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花魁赛上的奇葩

    鸢尾起了个大早来到月栖房门口。刚想推门而入,想到之前的莽撞,便伸手敲门。月栖已经醒了。在床上打坐修炼。听见鸢尾敲门,便回道:“进来。”

    鸢尾这才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进来说:“小姐我帮你梳妆吧。”月栖伸了个懒腰,点点头。这才任由鸢尾拉扯着。鸢尾替月栖穿上那件水蓝色长袍,内里搭着一件牙白色纱襦裙,将头发高高梳起带上之前用过的流星冠,整个人清丽之余,多了份高雅。

    月栖拿出昨夜蒋恩施带来的簪子,让鸢尾帮她簪上,顿时又多了股子俏皮。

    鸢尾看着月栖,眼里满是羡慕:“小姐,我要是能像你这般美就好了。”

    月栖拍拍她的手说:“那不可能。”

    鸢尾被她噎的顿时没了好心情说道:“小姐你知道为什么你和子焰世子能在一起吗?”

    月栖看着她,想着也没什么好话便说:“我不听。”

    鸢尾哪里受过这种套路,气呼呼的放下梳子自顾自说:“因为你们两个的嘴,就像是从药谷的毒沼里泡过一样!”

    “哈哈哈,我的小包子,终于懂得和我开玩笑了。这几日看你心思重重的,可把我憋坏了。”

    鸢尾没好气的起身,这才继续装扮起月栖来。二人又是折腾一番,这才收拾停当下楼去了。坊主和其他人早已在大厅等着。

    “今日我们就不去了,鸢尾陪你去就行。”坊主微笑着说。

    月栖点点头,这才在鸢尾的搀扶下坐着挂有月梢坊旗帜的马车,往伏渊的万花楼去。这万花楼,本来是个戏院。地方豪华又宽敞,所以每届花魁选都是在那举办。

    报名参选的女子,要先去那集合,再抽了签数。琴,书,唱,舞选一个要表演的才艺等着。到自己的签数在上台表演,最后由所有人将钱银投压给其中一人,最后谁的押注多,谁就是花魁之选。

    压选花魁的银两全部用来祭天的花销。月栖听着鸢尾的解释,这才明白这些细节。原来这花魁选还要押钱,往年只是市井间为求上天保佑的祭祀活动。

    今年被官家挂了赏,怕是参加的人要多了去了。还好坊主没来。不然别还没选上,又得搭些银子。

    好不容易到了万花楼,月栖撩开帘子一看,果然,门口的轿撵马车数不胜数。更有华丽者那马车的派头比子焰的马车更夸张,就差没有用金描漆了。

    月栖咂咂舌,鸢尾看她没出息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说:“小姐你别看了,我们该进去了,一会别再连签都没有。”月栖这才收心。忙和鸢尾下了马车,往进走去。

    只见门口坐着几位穿着缎袍的人拿着毛笔,坐在一张书桌前,登记着来的人。人虽然多,但却都有序的排着队。几乎都是一个正主带着一个侍女。

    许是今年的达官贵族女子多些,一个个的都互相离得好远,生怕别人碰着自己。鸢尾捏捏月栖的手,给她以安慰。

    “你算什么东西敢指我?”人群中,一个身着织金长袍,头戴如意金步摇打扮甚是艳丽的女子呵斥着桌前的一个登记的人。

    那人也不恼,陪着笑脸说:“姑娘莫生气,指印是为了怕别人换了你的签数而已。”

    “那也不行,谁知道你这破印泥是什么做,的万一弄坏了我的手,你的狗头也换不了!”女子扬起手晃着,只见她的手带着一双攒金织的手套,看起来无比华贵。

    登记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毕竟今年的这些人里,有太多背景深厚的人是他们招惹不起的。争执不下,许久。

    “要不然按手印,要不然滚出去。”这时月栖身后响起一句冷冷的呵斥声。众人皆停下窃窃私语循声而去。

    说话的却是一个穿着藕粉纱裙,配豆绿色短纱外罩的冰山美人。这女子的样貌,与月栖不相上下,只是眉眼间不似月栖妩媚,多了份冷艳。额间有枚银色印记。

    “你又是什么东西?”身着华服的女子大概从未被人呵斥过,转身向那冰山美人骂去。身边的侍女看见女子额间的印记偷偷的拽了拽自己的主子。那冰山美人并不理会她,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看。

    许久,那身着华服的女子竟然有些害怕了,碍于情面只得呵斥身边的侍女说:“你去,替我按!”那侍女忙拉过主子,帮她去书桌前按手印。那登记的人不想惹事,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小姐,那额间有印记的女子,怕是琼霜的人。”鸢尾低声对月栖说着。

    月栖疑惑的看着鸢尾,鸢尾继续说:“琼霜是邻边的一个国度,离我出生的花坡很近,翻过一座山便是。早些年偶有那边的药者来我们那里采过药。

    那里的人身上都有那种印记。只是那里常年冰天雪地,苦寒至极,所以能存活的都是些水系精怪,根本没有人类可以适应。”

    月栖点点头,难怪这女子与其他人的气质都有不同。

    四下环顾间,月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幽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来,不光是琼霜,就连荒沙也派了美女来。看来今年是热闹极了。

    许久,缓慢的队伍才有了进程。轮到了月栖。登记的人对上月栖的名号后,好奇的看着她说:“这位姑娘是月梢坊的吗。”

    月栖配合的点点头。

    那人用笔端在纸上划了划,拿出一张签纸来对月栖说:“姑娘先请摘下面纱。然后在签纸和花册上印指印就好。”

    月栖听闻,这才将面纱缓缓摘下。众人看见月栖的真容窃窃私语起来。

    “早前听闻这月梢坊坊主有一女儿,怕就是这个姑娘吧!”

    “是呢,只是之前痴痴傻傻的,现下估计是好了吧,看模样,倒是天仙似的人呢!”

    “何止呢,听说月梢坊的果酒全是这姑娘配的方子,我从那里得知赏金的事,才去簪云阁制了簪子。”

    一时间,月栖成为了众人口中议论的对象,月栖却全然装作听不到,只有刚才大声喧哗的那个女子看见月栖貌美后不禁嘲笑道:“现如今什么货色都敢来这比一比了。酒肆的女儿不就是前阵子与柳家少主纠缠不清又与世子大打出手的那个痴呆女子吗。”

    一时间,众人皆不做声,月栖知道,大家都在等她看笑话。鸢尾紧张的捏紧了月栖的衣袖。月栖却淡然的笑笑,按登记的人说的步骤一一做完,这才直起腰身,由鸢尾搀扶着往那女子面前走去。

    所有人屏气凝神看着,那女子见月栖逼近,也不害怕,脸上满是鄙夷之色。她可是茫崖麾下张扬将军的嫡长女。她怎么会怕一个小小酒肆出来的女子。况且这女人日前污了茫崖世子的名声,这点就足够她恨不得抽了月栖的筋。

    月栖站在她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她的脸,这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想开口,却见月栖抬起了手,众人皆以为月栖要一巴掌挥上去,却只见月栖拿起那女子华贵的衣袍,捏起袖子,用力的擦拭起手来,将刚才按过手印的印泥擦拭干净。

    气的那女子大声咆哮道:“你个下贱坯子,居然敢弄脏我的衣服!我要我爹踏平了你家的酒肆!”

    月栖冷哼一声说:“呵,你爹?”

    那女子见月栖不但不求饶,反而一脸嘲弄,便将父亲的姓名报了出来:“我爹可是茫崖世子麾下的大将军张扬!你一个酒肆女出身,有什么资本跟我叫嚣。”

    听到茫崖二字,月栖突然乐了,看了鸢尾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一推手,便将那女子推得一个踉跄,昂着头就往会场里面走去。

    所有人都只顾着看热闹,也没人敢上前去搀扶那女子,任由那女子在那撒了好久的泼。那侍女无奈,只得在她耳边耳语一番,这才哄好她。气呼呼的瞪了所有人一眼和侍女也进了会场,只留众人在原地私语嘲笑。

    “还茫崖世子麾下大将军之女,殊不知那坊主女儿边上的便是王妃才收的义女!”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听闻,皆哄堂大笑。只有那冰山美人不理众人的调笑,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闹剧。

    月栖进了内厅,打开签纸一看,舞字头第九位。还好,靠后,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欣赏其他美人的表演。虽然人乌泱泱的,但据鸢尾从其他人口中探来的消息说,其实正经参选的只有二十多个而已。

    看来,还是看热闹的居多啊。不知何时,幽若也随人群进来了,找了找机会,蹭到了月栖旁边。月栖假装不认识她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不一会,鼓声四起,看来。这是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