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遇事不决,先跑为上

    “我去求的。”

    盛老爷子道,“我们必须知道你的身份有没有问题?毕竟我……”

    “你闭嘴!”

    盛老太太呵责丈夫,然后换上笑脸面对外孙女,

    “阿瑜,你外公抓坏人抓习惯了,什么事他都要往坏处上想一想。

    你别理他,你的事,我和你外公都知道了。”

    蒋瑜看秀姐,寻求帮助。

    郑秀点头,“说吧!也许能让盛小姐心疼,然后她就醒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蒋瑜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从自己记事起知道的事情说起,

    “我从记事起就是饿,每天都很饿,饿到抓泥吃,饿到抢狗食吃。

    狗咬我,我就反咬它,咬怕它了,它的食物就是我的了。

    抢到吃的,我的力气就大了些,就更容易抢到狗食了,那些狗子都怕我。

    我娘知道后,哭了,她把她的那份饭食分一半给我,叫我别去和狗抢吃的了了,我不懂事,给我我就吃。

    五岁那年,我娘生我弟弟,差点没了命,打那之后,我娘再分食给我,我就不要了。

    但我偷偷进了深山,因为外面能吃的都被村民挖走摘走了。

    爷爷和爹娘都不知道,我每天会带一些野菜回来,他们以为我贪玩,才挖那么点野菜。

    直到有一天,我口吐白沫被人从山上背下来,他们才知道我进深山了。

    爷爷用土方法给我催了吐,还叫我爹叫背我去县城找大夫。

    我醒了后,他们没责怪我一句,就是给我更多的吃食,哄我别去深山了。

    刚会走路的弟弟每天都跟着我,就怕我进深山。

    我的力气越来越大,饭量也越来大,地里收那点粮食根本不够吃的,爷爷手上的钱越来越少。

    十岁那年冬天,我娘生病了,一直咳一直咳,爷爷的钱没了,村里也借不到了,我爹去了深山,再也没回来。

    我娘吐了很多很多血,昏过去,再也没醒过来。

    爷爷把娘和爹的衣服合葬后,就在床上睡了半个多月,要不是弟弟小,估计他也撑不过来了。

    打那以后,爷爷的身子骨就差了很多,十岁的我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拉犁犁地,挑水做饭洗衣。

    一家老弱,注定是被人欺负的,连小孩子也捡弱的欺。

    弟弟五岁,和三岁的差不多,三岁的孩子他都干不过,我得给他报仇。

    打了儿子来老子,我就跟那些男人打,抄着什么用什么打,可那些东西都没有我的拳头硬。

    我就用拳头上,哪还管他男女授受不亲?

    我一边打,我爷爷一边赔医药费。

    但他从不骂我,只怪他自己没用。

    今年春,我又打了一架,然后就从那边过来了。”

    蒋瑜说完了,她很平静,盛家三口人和郑秀都哭了。

    盛老太太一边哭,一边给女儿抹泪,“你还不醒来?你这一睡,你女儿遭了多大的罪?

    那边还因为你女儿的大饭量陪上了性命,你对得起你女儿的养父母吗?

    不怪阿瑜不愿意认兰家,也不想来看你,那边的家人,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你和兰逸华,一个昏睡一个失忆,把养大女儿的责任丢给了别人,别人欠你们的吗?

    要是我,我也不要这样的父母,你们不配!”

    “我走了。”

    蒋瑜认为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不想再留下。

    “等等!”

    盛老太太举起自己的手,她的手,被一只苍白纤细的手紧紧抓着。

    醒了?

    真被她叫醒了?

    她不想见她呀!

    她对她只有一点点的怜惜,其他的,啥也没有。

    怎么办?跑吧!

    蒋瑜拉着秀姐就跑。

    但她跑得了,郑秀跑不了啊!

    胳膊上挂的人消失了,郑秀无奈对惊诧的盛家老两口耸耸肩,“你们的外孙女就这样,遇事不决,先跑为上。”

    盛老太太问道,“那,那她在那边怎么……”

    “那边是她的地盘,普通干架又不犯法,我怕她动拳头,经常警告她,她怕给我惹事,就变得胆小了。

    兰逸华找她,当时我不在,她也跑了,我以为这次会不一样,没想到还是跑。

    应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突然有知觉的植物人吧!”

    郑秀的目光转向床上的睡美人,睡了十几年,怎么就醒了呢?

    盛老爷子已经按响呼叫铃了,“待美卓醒了,叫她自己去找她女儿求得原谅去。”

    ……

    回到自家灶台边,蒋瑜才反应过来自己把秀姐给弄丢了。

    但她不想再去那个疗养院,也不想这时候去面对秦家人。

    干脆对醒来的爷爷说了声,化成了陈良涛从后院翻墙走了。

    化妆时,她盯着镜子里的陈良涛发愣,她化妆术这么厉害,难道是遗传了盛老太太家传的天赋吗?她真是盛美卓女儿吗?

    唉!

    真麻烦,安安静静挣钱不好吗?事儿一桩接一桩。

    ……

    刚到酒楼门口,就看到站着发呆的‘陈老爷’,蒋香慧笑成了一朵花,“陈老爷,你看我这酒楼啥时候开业?”

    “您看了黄历了吗?”

    “看了,二十以后的好日子不少,二十前面的就只有十六。”

    “那就出了七月吧!让那两个厨子在州城多学学,您和我回去吧?再拖下去,村里该有闲言碎语了。”

    ……

    高头大马进村,应该有很多人围观才是,蒋香慧做好了面部表情,准备了很多台词,结果,村口没人。

    恢复了自身男装的蒋瑜抿嘴偷笑。

    走到村中了,才有人追来看,追来的很多妇人手上还粘着白色粉子。

    “哎呀!是蒋姑姑回来了?”

    “真的咧!蒋姑奶奶,您这是发财了呀!”

    “看你这话说的,酒楼宅子仆人全都有了,这还不叫发财,怎样才叫发财?”

    “蒋姑奶奶,您是回来祭祀的吗?”

    “蒋姑姑,您是回来接蒋叔进城享福的吧?”

    蒋香慧的笑容裂了。

    弟弟会跟她去县城才怪!

    她睨了眼偷笑的侄孙女,她忙糊涂了,这丫头竟然不提醒她明天就是七月半了。

    也难怪村口没八卦婆子,都回家做点心了。

    姐姐突然回来,蒋爷爷很意外,孙女不是说去州城的吗?

    村民把不要钱的好话往外送,蒋香慧命梅红菊白两个小丫头给村民抓了糖果,便打发村民回去继续做点心去了,也不怕和好的米粉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