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救你的心上人

    肚子不停的在叫,老头面如菜色,见身前的姑娘面露迟疑,心一横,“我不白吃你的东西,我买,五两银子够不够?”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眼前的姑娘瞬间变了脸色,神情警惕的望着自己。

    “你随手就能掏出来五两银子,怎么会饿成现在这样?”苏橙打量着他,一脸防备,“该不会是惹上了什么大人物,被一路追杀到了这吧?”

    老头神色一凝,苏橙瞬间便知自己猜对了,佯装要走。

    “姑娘!姑娘你听我说……”老头见她要离开,顿时急了,“老夫姓杜,单字一个衡,你或许没听说过我的事迹,但我真不是坏人,我遭奸人所害,身陷囹圄,不得已才沦落至此,几番周折,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给我一块羊肉饼,聆听我的复仇计划。”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苏橙竟分不出眼前这人到底是神医还是神棍。

    这也太不靠谱了……

    “给你肉饼倒是可以。”苏橙重新蹲回他身边,耐着性子与他说话,“你得把身世来历一字不差的给我交代清楚,要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这肉饼吃了。”

    “好好好,我一定交代!”杜衡迫不及待接过她递来的羊肉饼,狠狠咬了一大口,肉汤灌进喉咙,杜衡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居然比宫里做的还好吃!

    “我之前在太医院任职,专门给贵人诊病,半个月前,我点子背,得罪了贵人,那位贵人不仅撤了我的职,还对外谎称我突发心病逝世,派人一路追杀我。”

    杜衡嘴里嚼着饼皮,面露疲惫,“我连躲带逃,京中人人都识得我,我无处落脚,本想着逃进深山就能安全,可谁知我一脚踩进了陷阱里,被吊了大半天,又累又饿,差点真咽气了。”

    苏橙心中存疑,轻声问道,“你到底得罪了哪位贵人?又犯了什么错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杜衡冷嗤,回忆半月前,眼底闪过讥讽,“我诊出了太后的喜脉。”

    苏橙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不自觉后退。

    当她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会要人命的八卦就这么轻飘飘进了她的耳朵。

    杜衡斜眼睨着她,两条发白的眉毛垂成八字,平静的宛如一条老狗,“半月前,太后称自己食欲不振,常常心慌,命我入宫诊脉,这一去,竟就诊出了个喜脉。”

    “人在倒霉时喝凉水都能塞牙,我当时察觉不妙,避而不谈这脉象,只是在方子里加了几味堕胎养身的草药。”杜衡恨得牙痒痒,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本以为能悄无声息的替贵人解决一件麻烦事,谁知她竟然想杀人灭口,幸好老夫跑得快,否则性命不保!”

    咽下最后一口肉饼,杜衡抬眼盯着面前吓到僵直的苏橙,“姑娘,你这饼还有没有?”

    苏橙迟钝的眨了眨眼睛,“皇家秘辛,你就这么轻易告诉我了?”

    “不是你让老夫交代清楚的吗?”杜衡耸耸肩,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一把年纪无父无母无儿无女,连个妻子都没娶上,若没遇见你,怕是死了都没人知道真相。”

    “姑娘,现在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躲在这里,我与你讨个商量,你给我安排个住处落脚,我把这一身本事教给你,我不仅医术高超,玩毒也是个好手。”

    臭老头,怪不得他答应的这么干脆!

    合着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可他的确有本事,原书中濒死的谢锦玉便是被他一手救回来的。

    后来,杜衡收了他做徒弟,倾囊相授,谢锦玉学成后将一身本领都用在了原主身上,医了毒,毒了医,不断重复,直到原主被谢洺一枪刺透身体才肯收手。

    如今遇上杜衡的是自己,机遇,也该是自己的才对。

    “这倒是好说。”苏橙唇角轻勾,语调平缓,“帮你可以,不过你要先答应我,替我救个人。”

    “救谁?”杜衡眯着眼睛笑,“你的心上人吗?”

    苏橙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肉饼也吃了,有没有力气跟我走回去?”

    “当然。”杜衡利落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屁颠屁颠跟在苏橙身后下了山。

    -

    王宅

    “肃州啊,没想到才来甘平县就能遇上你。”王林望着下座的男人,笑容满面,“三年没见,你越发俊朗了,才貌双全。”

    谢肃州坐得十分规矩,垂着眉眼,语气低沉,“大人谬赞,肃州愧不敢当。”

    “你曾来信说自己去了一个书堂,做教书先生,如今科考在即,你最好是不要分心。”王林抿了口温茶,徐徐开口,“三年前,你兄弟旧病复发,使你错过最后一场考试,如今他身子可好些了?”

    “我弟弟的身子骨依旧那样,没什么起色。”谢肃州垂眸,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大人,请恕肃州不争气,今年科举……我怕是不能去了。”

    “为何?”王林猛地皱紧眉头,将手上的茶盏重重放下,“肃州,人这一生能有多少次机遇?我看中你的才能,向上举荐,今年科考就是你证明实力的唯一机会。”

    谢肃州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大人,不参科举实在非我本愿,半块铜钱能压死人,我三弟缠绵病榻,四弟也没了营生,我若拿上家里所有的银钱进京赶考,重担便只能落在我长嫂头上,不仁不义,我不能干。”

    “原是为了银钱发愁。”王林松了口气,面上多了几分笑意,“我早知你家境,既然举荐了你,就必然会鼎力相助,路费你不必担忧,我自掏腰包也要把你送去京城。”

    谢肃州怔了一瞬,似是没料想到,“大人,我不能……”

    王林抬手止住他的话,望向他的眼神里多是笑意,“你若实在抹不开面,这钱就算我借你的,等你高中,得分文不差的还给我。”

    谢肃州拗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大人恩情,肃州没齿难忘。”

    “爹爹,你不是说过今日要带我去杏花村的吗?”一抹鹅黄从门口闪过,少女圆圆的脸上满是娇嗔,头戴绒花,鹅黄色的衣衫衬得她愈发娇俏。

    少女跑进堂中,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父亲左手边的谢肃州,水眸闪过惊喜,欢声喊道,“肃州哥!你怎么在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