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又见魏云澜

    沈明珠被压制了多日,自觉占了上风,轻笑了一声。

    “马在后院呢,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拿去吧,雪艳,咱们也该回了,下人们定将热牛奶准备好了,好好泡个牛奶花瓣浴,你这身子金贵的很,可得好生将养着。”

    姜雪艳站着没动,心里还在寻思,莫不是被虫子叮了一口?

    没等她想明白,忽觉眼前一片黑暗,犹如无数厉鬼朝她抓来,不由吓的双眼爆凸,一脸惊恐,偏偏又喊不出声,急得她手舞足蹈,双脚来回乱跳,仿佛被鬼附了身。

    宋槐序已转过身,对看守马厩的几个下人吩咐。

    “去把小白给我抬过来。”

    “是。”

    几个下人去抬马,眼前的姜雪艳已经倒在了地上,不住的打着滚,头上的珠翠掉了一地。

    宋槐序目光淡然的瞧着她。

    蚀魂穴,位于耳后一寸,可令人意识模糊,所有的恐惧与痛苦相继生出,受针者,犹如坠入无尽的噩梦深渊,心智崩溃。

    小太医是这么告诉她的,奈何她拿不到银针,很多穴位的妙用,无法一一辩证,如今看来,她成功的找对了。

    本来还想让姜雪艳享几日福,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圣旨既下,无论她变成何种模样,都得嫁!

    除非她死。

    当然,宋槐序是不会让她死的。

    “娘,蜜糖好了吗?”

    宋母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却觉得活该。

    “好了,娘这就给你拿去。”

    娘俩转身要走,却被沈明珠拦住了,她手指着宋槐序,唾沫横飞叫道:“你们给我站住!当日正是和宋槐序吃了火蝉,雪艳才变哑的,如今她看了耳坠子,雪艳就突然发狂了,宋槐序,你到底使了什么鬼把戏,雪艳若是不好,我定不饶你。”

    宋槐序不疾不徐的反问:“证据呢?就算府衙报案,也得讲究个人证物证,我到想问问,我怎么她了?”

    她勾了一下嘴角,又道:“你怕是拿不出来,不过姜父的死,我倒是寻到了知情者,伙同奸夫杀死自己的相公,这罪名,可不轻啊!”

    沈明珠顿如被重锤砸了一下,接连退了好几步。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爹可是朝廷命官,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宋槐序一脸诧异。

    “我并没说奸夫是谁,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我爹真的参与了?”

    沈明珠颜色顿青,宋侍郎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必然也完了,此时,她十分后悔,就不该听姜雪艳的馊主意,安安心心出嫁就是了,为什么非得没事找事,杀这小贱人的马。

    “雪艳他爹是病死的,你若不信便去找街坊四邻打听,来人,把雪艳抬回去,你们两个,赶紧去找王郎中。”

    沈明珠不敢再言,得意洋洋的来了前院,却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宋槐序冷眼看着她,姜雪艳前往北昭之日,便是她沈明珠痛哭流涕之时。

    宋母也再看着沈明珠,眼中多了几分思量。

    母女俩各怀心思之际,下人已把小白抬过来了,看着它鬃毛染血,脖颈一片殷红,宋槐序眼眶一热,眼泪已掉了下来。

    外公刚把它带到京城的时候,它还是个欢快的小马驹,整日里蹦蹦跳跳,特别喜欢在宋槐序的肩头蹭,如今还没来得及与它多聚聚,就已阴阳两别了。

    瞧着女儿无声哭泣,宋母的心里也难受的很,沈明珠的确该死,若她当真与姜父之死有关,定要把她送去见官。

    如果宋侍郎也有参与,便让他卸了那身官皮,左右也是花夏家的银子买的官,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院子里呼风唤雨。

    “不哭了,娘再给你外公写一封书信,若是岭南还有好马,便让你外公给你带一匹。”

    宋槐序忍着悲痛点了点头,毕竟不是小孩子家了,不能因为这点事,让母亲操心。

    “娘,我想寻个地方,把它葬了。”

    宋母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行,多带点人手。”

    一刻钟后,宋槐序带着府中的家丁出了府。

    几人费力的抬着几百斤的小白,心里叫苦不迭。

    宋槐序面色冷淡,这些人都是沈明珠母女的狗腿子,不值得同情。

    带着家丁绕了几圈,终于在城郊选了地方,宋槐序以葬人之礼安葬了小白,元宝纸钱,还有香烛供品,一样不缺。

    纸钱全部烧完,小白的墓碑也立好了,宋槐序地抚摸着墓碑,悼念许久才往城中走。

    “宋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温润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宋槐序转过身,一道如竹如玉的身影映入眼帘。

    男子嘴角噙笑,眼神温和,俊美模样与那华丽的衣着,在一众普通的百姓中,犹如鹤立鸡群。

    “原来是五殿下,民女这厢有礼了。”

    宋槐序躬身一礼,示意家丁先回去。

    魏云澜用帕子掩着嘴,轻咳了两声。

    “宋小姐不必多礼,要不了多久,本王便该叫你一声嫂子了。”

    宋槐序俯首道:“殿下说笑了,只有正妃方可为嫂,臣女没那个福分。”

    魏云澜饶有兴趣地问:“听闻皇上已赐宋小姐正妃之位,是宋姐自己不想要,这又是为何?莫非,宋小姐并不喜欢本王的四哥?”

    宋槐序语气坚定的回道:“自然是喜欢的,不然,如何敢托付终身。”

    魏云澜把玩着手中的帕子,有意无意的说道:“四哥患病多年,久医无果,宋小姐就不怕……”

    “殿下!”

    宋槐序眉头微皱,打断了他。

    魏云澜忽地又笑了出来。

    “看样子,宋小姐对我四哥确是真心,既然如此,本王也能放心了。”

    宋槐序抬起了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解的看向了魏云澜。

    魏云澜却仰着头,瞧着头顶的天,目光中满是悲伤,许久,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想来宋小姐也听过双生子的谶语,四哥因此受了太多的苦,即便国师已去,也无法追回四哥失去的年华。今见宋小姐宁可不要名分,也愿意陪伴在四哥身边,本王心中甚慰,以后的日子,还望宋小姐多多担待四哥,本王先行谢过了。”

    魏云澜长身一揖,宋槐序哪里敢受,慌忙躲到一边。

    “殿下言重了,这都是臣女应该做的。”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诧异的喊道。

    “宋槐序?”

    宋槐序转过头,顿见不远处站了两个人,一人戴着面具,身拢玄色锦缎风披,一人身穿鹅黄罗裙,娇嫩如蕊。

    正是魏景焰与段如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