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3)

    晚上吃饭时,弟弟推搡我的时候,包里来不及送去给奶奶的糖果掉了出来。

    妈妈拿着外面的竹条,骂我手脚不干净,骂我白眼狼。

    我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夏天穿的薄,竹条打在身上留下一条条红痕。

    直到外面有人叫她,她才停止打我。

    我蜷缩的在角落里,小声抽泣。

    村长又来说服我爸妈让我读书的事情,这次,他带着那个许总,许初念也在。

    妈妈揪着我的耳朵,让我出去。

    许初念看到我满脸泪痕有些诧异。

    我妈说,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没用,早点找个人嫁了算了。

    我站在角落里,听着他们几句话草草的就要安排我的人生。

    在得知读书还有补贴时,爸妈暂时同意了。

    天亮时

    我跑到大坝子上,我见到了那个许总,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像电影里的明星,笑起来跟许初念很像。

    许初念看到我,朝我走过来,她递给我一根香蕉。

    “谢谢。”

    那个女人走过来弯下腰,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动了动嘴。

    “她叫月月。”许初念说。

    许总拿着那个名单给她指了一下。

    我有些无地自容,就连脚指头都跟着蜷缩。

    她妈妈看着我和蔼的笑,“月月,九月份你就可以上学了。”

    “谢谢。”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想吃野果子吗?我带你去摘。”我问许初念。

    我看到她两眼放光。

    她跟着我一起去。

    那个叫祝叔叔的男人跟着我们。

    我们并排走着,许初念突然伸手牵着我。

    我躲开了,“我的手很脏。”

    “没关系啊,待会儿洗了就干净了。”

    “洗不干净。”

    “怎么会洗不干净。”

    她抓着我的手,我挣脱不开,就由她去了。

    我带她采了很多浆果包在桑叶里,吃的手都变了颜色。

    她张开手,“你看,我的手也脏了。”

    阳光有些刺眼,也许是她的笑容晃眼,我不适的眯了眯眼睛。

    我们躺在山坡上,我有些担心压瘪了的草渗出的汁会弄脏她的裙子。

    她说没关系,她有很多。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就连拖鞋都坏掉了一半。

    突然,许初念坐了起来,她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很卡通的东西,她说那个叫OK绷。

    脚腕上被刺划伤的伤口被她贴上,她的手和我的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山那边是什么你知道吗?”我突然问她。

    “那边吗?”她指了指远处的山头。

    我点头。

    她摇头,“我没去过。”

    我转头,看着白云慢悠悠的移动。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

    她的从出生开始,她的人生就是一片旷野。

    太阳落山了,我们往回走,走到岔路口,许初念拉住我,让我等一下。

    我看到她跑到大坝上,再回来时怀里抱了许多东西。

    她递给我两个杯子,怀里抱着一瓶黄色的饮料。

    她抬起小脸,“祝叔叔,请帮我打开。”

    男人很容易就拧开了,还响了一声。

    她将两个杯子倒满递给我一杯。

    然后突然跪下了,我一头雾水,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很懵但是一起跟着跪下了。

    她说,“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许初念。”

    这句话我在电视里听过。

    她用手肘捅了捅我,“你的名字。”

    “我张招娣。”

    “不对!”她拧着小脸,“月月。”

    我愣了一下,“我月月。”

    “结拜异姓姐妹。”

    “不求一起生,要……要一起死。”

    “噗嗤。”后面传来一阵笑声。

    许初念回头,凶凶的,“祝叔叔!”

    “对不起。”

    “好吧,原谅你了。”她回头又看着我,“喝了。”

    我们仰头喝了手里的饮料,真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种小甜水。

    后来她想再倒的时候,那个男人不让她喝了,“念念,今天喝的太多了。”

    许初念捏着手里的杯子像个小大人一样,“我高兴,多喝两杯,不可以吗?”

    “不可以哦!”

    “知道了!”

    我们暂时成了异姓姐妹,但是第二天她就走了。

    前一天她说,以后去A市找她。

    我不知道A市在哪里,我问奶奶A市在哪里。

    奶奶说A市很远很远要坐好几天的车,是首都。

    像是做梦一样,为了读书,我更加卖力的干活,生怕一点点做不好,他们就不让我去学校,有时候我偷偷跑到奶奶那里借着煤油灯偷偷学习。

    我比别人更加刻苦,我也比别人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