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真喝高了?

    孙传武揉了揉眼,打了个酒嗝。

    “还真,真是。”

    俩人现在是喝高了,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出现了个坐在树底下哭的姑娘,怎么看着都怪异。

    俩人却根本就没发现,脑瓜子也不好用了,栽栽愣愣的就走了过去。

    这地方叫黄泉子,之所以叫黄泉子,那是因为这块儿有个暖流水儿。

    啥叫暖流水儿,暖流水儿是土话,常年不上冻,冬暖夏凉。泉水旁边吧,是一个黄土坡,全是黄泥。

    这地方埋了不少人,大多都是荒坟,也就是没人祭奠的老坟。

    以前有挺多知青还有垦荒的在这边劳动,不少人就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地方,多少年也就老孙头清明的时候过来送个纸钱。

    显然孙传武早把这些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了。

    走到跟前儿,孙传武打量了眼姑娘,这姑娘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上身是那种枣红色的褂子,上面还印着白花。

    下身则穿了条老蓝色的裤子,一双绿色的黄邦牛筋底儿鞋。

    大热天的,也不嫌热。

    姑娘长的不错,脸挺白,眼睛挺大,扎着两个小麻花辫,楚楚可怜。

    “姑,姑娘,哪家的啊,咋,咋在这哭呢?”

    听到孙传武的动静,姑娘怯生生的往后靠了靠。

    康凯舌头都大了,挤出一个自认为憨厚却极为猥琐的笑容。

    “姑娘,别怕,我俩,我俩是红旗村儿的,我俩,都,都不是啥好人。”

    孙传武瞪了眼康凯:“说啥呢,咱俩都是好人。”

    “噗呲。”

    姑娘捂着嘴笑出了声,看着俩人的样子,脸上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

    “笑了,嘿嘿,你看笑了哎!”康凯咧个大嘴,自己笑个不停。

    孙传武怼了下康凯,然后问道:“姑娘,你这是咋了?咋在这哭呢,我,我看你眼生啊,哪个村儿的?”

    姑娘皱着眉头怯生生的说道:“我,我是五队儿的,我脚扭了。”

    “五队儿?”

    五队儿在六队儿下面,是个屯子,比村小一点儿。

    以前都是生产队儿,挺多屯子也懒的起名了,就按照哪个队儿起的名字,要不就看着树叫什么大杨树大榆树,名字起的格外的草率。

    五队儿不是早就没人了么,好像和四队儿并了啊?

    孙传武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多想,姑娘又开了口。

    “那个,同志,能商量个事儿不,我走不了道了,你俩能给我送五队儿去不?”

    康凯一拍胸脯:“小事儿,那啥,我,我背你去。”

    姑娘也没拒绝,等康凯蹲下来以后,姑娘直接趴在了康凯的背上。

    “搂紧了啊,起。。。”

    “再起。。。”

    “再。。。哎我去,姑娘你吃的挺好啊,挺沉啊!”

    孙传武黑着脸说道:“完蛋玩意儿,你自己不行就说不行呗,这姑娘看着顶了天儿也就九十斤,起开,我来。”

    康凯一脸不服气:“你来,我跟你讲,她肉实诚。”

    孙传武不信邪,什么五队儿六队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姑娘往背上一搭,孙传武猛地一用力,背着姑娘就站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姑娘确实有点儿沉。

    孙传武显摆道:“咋样,我就说你不行,你还非找那些理由。”

    “你,你牛逼!”

    三个人顺着坡往下走,不知道为啥,孙传武总感觉背上的姑娘有些凉,而且身上有股怪味儿。

    这味儿说不上难闻,就是那种烂木头扒开的味道,有种淡淡的腐朽味儿,还有木头的香味儿。

    这姑娘得洗个澡了。

    一想起来洗澡,孙传武就不由得想起来胡晓晓。

    那一抹惊艳的白,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根本就忘不了。

    康凯叼着烟,吊儿郎当的问道:“姑娘,你叫啥啊,我咋看着你眼生啊?”

    趴在孙传武背上的姑娘说道:“我叫张婷,一般不怎么出来。”

    孙传武没好气的说道:“咱们这人可不少,你能认识的过来么。”

    康凯瘪了瘪嘴:“也是,确实认不过来,前两天的时候,别人给我介绍了个相亲的,说是六队儿的。”

    “我没事儿就去六队儿,我都不知道还有那么个姑娘。”

    孙传武问道:“还有人给你介绍相亲的呢?你不,你不追丁招娣了?”

    康凯叹了口气,一脸忧郁的表情:“追,追不上啊,人家也不稀罕我,说我长的矮还黑。”

    “我也不矮啊,都说二十三还能窜一窜呢,我才十八,还能长个。”

    孙传武一脸鄙夷:“你可拉倒吧,你就这么高个了,还能长啥,就长肉了。”

    “对了张婷,你住哪来着?”

    “五队儿。”

    康凯有些疑惑的问道:“五队儿不是和三队儿并了么?还有人家么?”

    孙传武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对啊,五队儿不是和三队儿并了么,现在就叫大柳树。

    张婷眼睛微眯,转头笑着说道:“没有,你俩喝多了吧,我一直在那住着呢。”

    孙传武和康凯对视了一眼,人家姑娘都这么肯定了,难道真是俩人喝高了记错了?

    要是不记错,张婷是哪来的?大白天的,还能闹鬼了?

    就算是闹鬼,谁家鬼这么沉啊,不都说鬼可轻了么。

    孙传武脑瓜子迷迷糊糊的,他点了点头:“啊,有可能,五队儿好像还在。”

    谁承想张婷却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五队儿?五队儿不是没了么?”

    康凯咧着嘴说道:“可不就是没了么,和三队儿并了。”

    孙武脑瓜子更迷糊了,不对啊,他明明记着张婷说的自己在五队儿住啊?

    张婷也接茬说道:“对啊,我住三队儿,五队儿和三队儿并了。”

    孙传武更懵了:“不是,刚才你不是说你住五队儿么?”

    康凯也微微一愣,好像,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吧?

    张婷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喝多了吧,刚才我说的是三队儿,你说五队儿和三队儿并了,你可能听错了。”

    康凯脑瓜子瞬间不够用了,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对,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孙传武满脑子都是三队儿五队儿,走了一路,咋也想不明白。

    自己真的听错了?

    酒这玩意儿真不能多喝,你瞅瞅,脑瓜子都不好使了。

    等下了坡,前面就是进村儿的小桥。

    两个人抄的近路,统共也就走了一个半小时时间,比绕盘山路最起码省了两个小时。

    村子里住在小桥附近的妇女一般都在这洗衣服,正巧,今天也有几个人坐在小河旁聊着天用棒槌捶着衣服。

    走到小桥上,孙传武刚要打招呼,桥下的一个女人就惊恐的喊出了声。

    “传武啊,你背着个棺材板子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