第一百七十章 分歧

    却不知道,这里面有陆钊的手笔。

    沉默半晌的长公主忽地道:“虽然她这样,跟很多因素有关。可我觉得最大的原因是她见识太少,让家里人宠的太过天真。所以才会让一个男子花言巧语的骗去。”

    沈青言对长公主这个想法表示认同。

    推己及人,要是她将来有了孩子,一定不会这样宠溺。

    仲夫人怎么宠溺豆蔻,她也曾亲眼见过。

    御书房。

    皇上面前杯子里茶水颜色都已经变淡,砸吧不出什么味,才终于等到陆钊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御书房门口。

    脸上神色,倏然一沉。

    “儿臣见过父皇。”

    见他神色从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哼一声。

    “朕好以为你不记得还朕这个父皇呢。”

    “怎么可能。青言的手现在处在关键时期,不能在受伤,儿臣自然要费点心思看着些,这可是关系到她一辈子的事。

    父皇身体康健,肯定会体谅儿臣。”

    皇上勾起唇角,无语的指指他。

    “赐座。”

    林公公给陆钊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皇上对面。

    “你这次出去一趟,对怎么治理一个国家有自己的想法没有?”

    “有。”

    陆钊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写的手札。

    庆幸回京的前几天,舅舅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当晚,他就趁着沈青言睡着,将自己的看法都写下来。

    皇上接过去。

    逐字逐句地看下去。

    看到最后归纳的那几句。

    民安,兵强,以法治国。

    笑意从皇上的眼角,渐渐扩散。

    对儿子那点些微的担心,彻底消散。

    不愧是他跟晚晚的儿子,天生的君王人选。

    心里喜悦,面上却尽力压抑。

    “跟朕详细说说。”

    陆钊想说,他不是写清楚了吗?他又不是不认识字。

    对上皇上的视线,到嘴的话吞咽回去。

    如果这会说回去,他肯定会对青言有看法。

    长公主跟青言分开这么久,也肯定会有很多话说,那就让青言开心一下。

    心思几转的陆钊,复又安心留下。

    将自己所写,逐一跟皇上详细阐述。

    皇上听的连连点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

    皇上兴致越浓。

    留陆钊吃过饭,继续。

    陆钊几次张嘴,说下次再继续的话刚到嘴边,就让皇上给轻描淡写地堵回去。

    无奈,只能继续跟他聊。

    屁股下却如坐针毡。

    不知何时,御书房烛火点的通亮。

    皇上不但不见疲倦,反而眼底都是蓬勃热情。

    陆钊嘴上应付着他,余光不知道瞄了多少次窗外。

    也不知道青言吃饭没有?

    吃的什么?

    现在是睡下了?还是在看书。

    皇上装作没看见他走神。

    大有要拉着他,秉烛夜谈的架势。

    太子府。

    沈青言送走长公主才发现,没看见竹影跟沈翠。

    问花果,才知道她们俩去管事那里领板子,挨了罚。

    沈青言叫花果,给她们俩送去外敷的药膏。

    心里却不得劲的闷的难受。

    她没想到,陆钊会因为她受伤,惩罚竹影跟沈翠。

    当时事出突然,出现这个意外,是大家都想不到的。

    但,陆钊居然因为心疼她,而罚她们俩。

    他的喜欢,让她头一次感到沉重。

    陆钊回来。

    放轻脚步走到床前,见她已经面朝着里睡下。

    遂又悄悄出去,去净室快速的沐浴洗漱后,带着一身的清凉水汽,上去。

    躺下后的陆钊,朝她那边挪挪。

    见她半侧着身体,压着右手胳膊,板住她的肩,将她放平。

    “别动。”

    沈青言倏然出声,一脸被打搅的不悦。

    陆钊闪着亮晶晶的眼,勾起唇角。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沈青言没好气地哼一声。

    “你当然巴不得我睡了。”

    陆钊终于听出她的不对劲。

    小心将她掰过来,跟他面对面躺着。

    双眼在幽暗的光线里,锁着她的脸,探究的打量。

    须臾。

    他就明白过来。

    “你是因为竹影她们俩?”

    沈青言没接话。

    陆钊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小心避开她受伤的手。

    “青言,我知道你会怪我。她们俩,尤其是竹影,又是一直跟着你的。

    可如果连她都不能好好保护你的安全,更谬论人。”

    “所以你就杀鸡骇猴。可当时事出突然,我受伤与其说她们俩看护不利,还不如说是我烂好心,大意。”

    “青言不管你愿不愿意,这身份就是摆在那的事实。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

    沈青言心里也知道,虽然这次惩罚,是稍微过了些。

    但陆钊所说也不无道理。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可她就是不想认同陆钊所说。

    “可我觉得,就算身为主子,也不能把自身的过错,推到无辜的人身上。”

    “不是无辜,她们的职责就是照顾你,照顾不利,导致你受伤,是她们失职。”

    沈青言蓦的抬眼,看向陆钊的嘴。

    说这样话的陆钊,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不等她深想。

    陆钊温暖粗糙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眼上。

    柔柔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别想了,早点睡。”

    陆钊眼里闪过一抹忧虑。

    床帐里,光线幽暗。

    目力及佳的他,敏锐的捕捉到沈青言眼里,刚才那个略显陌生的打探。

    他不愿意看她用那种眼神看他。

    早上醒来。

    沈青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陆钊那张放大的脸。

    睇眼厚重的床帐外。

    明亮的光,隐约透进来。

    估摸着这会时辰肯定不早。

    伸手推推陆钊。

    “起了。”

    睫毛微动的陆钊,假装才醒,打着呵欠。

    “什么时辰了?”

    “你自己看。”

    沈青言撑着他的胸,坐起身。

    陆钊伸手撩开床帐。

    卧房里,满室光辉。

    太阳应该已经升的老高。

    懒洋洋的撤回手,双手枕在脑袋下。

    一副打算赖床的懒怠。

    “你不用去上朝吗?”

    “不用,父皇给我批了三天假,让我好好陪陪你。”

    这话听着,她是不信的。

    陆钊把她拉下去,趴在他身上。

    咬着她耳朵。

    “好吧,不骗你。是昨晚跟父皇聊的太晚。

    然后,我跟父皇说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休息一天,去看看祖父。“

    沈青言盯着他看片刻,蓦的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一口。

    然后窝在他胸膛上,语气幽幽:“陆钊,回了京城,你就是元钊了,可我还是想叫你陆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