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大黑山岛

    蓬莱五岛的势力分布,宗泽不清楚。但是补给船上的刀鱼水兵队长却给晁盖提供了思路。

    “天王,这五岛如今被五家势力瓜分。

    中间的庙岛有军营,是官府的地盘,由镇海军统制徐梁和沙门岛寨主董遇统领。

    大黑山岛,由烟台刘家旺寨出来的海商海东青刘五、出海精刘七兄弟统领。麾下海船十余艘,水手八百余。

    小黑山岛,由登州李家的海豹子李湖霸占。麾下海船八艘,水手五百余。

    北长山岛,由沧州人张光头统领,麾下海船二十余艘,水手一千五百多。

    南长山岛,由福州人滚海蛟郑广统领,麾下大福船三十艘,水手三千余,生意做得很大。”

    晁盖听完讲述,心里多少有了底,安排道:“先从大黑山岛查起,不用上岛,挨个到他们港口转一圈便可。”

    晁盖精神天眼覆盖半径2560米,只要到他们的港口看一下,就能看出端倪。2艘00石战船、2艘500石战船可不是那么容易隐藏的。

    这次出行,由阮小七、李俊、童威、童猛和30名船工驾驶补给船,晁盖给它命名为镇海一号,寓意是从镇海军夺取的第一条船,代表着以后可以夺取更多船的良好祝愿。

    60名刀鱼水兵充任作战水手。

    关胜、呼延灼、宣赞、韩滔、邓元觉、石宝、杜微、庞万春作为主力。

    乔道清、孙安留守岛上,带领岛上的囚徒和官兵,守备沙门寨。乔道清在岛上当了一个月囚徒,对岛上情况比较清楚,再有孙安协助,应该不会出事。

    “宗大人,你也不想看到岛上囚犯和官兵再互相厮杀,血流成河吧”

    晁盖对宗泽说道。

    “哼,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宗泽已经逐渐窥破晁盖的意图了,就是在“欺之以方”,以协助的名义,一步步让自己参与,最后达成既成事实的目的。

    我才不会让你如愿!只要你说什么,我都反着来就是了。

    “我打算将他们分开安置。但你也看到了,沙门岛就这么大,以后他们迟早会碰面,还是免不了厮杀。所以,就想着去附近再打下一块岛屿做地盘,将他们分开安置。我想让宗大人跟我一起,我们扮做你的护卫,以宗大人检查的名义登岛,然后控制那些头目。如此,便可兵不血刃拿下周边四岛,宗大人以为如何”

    晁盖说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案。

    “好像还真行啊,就是不知道那些海盗卖不卖老夫的面子!等等,我不能这样配合他。我应该拒绝!”

    宗泽心中盘算一番,说道:“抱歉,我拒绝,我累了,要在此岛休息。”

    “休息啊。那也可以。但是宗大人既然在沙门岛休息,可不能看着原本的囚犯和狱卒起冲突哦!

    乔道长、孙安,你们要配合宗大人,管理好岛上事务,在我回来之前,务必保持和谐。”

    晁盖吩咐道。

    “遵命!”

    乔道清和孙安躬身领命,又对宗泽一伸手道:“宗大人,请吧。”

    他们对这个登州有名的清官还是保持着尊重。

    “我,我这反应也在他的算计之中么不对,他应该是做了两手准备,我若答应随行,他可能真会以我的名义登岛偷袭。要是有人传出去,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宗泽感叹人间险恶,晁盖的话里到处都是坑。

    算啦,留在岛上也好,早就听闻沙门岛上恶行昭彰,就让我治理一番,还岛上一个朗朗乾坤吧。

    岛上事务处理完毕。晁盖登上镇海一号,向西航行,过了半个时辰,慢慢靠近了大黑山岛。

    大黑山岛.54平方千米,岛上以蝮蛇、古墓和燧石三样最为著名。因为燧石较多,山石呈黑色,所以得名大黑山岛。岛上的饮用水咸涩难喝,夜晚巨大的涨潮声搅得人夜不能寐;一旦天气恶劣导致封航,大黑山岛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岛。

    大黑山岛海岸线长20公里,但并不是所有海岸线都能登陆,只有固定的几个港口可以安全登陆。目前开发出来的,只有东侧的马石嘴港口,和西侧的大濠港口。东西两侧的港口互不相通,中间的是布满毒蛇的高山。里面山林茂密,可也危机四伏。

    “快看,那是不是我们梁山的战船”

    阮小七眼尖,站在船头,指着马石嘴港口里停泊的几艘平底八百石船喊道。

    晁盖也早就用天眼扫描到了,虽然降下了玄武旗,还涂抹掉了船身上的玄武图案,但那么刻意的白漆涂抹,怎么能骗过晁盖的天眼呢。

    很幸运呢,第一个搜索的地点就有收获。

    “靠过去!”

    随着晁盖的吩咐,一千五百石的镇海一号降下船速,缓缓驶向港口。

    马石嘴港口外有一个水寨,水寨内停泊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四个三丈高的箭塔分布四角,即可弓箭支援,也可做瞭望塔使用。

    箭塔上的武装水手早就看到晁盖的大船向这里驶来,急忙吹响了海螺号角。

    水寨大门打开,从里面划出一条小船,船上四五个人,飞快的划向晁盖的“镇海一号”。到了近前一拱手道:“各位差爷,所来何事”

    原飞鱼水兵队长出面道:“徐梁大人有密信送给刘五、刘七,你去通传吧。”

    那小船上的人,看到水兵队长有些面熟,叫不出名字。又看到船上一队穿着刀鱼兵服的水军,不再怀疑。道:“此事须谨慎,我等无权决定,待回报头领后,再来相请。请在水寨门外稍侯吧。”

    说完,小船加劲儿划回水寨,汇报给了水寨之主刘七。

    这刘氏兄弟干走私买卖多年,刘五主管贸易,刘七则训练水手,保护自己的窝点。有必要时,也冒充海盗去劫掠南来北往的商船。

    这些走私窝点,难道登州镇海军就不知晓么

    距离海岸只有半日航程,怎能不知!

    但是走私生意利润很高,冒充海盗抢劫来的货物销赃,更是不小的一笔收入。他们这些走私海商每半年就要给登州镇海军一笔孝敬,所以都很熟识。

    那刘七听闻说是徐梁给他密信,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可听到属下汇报说对方驾驶着一艘一千五百石的大船,船上人员不过百人,贪念又起。对水手道:“放他们进来!”

    接着又找来心腹,让人去岸边埋伏。

    过了半个时辰,水寨的大门打开,让晁盖的船开进了水寨,水寨直通岸边,那里有数条深入海中五十多米的栈道,可以让大型船只停靠。沙滩上建有木质城寨,里面驻有武装水手。数个高大的投石机在港口两侧耸立。

    晁盖让阮小七、李俊、童威、童猛带领水手们留守战船。自己带着关胜他们上岸。

    从栈道上岸,是一片山石垒砌的平台,平台向里五十步,到了岸边木寨门口,有人将晁盖等人引入木寨之中。

    木寨中主要是武装水手扎营之地,许多木质的房屋。中间最大的一间石头房子就是水寨之主刘七的住所。

    刘七站在自己府邸门口的台阶上,身边是数个强壮的水手。笑嘻嘻的看向晁盖道:“你们就是徐统领的信使”

    晁盖一拱手道:“刘当家,幸会。在下正是信使。密信在此,请让我拿给你。”

    “且住!你还给我装,说,你们是什么人想来大黑山岛做什么!”

    刘七冷哼一声,一挥手,一群弓箭手从两侧的木栅栏里探出了脑袋。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们不是镇海军来送信的”

    晁家并不惊慌,好整以暇的问道。

    “原因很简单,我哥哥刘五如今正在徐梁统领家中做客,他又怎么可能多此一举的让你们跑来给我送什么密信呢”

    刘七得意的笑道。

    大意了,想不到这些海贼与镇海军联系这么密切。

    “既然知道我们有诈,为什么还要放我们进来呢”

    晁盖继续问道。

    “哈,那徐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因为嫌弃我们的孝敬不好,竟然烧了我们在岸上的窝点。我哥怕他,委屈求全前去说和。我却不怕,管你们怎么夺的船,现在这艘大船是我的了!”

    刘七贪婪又狂妄的笑道。

    “哦原来如此,你和徐梁分赃不均。可是劫掠梁山船队后的分赃么”

    晁盖一指水寨内的几艘平底船道。

    “你竟然认得你是何人”

    刘七吃了一惊,截杀梁山船队是他们和镇海军联手做下的案子,事后徐梁得知那船队上的玄武标识,吓的腿都软了。原本说好的五五分成,也变成了七三分成,他要七成,说什么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大个屁!他动动嘴就想多分两成,哪儿这么容易!

    因为不同意新的分成比例,徐梁一怒之下派人烧了他们在岸上的据点刘家旺寨,让双方关系一度很僵。这也是这几天刘五跑到镇海军找徐梁告饶说软话的原因。

    “我乃梁山之主,晁盖!你劫的,乃是我的船队!”

    晁盖冷冷说道。

    “什么你就是晁盖哈哈哈哈”

    刘七更是放声大笑,泪眼都笑出来了,道:“徐梁听到你的名头吓的腿软,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竟然是这么容易上当的小虾米!我一定要生擒你,然后到徐梁那家伙面前晒晒,让他知道我刘七公子的厉害!”

    “你很自信啊。”

    “那是当然,周围布满了我的弓手和刀手。一声令下就能把你们几个射成刺猬,剁成肉泥!你跟那个什么叫阮小五的一样愚蠢。他也是跟你一样天真,到了水寨跟我称兄道弟,满口说什么江湖义气,我呸,这里是大海!

    满船的货物在船里堆着,它们就像是晃着小手对我说:爷爷来抢我呀。于是,我用了一些放蒙汗药的酒,就把他们全部放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刘七还在自吹自擂。

    晁盖也没想到阮小五竟然被这样简单的招数给干翻了。难道说,在梁山水泊无敌的岁月,让他们都变得狂妄自大,疏于防范了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

    刘七得意的笑道。

    晁盖摇了摇头道:“船上东西我可以不要,我家船上兄弟怎样了”

    刘七哼道:“当然是被抓住了,不过那阮小五和张家两兄弟不知死活的逃进深山去了,以为就能活命这大黑山岛毒物遍地,恐怕早就死了吧!你们也一样,一个也活不了,动手!”

    随着刘七一声令下,木寨的大门轰然关上,木寨墙上的一排弓箭手,冲着晁盖他们就射了下来。刘七也闪身躲进了自己的屋内,紧闭大门。

    “动手!”

    得到情报的晁盖也不留情了,手中标枪飞出。木寨墙上弓手瞬少七人。

    杜微六把飞刀甩出,又少六人。

    庞万春一手四箭射出,又少四人。

    宣赞抬手二龙戏珠,又少两人。

    一排弓手瞬间少了9个,剩下弓手吓的再也不敢冒头。

    “杀!”

    关胜、呼延灼、韩滔、邓元觉、石宝拿起兵器近身作战,衣服内衬铁甲,面对那些连铠甲都没有的水手真是一边倒的屠杀。

    镇海一号上,得到消息的阮小七、李俊、童威、童猛也率领六十名全部内衬铁甲的武装水手,杀向水寨寨门,来个关门打狗。

    刘七以为自己诱敌深入,四面埋伏可以擒拿晁盖。

    却没料到,拥有精神天眼的晁盖早已洞悉了一切,也借机进入木寨接近他。

    刘七爬在房内的观察孔上看向外面的厮杀,自己的水手几乎是一面倒的被屠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刘七现在也慌了。

    木寨内,关胜倒拖长刀,俯身疾跑,冲向围在自己面前的刀盾手。

    “偃月扫!”

    四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划过一个半径一丈二的圆。

    “咔嚓嚓”

    周围的刀盾手全部盾牌碎裂,拦腰而断。

    邓元觉见了也不示弱,向面前的刀盾手猛冲,如同一头发怒的野牛,一双眼睛微微上挑,泛着红光,

    刀盾手们惊呼道:“举盾,顶住!”

    疾跑的邓元觉在即将撞上盾墙时,一个跨步踩着上盾牌腾空跃起,在半空中瞅准盾墙后一个队长样的水手,大吼一声:“金刚天罚!”

    坠空劈下,将那队长一铁杖砸成肉泥。

    落到刀盾手背后的大和尚,身体旋转,一丈长的铁禅杖拦腰破,转身不及的几个刀盾手被扫飞,一时未死,在地上翻滚哀嚎。

    “不要怕,围杀前面的人,七爷重重有赏!”

    刀盾兵的头目急忙下令道。

    “嗖!”

    一根羽箭飞来,将那头目一箭封喉。

    众刀盾兵吓的再也无人敢露头指挥。

    石宝到了寨墙边,在奔跑中,将劈风长刀突然甩出,一刀扎在木墙的中间位置,离地一丈多高。

    石宝跑到近前,腾空跃起,以刀身为跳板,再次跃起,抓住寨墙边缘,腰腹一用力,翻上了寨墙,一脚将探身想要射他的弓手踹飞。

    在寨墙上站稳脚跟之后,石宝在敌人一片惊呼中,拽下腰间流星锤,冲入弓手队列中,砸向了身边的弓手,一锤砸在后脑勺,跌落寨墙。

    一个弓手见好友被杀,愤怒让他忘记了彼此实力的差距,将长弓当成棍子向石宝打来,石宝冷哼一声抓住弓身,劈手夺过,一脚踹向心口,待其低头时,用弓弦勒住脖子,脚踩其背部,弓弦勒进了咽喉里。

    当石宝将勒死的弓手抛到一边,发现寨墙上已经没有弓手再站立,活着的都四散跳下了寨墙,向外跑去。

    石宝看了看寨墙上散落的弓箭,再看看奔逃的弓箭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自己有庞万春的箭术,非将那些弓手一个个射杀不可!

    远程攻击手段的缺乏,一直是自己的短板。

    木寨内的战斗很快结束,晁盖到刘七躲藏的石屋门口。

    这石屋很大,也很结实,石料都是采的大黑山岛的坚硬岩石,没有窗户,只有一道木门。

    那木门是用厚重的榆木缀着铁钉打造而成,晁盖铆足了力气,一脚踹过去,将木门踹了个大洞,找来火把,用燧石点燃,举着火把进入。

    这是一间类似仓库,又如同堡垒的建筑。里面很是宽大,摆满了各式兵器,一些木架在墙上,墙上有些射击孔。

    扫视一圈却不见刘七踪影。

    “让他跑了!”

    呼延灼怒道,双鞭打碎了屋内一些摆设。

    “刘七躲在屋内,肯定是看到大势已去,所以逃走。既然他一直没有出来,屋内一定有通往外面的地道,点燃墙上的火把,好好寻找!”

    晁盖精神扫描知道刘七的位置,但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全知全能。

    墙上的火把被点燃,屋内亮了起来,众人在屋内寻找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这间石屋只有一扇厚重的大门,连窗户都没有,这刘七如何逃走的,难道会飞天遁地不成

    “灯下黑!”

    关胜出声道。

    “何解”

    “人们看到屋内黑暗,总是想着点灯。点灯之后却忽略了大门处还是有光照进来的。那么大门口的异样就会被人忽略。谁又能想到,机关就在此处呢”

    众人伏在地上仔细观察,果然看到了不同,从靠近门槛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缩进去的门环,用力一提,提出一面翻板,露出通向地下的阶梯。

    “果然不愧是关公之后,真是明察秋毫啊!”

    众人的夸张让高傲的关胜也有点小得意。

    让宣赞、韩滔在外面警戒。众人沿着阶梯,进入了地下室。

    吹燃火折子,小心翼翼的查看。发现这里储存着大量金银珠宝,怕是刘五、刘七兄弟多年的积蓄。

    晁盖继续前行,发现一条隧道,顺着隧道一路追踪,大概跑了近五百多米,终于到了出口,晁盖钻出出口一看,竟然已经到了山中。

    这刘氏兄弟为了活命,确实下了大功夫,留下这样一条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