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红木岭苗人

    “躲开!他要催动舍身术!”

    炸毛的年轻人拉着长发的中年人便要离开。

    “等等!”

    却不想中年人一把攥住年轻人的手,

    “等他嚼下去!”

    中年人死死盯着绿袍人的动作。

    绿袍人见状,把手塞进嘴里的动作当即一顿,眼睛死死盯着两人,随即嘴里发出凄厉的哭嚎,眼神变得更为凶戾,他猛的下嘴,竟同时咬断了左手食指中指两根手指,并朝着红木岭的两个人冲过去。

    红木岭中那个年长的,拉着年轻人后退,不急也不缓,既防着癞蛤蟆逃离,又防着自己受伤,把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

    百蛮山的那个,应该是看不见任何生机了,在嚼吞两根手指后仿佛上瘾了似的,竟一股脑把剩下的手指全吃了!

    随后便见他的肚子一股一缩,似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见此,红木岭那个汉子应该是确定了这人必死无疑,开始拉着年轻的那个逃遁,又沿着原路往回跑。

    “哈哈哈,我要死啦,你们也走不了!”

    百蛮山的满嘴是血,也不知他怎么下得去嘴,把两只手的大半个手掌都给吃掉了,他大吼:

    “舍身为薪,弃命作柴,以血为引,修罗血焰!”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道血光,从天而降,直落到百蛮山门人的天灵盖里。

    那血光似乎是某种古怪的火焰一样,落到癞蛤蟆身上后竟一下子把衣袍尽数烧毁,紧接着,又烧掉了百蛮山人的皮肤,让他看起来跟一个血人一样。

    “啊——哈哈——”

    被血焰笼罩的人嚎叫着,似乎一会痛苦,一会又快意。

    血人盯上了逃跑的红木岭的两个,追身上去,速度比刚才何止快了几倍。

    血人扬手打出两道血焰,血焰之快,逃跑的两人根本避不开,下意识抬手挡,血焰便落到了手上。

    “啊——”

    血焰瞬间就烧掉了两人的衣物和皮肤,还要往血肉里烧,年轻人忍不住,当即叫出声来。他咬紧牙,从腰后掏出一把短刃,竟直接将燃着血焰的肉给切掉了。

    中年人的动作还快些,血焰刚落到身上他就剜去了皮肤,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截红色木棍,木棍和筷子一般大小,他把木头接在淋血的胳膊上,同时紧绷臂膀,血便哗哗的流出来,落到木棍上。

    眼见那血人逼近,中年人一发狠,直接将木棍插进了胳膊里。

    “啊!”

    中年人疼的大叫。

    “小叔!”

    年轻人看着心一揪,“让我来!”

    中年人没心思理他,口中念道:“以血为引,红木化蛟!”

    只见那根几乎插穿了中年人手臂的木棍冒着血光,似有什么吸力一样,中年人手臂上的血一滴也流不到地上,尽数被吸了去。

    就在血人要抓到两人时,那木棍终于吃饱喝足,自行就离开了中年人臂膀,像箭一样冲向血人。

    那木棍上以墨笔细细刻画着一条蛟龙,其余地方则是满满篆刻着蝇头小字,在凌空飞射中,那小字和蛟龙似乎都活了过来,蛟龙离开木棍,小字贴在蛟龙身上,似乎是成了蛟龙的鳞片。

    从木棍上游出的蛟龙迎风便涨,成了巨蛇大小,一口就将迎面冲来的血人给吞下了!

    红蛟吞下的血人彻底化成了一团血光,那人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红蛟吞下血光后也不好受,在空中翻腾,仔细看,隐藏在蛟躯体内的那根本相木棍上已经开始出现焦黑。

    那边中年人和年轻人见状连忙打出了几道符咒,印在了红蛟身上,这才让红蛟慢慢稳住身形。

    红蛟张嘴吐出一道血焰,但那血焰已经没了凶气,忽然就凌空飞走了,带着那个被称作癞蛤蟆的青年人一身的精血飞走了。

    蛟形散去,木棍掉在地上,棍上蛟首部分多了一块焦黑斑。

    年轻人扶着中年人坐下,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罐,倒出药粉先抹在中年人伤口处,再把自己的伤口抹上,然后快速的把木棍捡了回来,心疼的吹了吹焦黑处,重新塞进了中年人的衣襟里。

    中年人收好了木棍,龇牙咧嘴的起身,又领着侄儿回到了刚才绿袍人停下的地方。

    “小叔,你这是?”

    年轻人不解。

    中年人示意侄儿莫急,他看了看云气藏身山洞的位置,目光似乎穿过了洞前树藤的遮掩,他大声说:

    “道友,是我等扰了道友清修,还请出洞一见,也好让我等当面赔个不是。”

    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紧盯着洞口,紧了紧手上的刀。

    中年人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在两人的注视下,从洞中走出了一个身着蓝色道袍、腰佩长剑的少年,而少年身后,还跟着一条白狗。

    看见白狗,两人脸上神色都不约而同为之一松,年轻人更是快嘴道:

    “你是苗人?修的哪家道?是仙人洞还是青龙洞?”

    中年人又瞪他一眼,随即又笑着对着少年道士点头屈颈。

    少年道士也低头一笑,对两人口称:

    “阿伯!”

    “阿郎!”

    这下连中年人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小郎,你是哪座山头哪家寨子?我两是四环山榕江寨的。”

    少年道士摇摇头,“这位阿伯,我非是苗人,只是在苗寨住过许久罢了。”

    两人脸色稍变,中年人指着白狗又说:

    “你不是苗人,怎会带着白龙儿,苗人怎么会送白龙儿?哦!你救过苗人的命!是娃娃的命?”

    少年道士不知道这白龙儿有这么多讲究,让对面这汉子一下子看出许多事来,他指了指两人身上的伤,道:

    “阿伯和郎哥进来坐吧。”

    说罢,便先进了洞,白狗也摇摇尾巴进去了。

    叔侄两人对视一眼,也走了进去。

    三人坐定,白狗紧紧贴着道士脚边坐下。

    少年道士看着年纪最小,但反倒是最镇定自若的那个。

    两个苗人见状,便主动自报家门,

    那个中年人先开口道,“红木岭四环山榕江寨,狼山留。”

    随后年轻人紧接着说,“榕江寨,虎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