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日便来追随先生

    城门口排好的队伍，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br>“没钱还敢进城？找死！”</br>啪啪啪！</br>守门的官兵抽出马鞭，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大汉便打了过去。</br>“大爷，求求你了，我母亲病重，继续进城抓药。”</br>中年大汉长着一张国字脸，身材很是魁梧。</br>即使是在祈求之时，身上也有种不动如山的气势。</br>以王悍的见识来看，这种人生于乱世，绝不至于沦落至此。</br>啪。</br>官兵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有钱抓药，没钱交人头费，你当我傻子吗？”</br>说话间，连续几鞭子抽了过去。</br>中年大汉纹丝未动，只是苦着脸祈求进城。</br>“此人抗揍啊。”</br>王悍赞叹一句，冲着彦喜递了个眼神。</br>彦喜会意，急忙冲过去抓住马鞭，“这位官爷，他的人头费我帮忙交了。”</br>“呦呵，还碰到个大善人？”</br>官兵看了骑在马上的王悍一眼，见他一脸书生意气，不敢往死了得罪。</br>“他的人头费，得一两银子。”</br>“啊？”中年大汉愣住了，“不是三文钱吗？”</br>“抽你这几鞭子，不浪费力气吗？”</br>官兵一脸倨傲地说道：“大爷我今日回去，怎么着也得炖点羊腰子补补。”</br>“你，你这不是抢吗？”</br>“怎么说话呢你？”眼看马鞭又要抽到中年大汉身上，彦喜急忙掏出一贯钱递了过去，“官爷，这是孝敬您的，请收好。”</br>“哼，下次再敢撞到老子手上，非把你打个半死不可。”</br>官兵收了钱，便放过了中年大汉。</br>彦喜连忙凑近，“兄弟，你跟在我们马车后面，免得他们再为难你。”</br>“谢谢。”</br>中年大汉点了点头，便急忙跑到马车后方。</br>“这人倒是不矫情。”</br>王悍暗暗点头。</br>畅通无阻的进入城内，王悍放眼望去，发现街道上大部分人都在往家里赶。</br>宵禁的时刻快到了。</br>青云寨在城里安排了人手，与彦喜直接联系，早就安排好了住宿的客栈。</br>不一会儿，王悍一行人，便来到位于城门不远处的悦来客栈门口。</br>“就这里了。”</br>眼看宵禁将至，王悍也只能选择暂时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做计较。</br>“这位先生……”</br>中年大汉看到王悍下马，急忙冲过来，冲着王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br>“你这是做什么？”王悍伸手去搀扶，哪知道接触之下，竟然没能动摇大汉分毫。</br>“小的名叫张舜，家主城外往西三十里的大渝村。”</br>张舜定声说道：“这一拜，感激先生的仗义疏财。”</br>说着，张舜冲着王悍磕了个响头。</br>“第二拜，求先生求我老母。”</br>呦呵。</br>张舜的举动，把彦喜他们都逗笑了。</br>只是帮忙出个进城的费用而已，这家伙还赖上姑爷了？</br>“张舜，你够了啊。”</br>彦喜怒斥，“我们姑……我们先生心善，却不代表他是傻子。”</br>“你赶快去抓药吧，再晚点，你连城都出不了。”</br>张舜跪直了身体，目光异常坚决。</br>王悍微微蹙眉，“你需要多少钱？”</br>“抓药需要三十文，小的手里……只有二十文。”</br>“那你还敢来进城抓药？”王悍哭笑不得，这货要么是个莽夫，要么就是个傻大个。</br>“小的原本想求药店老板，若是不成的话，便动手抢。”张舜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也不怕被周围人听了去。</br>“抢药？你出的了城吗？”</br>“应当问题不大。”张舜直言道：“小的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只要治好母亲，大丈夫又何患一死？”</br>王悍瞬间弄懂了张舜的心思。</br>人不畏死，但不代表不怕死。</br>能活着继续孝敬老母亲，张舜自然也不愿意铤而走险。</br>反正他已经欠了王悍一两银子，债多不压身，索性就再求一次。</br>“彦喜，给他一贯钱。”</br>“先生，刚才已经……”</br>“给他！”</br>这一会功夫，为了一个陌生人花了两贯钱，姑爷可真败家。</br>彦喜一脸不满地取出一贯铜钱递给张舜，“给，现在可以走了吧？”</br>张舜接过钱，珍而重之的放入怀中，而后磕了第三个响头。</br>“第三拜，求先生留下大名，我张舜自当以死报恩。”</br>“你这家伙，没完没了啊。”彦喜不满地催促道：“赶快滚蛋。”</br>望着张舜坚定不移的目光，王悍忽然意识到，这家伙可能真是铁了心想报恩。</br>也罢。</br>王悍凝声道：“青云山……王悍！”</br>寻常百姓，听到青云山三个字定然会神色大变。</br>然而，张舜只是目光微缩，很快便恢复平静。</br>“张舜记下了，安抚好老母亲后，明日便来追随先生。”</br>说完，张舜起身，再无停留。</br>“先生，这家伙的话你信吗？”</br>彦喜撇嘴道：“反正我是不信的，拿到钱还不赶快撒丫子逃走？”</br>“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br>王悍没好气的把缰绳扔到了彦喜的手里，转身走进了客栈。</br>“大爷，打尖还是住店？”</br>“天王盖地虎！”</br>王悍看着眼前的店小二，低声说出了暗号。</br>“会所摸嫩模，原来是姑爷驾到，这边请……”</br>店小二收敛笑意，左右查看，见无人注意后，这才将王悍领到了二楼，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之内。</br>“小的周成，拜见姑爷。”</br>“免了。”王悍坐在板凳上，沉声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br>“回姑爷，您说的那几间店铺，就在开平街上。”</br>店小二面露为难之色，“不过洪振山这厮，手上虽有房契，却一直不敢现身。”</br>“他的店铺和宅子，全都被县丞的小舅子霸占了。”</br>“想要短时间拿回来，恐怕不太容易。”</br>这些事，没有出乎王悍的预料之内。</br>店铺和宅子不可能长时间空着，一定会被有心之人发现，并且投机取巧占住。</br>唯独让王悍没料到的是，霸占店铺的人，竟然与县丞有关。</br>古代一个县府，一般有三个官职。</br>分别是县令，县尉和县丞。</br>县令总管大权，县丞主做文书工作，相当于县令的秘书。</br>而县尉，则是管理治安与官兵。</br>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县丞这种，就已然是天大的官老爷了。</br>王悍双目微眯，问道：“县丞与小舅子的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