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看不惯他,却又干不掉他,又凶又怂

    屋外,一辆马车经过。

    李修渊掀开窗幔,看着原本空下来的屋宅竟然大门大开,他拧眉,对马夫道:“去看看是谁在。”

    自建安客栈出事以后,他一直在寻找隐蔽的地方用于会见朝中大臣,这个位置就是他亲自跑了很多地方后才找到的。隐在京城闹市中,是一处绝佳的会客之所,可惜的是底下的人一直没有联系上这间宅院的主人,导致租赁购买一事往后推了又推。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躬身下马后,认出马夫,是蔺淮言的人。

    他握紧扳指,这里离那处私宅太近......

    蔺淮言走出屋宅,看着迎面而来的李修渊,站定道:“大皇子。”

    要见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李修渊大步走近,挂着笑意,爽朗道:“我还在想,是哪位同道中人也看中了这间宅院,没想到竟然是你。”

    “既然回来了,便把屋宅定下,住在大理寺也不是长久之计。”蔺淮言神色极淡,看了眼天气,转而问道:“宫门才放钥,大皇子便已经出宫,是遇见了什么急事?”

    “我近日未回宫中。”李修渊解释道:“今年春季围猎在即,朝中上下、各宫各院送来了众多选址,各有各的说法和深意,父皇一直未定夺下来,便命我承接此事。”

    “大皇子为圣上分忧,是百姓之福。不过,大皇子出宫后住在何处?”

    身后,沈初竖起耳朵。

    李修渊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又快速恢复,“客栈。”

    两人顺着路走,蔺淮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哪间客栈?”

    李修渊瞧了他一眼,佯装不满道:“怎么,这次终于想起我来了?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三弟。”

    沈初神色一顿,李修渊话里有话,他在旁敲侧击少卿。

    蔺淮言神色淡定,见招拆招,“遇上一件案子,向三皇子了解了一些情况。”

    李修渊神色一顿,嘴边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笑意,“看来此案和三弟有关了。”他目光扫过身侧等候他的下人,微微颔首。

    “有没有关联还在查,不过此案的死者,大皇子也认识。”

    “哦?”李修渊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动了动。

    下人在蔺淮言开口之际,小跑着赶了过来,“皇子,再不出发去猎苑便来不及商讨细节了。”

    “可我和淮言好不容易相见......”李修渊一副为难的样子。

    蔺淮言看在眼里,深明大义道:“大皇子有公务在身,理应先忙公事,日后我会登门拜访。”

    李修渊不再客气,两人寒暄了两句,便各自登上马车离开。

    马车上。

    “大人,大皇子明显是做贼心虚。”沈初确定道。

    钱玔也跟着点头。

    蔺淮言“嗯”了一声,赞同他们的看法,但是心中却有疑惑,以李修渊的心性不应该表露得如此明显。

    “世子,我们现在去哪儿?”钱玔问。

    “先进食。”

    为了躲避章迟,一早便先来处理屋宅的事情,沈初肯定饿坏了。

    蔺淮言知道沈初嗜甜,朝食也选在了楼外楼,马车停在楼外楼门口,钱玔下了马车就不见了。

    “人呢?”沈初疑惑,都已经到门口了,不吃了再走?

    “楼主不让他进。”蔺淮言说完,提步进入楼外楼,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沈初为钱玔默哀,也是个可怜人,忙活一大早,少卿却偏偏选了个他不能进的地方。

    这次没人打扰,一顿饭吃得很快,走之前蔺淮言又让人打包了两份果子带上,福公公则去安排屋宅修葺的事情。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吗?”

    蔺淮言颔首,“去俸国阐寺。”见一见苏妃。

    马车到达寺庙时,已经申时,好在少卿打包了吃食,就着两杯茶,吃的也很开心。

    下马时,沈初跟在蔺淮言身后,他一身玄色锦衣走在参天古树下,风起,墨发飞扬,红瓦白墙一角上悬挂的青铜铃铛也颤动着发出响声,耀眼又悦耳。

    一声古老苍钟也在此刻响起,庄严肃穆,与蔺淮言不怒自威的气度融合得恰到好处。

    蔺淮言停步,回头看她,“在想什么?”

    在想,其实跟着少卿也还不错,自齐洲回来后,虽然少卿依旧喜怒无常但最起码有了人情味,不像以前总是拿仵作文书一事威胁她。

    想到这,沈初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杏眸里闪着光,道:“大人,我的文书呢?上次说好的,顾府案件结束就给我文书。”

    蔺淮言移过目光,“已经在定做腰牌,等这件案子结束就给你。”

    沈初不高兴了,“案件复案件,大人,您不会骗我吧?”

    蔺淮言顺着青石板路登上台阶,嘴边噙着一抹所有似无的笑意,“我既需要你行仵作之职,又何故扣你文书,若被其他人发现,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沈初点头,是这个理,便不再追问,跟上了他的步伐,只是碍于身份差别,刻意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蔺淮言广袖下,食指摩擦着腰牌上的两个字,他改注意了,一日不给沈初腰牌,她便一日会惦记着自己,即便记得不是他的好,却也让他甘之如饴。

    他喜欢看她明明恨得牙痒,却还要装作一副讨好的样子,就好像小猫龇牙咧嘴已经亮出了利爪,却在被捏住后颈时瞬间讨好的喵喵叫。

    沈初看不惯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又怂又有趣。

    台梯上。

    俸国禅寺的大弟子戒噌等候道:“世子见谅,方丈正在为圣上诵经祈福,我带您先去歇脚,等方丈诵完经后,自会相见。”

    “今日来是有其他要事,不用惊动方丈。”蔺淮言声音亲和了几分,“请问,苏妃可在?”

    戒噌道:“苏妃连续多日整夜为圣上诵经,现下正在旁院休息。小僧带您过去。”

    “有劳。”

    路上,沈初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苏妃对圣上用情至深,连夜诵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连寺庙里的师父们夜晚也是交替轮换诵经。”

    蔺淮言沉眸,叫住戒噌,“请问师父,夜晚在何处诵经。”

    戒噌道:“僧人在正殿。”

    “那贵妃呢。”

    “偏殿。”

    男女有别,夜晚必定不会让贵妃和众多僧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