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谁说太阳会找到月亮。”

    漆黑的房间里,江疏月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被毛巾捂住口鼻时,她紧急屏住呼吸,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吸上一些,此刻手脚还有些发软。

    半小时前,她和南欣告别后,直接去卫生间,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忽然停电,整条长廊一片黑暗,并没什么人来卫生间,黑暗一片的空间幽静,可怖。

    倏地,耳边传来粗重的脚步声,她第一反应往回走,想进入厕所把门锁上,以免遇到危险。

    想法才刚刚从脑子里涌现,江疏月便被人捂住口鼻,她只吸了一口,之后竭力控制住呼吸,克制不住身子软下来,倒在一个女人身上。

    意识不算迷糊,她的耳边传开两个女人的对话:“把她送去12楼,待会儿人就到了。”

    那个人有点犹豫:“可是,她也是江家的人啊,不然我们还是别这么做了吧。”

    “闭嘴,既然已经答应江总,那就好好干下去,除非你不想在江氏混下去!”

    “好…好吧”

    两个女人各自一边扶着她的胳膊,摸黑将她从楼梯一点一点扛上去,到十二楼已经气喘吁吁,依旧把她拉得牢实。

    随着“滴——”的一声,江疏月感觉自己被扔进床上,但她没有力气去反抗,裙侧开叉设计,大腿细嫩,白得发光。

    一个女人声音鄙夷着:“长得倒还有几分姿色,便宜她了。”

    那个一开始犹豫的女人,小声帮腔:“思思姐,她是江董的女儿,早就和商家长子联姻,谁便宜谁都说不定。”

    “联姻而已,离婚之后她什么都不是,说到底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女儿,哪里像我们江总,她连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女人没再反驳,畏畏缩缩地拉着另外一个女人离开。

    房门关关合合,江疏月努力让自己不失去意识,集中力气在手掌,狠狠掐一把自己大腿,月牙般的指甲印落在腿侧,她清醒不少,又掐了几把,终于有了点力气。

    她竭力撑起身子,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而没规律,站起身踉踉跄跄几步走到门口。

    知道房间门没有被反锁,她松了口气按下门把手,推门出去,走几步路,脚步还是虚浮的,像是踩在云朵上。

    她扶着墙慢慢地走,十二楼没有断电,走廊灯光打在女人身上,落在地面成一个小小的黑影,弱小无助。

    整条长廊没什么人,她庆幸没有人,否则碰上她这模样儿,大概事情得闹开,又或者有图谋不轨的人,伺机而动。

    好不容易走到电梯,按下楼层,江疏月靠在电梯的墙壁外,重重呼吸,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电梯门打开,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的烟酒气息浓重,江疏月下意识避开一些,生怕自己再次倒下。

    她本以为只是一个过路人,男人也没注意她的模样,接起个电话:“送到房间了?”

    大概一秒听到回话,男人嘲笑一句:“没想到啊,自己大姐都能送到我床上,你们江家真是喜欢送上门来,江芷欣不然明天你也来哥床上躺躺,包你满意,把你们两姐妹睡得服服帖帖。”

    江疏月此刻已经进入电梯,听到“江芷欣”的三个字,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的双手,指甲掐入掌心,血丝冒出。

    出了电梯门,活动在一楼,她明显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住,死死撑着墙壁,双腿无力。

    “师妹,你怎么了?”

    于修竹刚想出来透口气,走到电梯口,远远望去觉得眼熟,走近一看,真是熟人。

    看到师兄,江疏月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没有说实话:“有点喝多了。”

    于修竹过去扶她:“那我先送你回去?”

    江疏月身体被人撑住,没有拒绝:“谢谢师兄。”

    两人搀扶着走出电梯口,拐角便是大厅,江疏月清眸抬起,便瞧见一幕,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商寂握着南欣的手腕,将其护在身后,江肃与他对峙,两个男人气质斐然,彼此之间的杀气遮掩不住,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

    他们此时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于修竹察觉到女生情绪的不对劲儿,低头问她:“你认识?”

    江疏月轻轻点头,神情是从所未有的寒冷。

    她心底已经下意识把这一幕视为:商寂和南欣举止亲密,而哥哥江肃则是为她打抱不平,与商寂对峙。

    其实她应该冷静,放下所有心思,好好思考,商寂怎么可能和南欣姐举止亲密呢,他和她就是朋友啊,而且他还在说他喜欢自己,怎么会这样呢。

    可是为什么要在她心理防线最低时让她看到这一幕呢?

    她真的想多给他一点信任,可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的场景。

    在高一下学期那年暑假,刚放假的第一天,江肃高考完早已经放假,来接江疏月一起回家,没有让司机送,兄妹俩并行走回去,她一只耳朵带着耳机,路上聊着江肃未来的规划。

    从京城一中走出去,过两个拐角才能到马路人行道,刚走出第二个拐角,隔着红绿灯的对面,种着一棵大榕树,男孩和女孩拥抱,正是夏季,榕树下树影婆娑。

    江疏月呆滞着看了许久,一向寡言的她此刻更是咬紧嘴唇,说不出一个字,而还需隐藏起来,不能被哥哥发现。

    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泡沫破裂看似轻而易举,实则身心俱碎。

    那时,耳机还在徘徊着歌词:

    「远距离的欣赏近距离的迷惘

    谁说太阳会找到月亮

    别人有的爱我们不可能模仿

    ……」

    明明是炎热夏季,江疏月却只觉灌头淋下倾盆大雨,满心冰凉。

    她在跟自己说,该放弃了。

    可在不久后,又听说两人分手的消息。

    明明已经很努力让自己不要关注关于他的消息,却还是在听到他的名字后,悄悄竖耳倾听。

    就好像现在,江疏月已经很努力在说服自己,这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距离。

    可她接受不了。

    一点都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