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叫王先生看笑话了
“别瞎说。”</br>村长老眼昏花，看不到那么远，“舜娃子哪里有钱买马，得十几贯钱呢。”</br>“啥？十几贯钱，我的天呐，我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br>“一匹马十几贯钱，我就算发财了也不会买。”</br>“谁说不是呢，太浪费钱了。”</br>说话间，王悍与张舜两人骑马来到了村口。</br>“哎呦，村长，你快看啊，真的是舜哥。”</br>“我眼睛不好，可又没瞎。”村庄苦笑着说道：“都这么近了，我能看不到是舜娃子吗？”</br>“哎呀，早几天就听说舜哥找到了赚钱的事干，原来是真的啊。”</br>“舜哥都有钱骑马了，太厉害了。”</br>“村长，舜哥是不是发达了？”</br>此时距离村口只剩下两三丈的距离，村民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王悍的耳中。</br>骑马就叫发达？</br>王悍感觉很是无语，这些村民，也太没见过世面了吧？</br>“先生，村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出村子，难免狭隘了些，还请先生见谅。”</br>张舜无奈说道。</br>“不碍事。”</br>王悍拉停了马儿，翻身下马。</br>放眼望去，他的一颗心逐渐往下沉。</br>从远处看还好，这些村民挤在一起，倒也看不出有多凄惨。</br>可是凑近了一看，问题就出来了。</br>大部分男人，都穿着不合身的破衣裳，有些连上半身的衣服都没有，只穿一条到膝盖的裤子。</br>一个个面黄肌瘦不说，还严重的营养不良。</br>在明翠阁见惯了挥金如土的贵公子，猛然看到另一番景象，王悍心里不禁酸了一下。</br>“这就是大乾的子民吗？”</br>王悍以前无法理解什么叫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br>看到大渝村村民的处境，这句诗词可谓是振聋发聩的环境描写，而不是文学上的夸张主义。</br>“舜娃子。”</br>村长主动迎了上来，“几日不见了，又给你娘带药回来了？”</br>“村长，这次没带药，我娘的病已经好了。”张舜指着王悍介绍道：“这位是王悍先生，是他救了我娘。”</br>“哎呦，原来是王先生。”</br>村子虽然穷，可对待大义之士，却是十分尊崇。</br>村长当即弯腰拱手，朝王悍行礼。</br>“使不得。”</br>王悍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村子里是这副景象，就应该带些铜钱在身上。</br>现在想拿出一件趁手的礼物都没有。</br>“不知王先生来我们大渝村有何贵干？”</br>“就是来看看而已。”王悍巡视四周，发现许多村民都想上来打招呼，面上却又有些畏惧之色。</br>“大家不要怕。”王悍挥手安慰道：“我不吃人。”</br>“哈哈哈……”村民们哄堂大笑，“先生一看就面善，怎么会吃人呢？”</br>“先生救了婶子，那就是我们老张家的恩人呐。”</br>“快，大贵，把你媳妇叫回来煮饭，咱们好好招待先生。”</br>村长挥手喊道。</br>大渝村里的村民都姓张，彼此之间都有些沾亲带故。</br>而村长招呼的人，正是张舜的堂兄弟张大贵。</br>“村长，不是我不想招待先生啊。”张大贵愁眉苦脸地说道：“家里最后一点青菜也吃完了，我都饿了两天肚子呢。”</br>“糊涂娃子。”</br>村长不愿在外人面前揭露老底，当即从袖口里摸出几个铜板，“上次舜娃子给的钱，我还有一些，你速去镇上买一些粗粮回来。”</br>铜板拢共不超过十个，以现在的粮价，估计最多能买到王悍一人的饭量。</br>王悍心里有些凄楚，忽然想起随身带有一些银两，便拿出来交给了张大贵，“多买点，我请所有人吃一顿好的。”</br>“哎呦，这么多钱，我可不敢要。”</br>看着足足有十两重的银子，张大贵吓的连连倒退。</br>“舜哥，你来安排吧。”</br>王悍将银子扔到了张舜的怀里。</br>跟随王悍这么久，张舜也大致了解到王悍的为人，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很难能够反驳。</br>张舜便将银子递给张大贵，“去吧，全部买成粗粮。”</br>“好嘞。”张大贵一脸喜色，大手一挥，“来几个人，跟我去拉粮食了。”</br>“哇，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了。”村民们欢呼起来，男人们几乎全都跟了上去。</br>看到这一幕，村长又是无奈摇头，“叫王先生看笑话了，请……”</br>“村长，这是先生给的奖励。”往回走的路上，张舜摸出一个钱袋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铜板，“按照老规矩，你给大伙发下去吧。”</br>王悍看的神色一凝。</br>难怪张舜在县城里一直省吃俭用，感情他赚的钱，全部发给村民了。</br>可是……</br>王悍疑惑问道：“这些日子，你也赚了不烧钱吧？村民们怎么还是食不果腹呢？”</br>闻言，村长与张舜全都怔住了。</br>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张舜摇头叹息道：“不瞒先生，今年的粮食，几乎全被土匪抢走了。”</br>“没了粮食，朝廷的岁粮便供应不上。我带回来的那些钱，全都充作岁粮之用了。”</br>土匪，官府，压在村民头上的两座大山。</br>这还是距离县城较劲的村庄，已然如此凄惨。</br>换到了其他偏远一些的村子，都无法想象百姓们是怎么活下去的。</br>“该死。”</br>王悍暗骂了一声，“按照大渝村的位置来看，抢劫的土匪，应当属于青云山北岸。”</br>“就是不知道是那一伙。”</br>王悍管不了天下所有不平之事，但既然撞见了一个，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他倒是愿意出手相助。</br>索性已经灭掉好几拨土匪了，再打掉一窝，也不是什么难事。</br>“是北岸的太平寨。”</br>张舜咬牙说道：“匪首名叫孟晟，实力很强。”</br>嘶。</br>王悍惊呼一声，“比你还强？”</br>“没有单打独斗过。”张舜满脸愤慨地望向远处的青云山，“我刚回村时，与孟晟交过手，不过他还没落到下风，跟在身后的喽啰们便一拥而上。若非是我命大逃走了，兴许就没机会见到先生了。”</br>在王悍心里，张舜的武力值，那是能与沈凌秋相媲美的牛人。</br>连他都差点死在孟晟手里，可见那位大当家的实力着实不弱。</br>王悍询问道：“后来呢？你们就任由太平寨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