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孤王亲得,你亲不得。

    沈胤祥猛地一怔,“女儿,你为了保护家人,要走出这一步,如父亲当时一样,做睿王、薛氏的鹰犬,除去东宫吗?”

    “爹...”

    “为父...已经对不起宋煜那孩子了...为父认为,不应再走这一步,为父自己以死谢罪就是了。为父曾经,极力阻止你和宋煜在一起,就是因为薛氏无数次逼迫为父对付赵婉,为父知道迟早有一日是这样的局面。”

    “父亲,交给女儿来做吧。女儿心里有数。”

    沈江姩眸色幽幽的,她要保护家人,她也要保护宋煜。

    她希望沈江云可以安稳的生活,希望沈江媛可以和她的小狗快乐的长大。也希望爹娘可以白头到老,变成互相搀扶的老头子和老太太。

    她希望宋煜可以和夏妍婚姻美满,不被周芸贤和睿王伤害名声甚至前程。

    她有好多希望。但好可惜,没有一个希望是为了她自己。

    她不能为自己活着了,真烦,她从小靠爹爹,靠未婚夫宋煜,现在要自己勇敢去承担,她哪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潜力。

    是不是只要睿王和周芸贤都死掉,那么就没有人伤害她的家人,也没有人伤害宋煜了。

    是不是自己也死掉,就可以替父亲还宋煜母亲的人命债了。

    薛琪龄是只有睿王一个儿子,失去儿子她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中年失独的女人罢了,而随着自己和周芸贤的逝去,自己和宋煜这段禁忌的感情,会永远掩埋,成为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沈江姩是家里最没有志向的人,自小插科打诨,追求肆意自由,原以为家人出狱,她又可以插科打诨了,逛街骑马,原来不可以啊。又没有办法和颖儿出去四处游玩了。

    周芸贤见妻子松口妥协,便确认道:“你答应了,二月内,将臣子规从太子手中拿来给本卿?我和睿王主要是想三月初六,太子和夏妍大婚那日给他一份大礼。叫他大婚不成,二入冷宫。”

    “是,我答应了。”沈江姩凝着周芸贤,“阿郎,拿到臣子规之后,你们可答应莫再胁迫沈府分毫了。”

    “这是自然,大事得成,本卿疼你还来不及,做什么胁迫沈府?”周芸贤握住沈江姩的手,低声道:“你若顺从,其实很多苦头都不用受的。打比方,上回媛媛的事,是你逼急了我,错实际在你。如果我让你去服侍东宫,你乖乖去了,我哪里会用威胁的方法呢?错都是女人的。男人大部分是不会错的。”

    沈江姩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莫非期待周芸贤转性,极端利己的人怎么可能改变,他需要投胎重造,“你还没回答。臣子规拿到了去哪交接给你们啊?你总不能叫我拿来沈家吧,惹上麻烦怎么办。”

    “护城河上,上京第一首富公孙彻的画舫。”周芸贤沉声道:“拿到了臣子规,就到画舫聚头,公孙彻是睿王的门客,睿王在画舫有下榻的住所。”

    “好。”

    “你知道那地方吗?”周芸贤问。

    “知道。以前找狗,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找,在那个画舫猜灯谜入画舫,和公孙彻有过一面之缘。”沈江姩沉声说着,原来公孙彻是睿王鹰犬。

    谈完之后。

    沈江姩出来院子里散步,总之小腹有些隐隐作痛,她搭了脉,总觉得孕脉更弱了些,她极想要这个小孩的,她自小就觊觎宋煜,他是上京最俊的男郎,又为人清正出色,自己这样任性的性子他也可以担待,现在他为了救出沈府之人,要娶夏妍为妻了,那自己如果可以有他的一个孩子,也是一个念想吧。

    但他不准她生下来。因为他认为这不是他的种,他认为是周芸贤的孩子。他是个大坏蛋!

    周芸贤没有离开,而是伴着沈江姩散步,他说:“娘子,你这些天想过我吗?”

    沈江姩睇着他,“没有。”

    “我每天都想你。我总是想着等我到达一个高度之后,一定会宠你。但我似乎永远在攀登的路上,所以总是太忙了,顾及不到你。你得理解我。这次你被太子白白玩弄一些日子,我就原谅你了。”周芸贤说,“你肚子里太子的孩子,留着吧,到时参太子时有大用。”

    沈江姩没有和这个已经和离的用她全家性命要挟她的男人说话的**,但是他的理论她不能赞同,攀登高处和疼爱妻子又不冲突,他就是一个自私该死的人,没有其他,他应该带着他的道理下地狱。

    她一定要等到同归于尽那一天,亲口告诉他,她做的一切,她气死他娘,她设计亡龙之过让他停职,臣子规害他险些流放,她嫁祸尤氏,她让他内弟科举失利,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她想看他的表情。

    “天色不早,你回去吧阿郎,环儿不得你照顾吗?”沈江姩下了一个软软的逐客令。

    “你送送我吧,娘子。”周芸贤说着就拉起沈江姩的手,把她往院门处带,沈江姩身子不舒服,没有和他争执,总归他是个失心疯为了权势不顾一切的人,与他争执,自己得不偿失。

    他颀长瘦削的身影让沈江姩觉得很陌生,这个人和自己曾经一起生活了七年,但是她竟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只有一种想要摆脱他的**。

    “娘子,你还记得多年前,我背着一个大行囊,第一次来到上京。”

    走到门处,周芸贤兴冲冲的指着的沈府门外的墙壁,其时已经黄昏,沈府外点着灯笼,他指着两块墙砖说:

    “就是这个位置,我记得很清楚,贴着一张招药童的告示,我就敲响你家的门了。你当时穿着白色的衣裳,好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娘子。我那时哪里敢想你有一天会嫁给我呢。”

    “我都忘了。”沈江姩颇为冷漠的说着,她始终觉得若自己不开门,便不会引狼入室,也不会所托非人,更不会如今一次一次被他逼着去做昧良心的事。

    周芸贤突然动情,他其实很爱的,只是说他将权势和爱情分的很分明,情爱始终在权势之下,他突然握住沈江姩的肩膀,将沈江姩拥在怀里,“娘子,你怎么可以忘记呢?我相信我周芸贤是你毕生忘不掉的男人!你那么跳脱的性子,为了我七年洗手做羹汤,你不可能忘了我!”

    沈江姩被他拥在怀里,嗅到他身上书卷墨香,当下心中一阵抵触,“周芸贤,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为的不是你,是我父亲的期许。”

    “我干什么?我干我们七年前洞房花烛夜就该干的事!我此生做的最失败的一件事就是将你献给太子,却并没有得到官爵,而白白让你失去了清白!我自己给自己戴帽子!”周芸贤将沈江姩重重的抱着,手在沈江姩背脊上抚摸。

    “你放开我!我们已经和离了,请你自重!”沈江姩非常愤怒的推在周芸贤的胸膛。

    “太子亲得,我亲不得?”周芸贤始终嫉恨太子得到了他的妻子,却没有给他官爵之事,这时只希望在妻子身上得到一些发泄和存在感,他低下头胡乱的往沈江姩面颊去亲,“被他喂了之后,便看不上我了?他就把你调教的那样忠诚?”

    沈江姩低着头用力的抵抗,发髻上的珠钗掉落在地,“你放开,放开我!周芸贤,你疯了吗!”

    就在沈江姩的脸被周芸贤用力捏起,他低下头要狠狠吻住沈江姩嘴唇的时候。

    沈江姩只觉得身上骤然一轻,她连忙急促的呼吸着整理自己的衣衫,后退了二步。

    砰一声。

    周芸贤左脸被狠狠勾了一拳,整个人趔趄的后退,靠在墙壁才站稳,站稳脚后,便见面前立着一袭华服的宋都少主。

    “孤王亲得,你亲不得。”宋煜淡声道,“她是孤王的女人,是你这辈子也得不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