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 世界之外

    这个空间,是一个完成的世界。

    漆黑与光点。

    宛如宇宙的缩图,时空的焦点,又或者凌驾于之上的某处极为特殊的所在。

    夜空染黑的宽广圆球形房间中央,一位老人安静地坐在那里。

    外观年龄大约是50到60岁。

    尽管深深的皱纹使人感受到其人生阅历,但男人的双眸仍充满着英气,使他看上去要年轻十岁。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存在感,仿佛是整个空间都是为了他而存在,他就是这处空间的主宰。

    老人滑动手指,漆黑与光点构成的宇宙缩图发生了改变,好像是被放大了很多倍,映照出天体运转的具体景象。

    他凝视着其中一颗与众不同的蓝色天体好一会儿,缓缓开口,声音凝滞而厚重。

    “差不多该开始了,人类将要面临的最大试炼。”

    随后,一本书浮现在老人面前,又在下一秒凭空消失。

    “虽然最凶险的一条线,但我也没有干涉的理由。”

    男人犹如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接着又突然向背后的空间寻求意见。

    “你也这么认为吧,我的同胞之一,比我还爱管闲事的年轻人,差不多该打声招呼了。”

    接着,空间对他的呼唤作出了回答,是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

    “哎呀,哎呀,被发现了啊,不愧是我们之中的老前辈。”

    “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能进来的人屈指可数。不过,就算是你,想要在这里长久存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我这边的压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大,我有着可靠的帮手。”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也会插一手。”

    这个“你”,和之前的开口的男性声音明显不是一个人。

    “因为他的提议实在非常有趣,我无法拒绝。”

    第三个声音出现了,女性,声线比老人年轻,比同来的男人年长。

    声音响起的同时,老人的背后出现了两件东西。

    一颗白色的,拳头大小的圆形球体以及一道天青色,纯粹无比的光芒。

    球体和光芒所散发出的存在感并不比老人逊色,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似乎是在与整个空间抗争。

    老人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瞥了眼入侵空间的异物。

    “还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件事?”

    “没错,现在的话,那个的‘千里眼’应该没有注视其他地方的余裕,正是最佳时机。”圆球表面变幻,拉出一个简单的催促表情。

    圆球急,老人却是不急。

    “你可以自己去,掌握了那个东西的你,也可以观测、穿梭平行世界。”

    “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不说那个东西有各种各样的限制,就算没有,我也不能随便过去——你告诉过我,如果我们直接干涉不相干的线,世界就会确定下来。我甚至怀疑那个乖僻老头子就是因为这个才故意被那个神甫给杀掉,这样他就可以把责任和传承丢给孙女,反而少了很多顾虑。”

    “哼!”天青色的光芒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圆球并不理会,继续说道:“再说了,我这边又要以大蜘蛛当跳板和其他存在沟通,还要对付一号游星尖兵,一大堆事,根本脱不开身。”

    听到这些抱怨,老人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戏谑:

    “所以我才会说你喜欢管闲事。而且我看你和大蜘蛛玩得挺开心的,还帮它制作了那样一个分体,就像你另外几个女儿。你个人的癖好也未免——”

    “喂喂,嗦话要负责任,小心我告你诽谤。”圆球的声音里多少透出几分恼怒,“我只是顺手而已,顺手,捏人捏习惯了。你是不知道,最近我的两个女儿已经开始拜托我捏打手了,我想捏一个也是捏,两个也是捏,就索性多捏了几个,反正一个是照顾,十个也是照顾,这样也有助于外来者们体会人类的生活嘛。”

    “你还少说了一点。有她在,月之王多少会有点顾及。类似的存在李,只有她能胜过月之王。”

    “你不是都知道嘛,还问我。真当我和你实时通讯不要交‘网费’啊。”

    “你自己说压力不大。”老人不以为然。

    “压力不大不代表没有压力……”

    见圆球和老人有无休无止的趋势,青光出声打断。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明明是在说那条最凶险的世界线的事情。”

    “好像是的。”

    “不好意思跑题了,刚才说到哪了?”

    “我们不能随意干涉其他的世界线,而且我也很忙。”

    “所以?”

    “所以,我不会亲自过去,也不会直接干涉。我只是希望你们配合我,送两件东西去那个地方。要怎么使用,由已经抵达那里的‘他’来决定如何?”

    “两件东西?”老人目光一凝。

    圆球的声音透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一件是刚刚解析完成的,和这个星球的系统树有关……另一件是你的手套的复制品……不需要多,只要能用一次就足够了。”

    “实验的话,我们已经进行过了,成功。他的两个‘女儿’也没有反对。”女性的声音接话道。

    “哦?”老人终于被勾起了一丝兴趣,“你们真是敢想,年轻人的胆子就是大。”

    “如果成功的话,我们所在的这条线也会得到很多好处。”

    “的确如此。”

    “这么说,你——”

    老人没有任何踌躇,做出决断。

    “我答应了,只是这种程度的帮助,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这也关系到我其中一个构想。”

    “那么尽快开始吧。人类最凶险的试炼同样是最大的机遇,我们一定会跨越那个糟糕的未来。”

    白色的圆球回归光滑,释放出一阵阵肉眼可见的鼓动。

    “同意!”天青色的光辉绽放,越发耀眼。

    “同意!”老人抬起手,星图流转,时空变换。

    三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共同编织出谁也无法预料的宏大蓝图。

    “这是,夺回未来的战争!”

    “星球的未来!人类的未来!”

    “迦勒底,你所牵扯的不止是一个世界的未来,更是无数世界最终极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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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