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番外)谢安重生21

    堂主大哥武功盖世,一出剑,就杀了那几个没骨气的好兄弟。

    “妙真妹子。”大哥擦着血剑,恨恨说道,“那狗皇帝过河拆桥、恩将仇报,不仁不义之人有什么好?”

    他摁住妙真柔弱美丽的肩膀,“妹子忘了他,以后便跟着我吧 !”

    妙真双眸含泪,踌躇了片刻,轻轻点了头。

    堂主大哥十分高兴,又道,“你我江湖儿女,也不甚讲究,今日就天地为证拜了堂吧!”

    妙真咬唇,也没反对。

    堂主大哥只当是女儿家害羞,便利落处理了尸体,又稍稍准备了一下,要拉着妙真拜堂洞房。

    妙真半推半就,虚与委蛇。

    直至夜色起,

    妙真单薄衣衫,缓缓从屋中出来。

    她头发衣衫齐整,手拿一支大红烛台。

    身后新房里,那堂主大哥已七窍流血而死。

    妙真眸色寒凉,启唇轻笑。

    什么玩意儿?

    也配觊觎她?

    她用红烛一点一点点燃了这房中多处。

    火势渐起。

    妙真扔掉红烛,脸上浮现惨白的冷笑。

    她拿着金银细软的包袱,头也不回的踏入夜色之中.........

    她在如雾的林子里行走到天将拂晓,

    才走上一条小路。

    她辨着方向,朝东南去。

    进了福州萧王的地界儿,她便安全了。

    到了前面的甜水镇,便开始是萧王的封地。

    身后传来车马声。

    来的是一辆马车,前头坐着一个马夫,一个小厮。

    妙真衣裳单薄,可怜兮兮的让到路边去,垂着头。

    马车徐徐驶进,车上一个男人一个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男童。

    那靠窗的妇人看了她一眼。

    吩咐马夫停车。

    那年轻妇人探出头来,约摸二十几岁的光景,说话轻慢,问妙真道,“姑娘怎么一人在此?可是要去前面甜水镇?”

    妙真抬起眼来,闭月羞花,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一说话,无辜的泪眼便起,“奴家随哥哥去福州谋生,哥哥为护我先走被坏人劫杀,只跑了奴家一人,如今也无活路了。”

    年轻妇人心善,不由跟着叹息。

    又从车里给她拿了些干粮,还好心道,“我们去前面的甜水镇,你若愿意,可搭在车前面捎你一程。到了甜水镇,你或去帮佣做活儿,或寻个人嫁了,总有活路。”

    妙真行了礼,小声道,“谢谢大姐。”

    那车里男人便不干了,“素昧平生之人,岂能随意带上?”

    他附在妻子耳边道,“如今四处在追缉白莲妖人,这女子来路不明……”

    那妇人狐疑看了妙真一眼。

    妙真忙道,“不妨事,我自己能走。”

    她举着妇人给的干粮道谢,“大姐已帮我许多,真真无以为报,只求知晓恩人姓名,以后佛前能多为恩人祈祷。”

    那妇人果然神色稍缓,对她男人道,“日行一善,就当是给我全儿积德了。”

    男人不再讲话。

    妇人就让妙真坐车前,同小厮挤在一排,小厮还将自己水壶拿给妙真喝水。

    妙真内心嫌恶,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羞怯接过水壶,道了谢,才往嘴里浇了些,润润喉。

    还人水壶时,又小声腼腆道谢。

    小厮只当姑娘家脸皮薄,也未放在心上。

    马车就慢慢行走。

    行的慢,车内男女也聊了几句,妙真从只字片语中推测出这男人叫康元吉,女人叫云娘,此番是去甜水镇云娘娘家,看望云娘的母亲。

    云娘垂眸,纤纤玉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包袱。

    父亲死了,陛下看不上她,照顾她的大哥对她起了异心。

    她陡然悲从中来,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么多年来,她孑然一身四处行善,往穷苦百姓中去,行医济世,处处为了那人的大曜山河百姓奔忙。

    她所求不多,还劝过父亲不要肖想皇后之位。

    能留在他身边侍奉,做采女做宫婢,她都心甘情愿。

    连沈阁老都赞她丽质慧心,更胜京中贵女。

    可那天潢贵胄的皇帝,偏生连看她一眼都不肯。

    父亲为她说话被拒,她想入宫之事全无办法。

    心急如焚之时,却偷听到沈家要荐容貌本事全不如她的裴如茶去坐皇后之位。

    沈家如此薄情,全然不顾同裘家父女十年情谊。

    叫她如何甘心?

    这才一时鬼迷心窍,用了些许手段,将裴如茶和沈家长孙困于一室。

    她以为以她的智计必会全无漏洞。

    谁承想,她心心念念的陛下,竟为这些许小事,派了锦衣卫中最擅查案之人来查?

    秦明斯全然不讲情面,咄咄逼人,逼她认罪。

    沈家人无义,父亲在沈家操劳多年,为沈阁老治病,为那人江山永固呕心沥血。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此小事儿,竟也要驱逐他父女?

    这些年来的付出,在他眼里俱是一文不值?

    自她被父亲收养于膝下,他们父女二人的牵挂,便只有皇宫中的太子。

    父亲一手拉起白莲教,走南闯北,一边为太子造势,一边为太子收罗能人异士。

    又悉心教养于她,盼她有朝一日,能母仪天下去侍奉天子。

    可父亲所为,那人全不领情。

    直到父亲寻来的茅元,在丹平关一战中立了大功。

    父亲以为终于可以开口为她谋份前程了,连沈阁老也说她仁心圣德,可为天子内助。

    可恨那人郎心如铁,只因教众几句为她鸣不平的言语,便就卸磨杀驴,冤做谋逆,还杀了父亲,趁势还要灭了白莲教。

    天可怜见!

    这世间全是谋逆,也断断不会是父亲。

    父亲二十年来,心里只沈皇后一人,牵挂也唯有沈皇后之子。

    父亲连见他一面,都要高兴好几天。

    可那人不领情,非但嫌恶父亲,还将他冤做谋逆。

    妙真孤苦无依,渐渐满脸泪痕。

    旁边的小厮叹了口气,递过来一个红红的果子。

    妙真接过果子,小声道谢。

    “人总得往前看,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事儿。”

    年轻的小厮劝了一句,妙真发现,这小厮递来果子的手,细长洁净。

    她未及细想。

    身后车里的孩子疾速喘了起来。

    “全儿,小全儿……”

    里面的康夫人焦急了起来,她一把掀起帘子,急怒道,“快些走!孩子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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