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全都是误会

    王悍的到来，直接让大渝村的村民，感受到了比过年还高兴的氛围。</br>在村长的组织下。</br>村民们在张舜家门口的土路边，支起了两口大锅。</br>王悍参加过这样的大锅饭席面，那还是一个农村的同事在老家举办婚礼，便专门请了厨师露天烧菜。</br>不过，那时候各种调味料都很充足，大锅饭也能烧出美妙绝伦的味道。</br>而眼前的大锅饭，就真的只是把饭弄熟而已。</br>粗粮放满井水，煮熟以后便是稀饭。</br>而另一口锅里，则是将鸡全部剁成块，再放点村民珍藏的野菜，扔点盐巴。</br>一锅鸡汤便这么烧出来了。</br>以王悍的眼界，自然不觉得味道会好到哪里去，架不住村民的热情啊。</br>饭刚烧好，张大贵便端着满满当当的一碗稀饭和一碗装满鸡肉的鸡汤，送到了王悍的面前。</br>“先生，您先吃。”</br>王悍环顾四周，发现村民们全都在吞咽口水，尤其是一些孩童，眼睛死死的盯着锅里面，好似一不注意鸡汤就会飞了似的。</br>“我不饿。”</br>王悍不缺吃的，没有饥一顿饱一顿的饥饿之感，吃不吃都无所谓。</br>他将饭和鸡汤接过来，端到了张舜母亲的面前。</br>“大娘，还是你先吃吧。”</br>“我哪里能吃这么多呦，太浪费了。”张母颤巍巍的起身，拿出空碗，将稀饭扒拉一小半，而后再随意夹了两块肌肉。</br>剩下的，全部推给了张舜，“舜娃子，你吃，吃饱了才能好好替恩公做事。”</br>“哈哈，大娘，你就别推来推去了。”</br>王悍笑着又将碗推了回去，“锅里还有很多呢，每个人都能吃饱。”</br>“是是是……”张母不好意思再推卸，便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块鸡肉。</br>“村长，你快把鸡汤给大家伙分一下啊。”</br>“这不是等嫂子你说话嘛。”村长早就忍不住了，可钱毕竟是王悍拿的。</br>他不好意思直接询问王悍，便一直等着张母开口。</br>此时，村长大手一挥，走出门冲着饥肠辘辘的村民喊道：“开饭，大家不要乱，排好队，我保证每个人都能吃饱。”</br>“哈哈哈……”</br>村民们哄堂大笑，有些人竟然笑着笑着就哭了，好似被炊烟迷了眼似的。</br>可是谁都清楚。</br>村里有好几户人家，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仅靠井水哪能果腹啊。</br>这顿饭，对他们来说就是救命。</br>看的出来，村长的组织能力很不错，在他的带领下，村民们有条不紊地开始领取饭菜。</br>然而，才分到一半时。</br>路的尽头忽然弥漫着一阵尘烟。</br>“不，不好了。”</br>有眼尖的村民急忙喊了起来，“荀粮长又来了，村长，咱们快跑。”</br>为了应对粮长的逼迫，村民们一旦发现他们到来，全都往后山跑。</br>只要躲过粮长的搜查，大概率还能拖延一段时日。</br>可是这一次，村民们却都不跑了。</br>饭菜的香味就在眼前，看得到，却吃不着。</br>一些快要活不下去的村民当即大怒，“狗日的，跟他们拼了。”</br>“不行。”</br>村长连忙阻拦，“粮长不是土匪，他们是官。跟他们动手，咱们就都成了造反之人了，那是要株连九族的。”</br>村民的根就在这里。</br>也有一些亲人嫁到了周围的村庄，他们打土匪，不至于连累亲人。</br>可是一旦对粮长动手，打上造反的名义，藏在其他村里的亲人也都躲不过官府的搜查。</br>听到村长这么说，村民们全都自发地放下饭碗，有些不舍地准备往后山跑。</br>“不用走。”</br>来之前王悍就了解过，石河子镇的乡绅名叫荀建德，正是上次上山的富豪乡绅中的一个。</br>这位也是王悍要与他合作弄粮食的人物。</br>这次来大渝村，只是提前了解一下荀建德的为人罢了。</br>不过很显然，结果让王悍有些失望。</br>看到村民们被粮长吓的手足无措，王悍便站出来说道：“你们只管好好吃饭，有我在，荀建德不敢把你们怎么样？”</br>“先生，这个荀建德跟县里三位大老爷的关系都很好。”</br>村长满脸担忧，“咱们还是躲一躲啊。”</br>“是啊先生，咱们惹不起荀建德的。”张大贵跟着附和，“舜哥，你怎么不劝劝先生？”</br>张舜想了想，沉声道：“先生的确不用怕荀建德。”</br>“啥？”</br>村民们愣住了，“先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br>正质疑之时，荀建德已然带着几十个打手冲到了眼前，坐在马上，荀建德肥胖的身躯微微抖动。</br>他扫了一眼锅里的鸡汤，面带讥讽之色，“张老汉，发财了啊，竟然吃得起肉了？”</br>“荀粮长，误会，全都是误会。”</br>村长连忙走上前辩解，“村里的娃娃去山上打了两只山鸡，拿回来大家伙喝点汤而已。”</br>啪。</br>荀建德的马鞭，一下子落在了张老汉的脸上，“敢糊弄本粮长？那就相当于欺君之罪，来人啊，将张老汉给本粮长抓起来。”</br>呼啦啦……</br>一群打手冲过来，瞬间将张老汉围住。</br>“荀粮长，饶命啊。”张老汉苦着脸祈求，“老汉我真不是故意欺骗荀粮长的。”</br>“那就是有意的了？”</br>荀建德鄙夷道：“一群贱民，有钱了不想着缴齐岁粮，还敢偷着买肉吃，我看你们大渝村，全都得抓取充军。”</br>压在村民头上的除了岁粮与土匪两座大山之外，另外一个，便是兵役了。</br>每家每户，只要是成年男子，都会登记在册。</br>一旦遇到大型战事，这些人就会被强征入伍，成为战场的炮灰。</br>这也是为什么村里男丁，数量比女人少了一倍之多的原因。</br>一听到充军，张老汉等人全都慌了。</br>村里男人越来越少，土匪再打过来，那就真的没活路了。</br>“荀粮长，都是老汉的错。”</br>张老汉猛然咬牙，大包大揽地说道：“是老汉我无意间在山里捡到一个钱袋子，念着村民们都没饭吃，才自作主张买了粗粮和鸡肉回来。”</br>“你要抓，就抓老汉我吧。”</br>“村长，不行啊。”张大贵挤出来喊道：“荀粮长，银子是我捡的，你要抓抓我。”</br>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忽然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