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男人爱美,女人慕强。

    驸马府。

    蔺淮言端坐于次位,桌案前一盏酒,三旬过后,还是未动。

    李晋安坐落于他正对面,面色已染上绯红,朦胧双眸中清楚地映着蔺淮言的身影,她痴痴地看着他。

    自幼时相识,她便被蔺淮言吸引,起初她也认为自己只是被他的姿容所吸引,后来才发现不止如此,他文武双全,处事冷漠严谨,即便在皇子面前,他也傲如松柏,一言一行处处散发着强者的气息,让她为之沉沦。

    男子爱美,女子慕强。

    她爱慕蔺淮言仅仅只是这个原因,可惜的是,不论她怎么做,都换不来他的垂眸。

    她一杯接一杯,眉宇间已有了醉意。

    李哲禹侧目,心中冷哼一声,真是没出息,给她制造机会都不知道利用。

    他移过目光,在看清楚蔺淮言杯中的酒时,眸光狠厉。

    上一个不给他面子的人坟前竹林都已经可以乘凉了。

    他抿了一口酒,举起杯盏对蔺淮言道,“为什么不喝?”

    蔺淮言目光锐利,“在想公事。”

    李哲禹扯着嘴角道:“何事,竟让淮言如此烦心,竟然连酒都喝不下了,不如说出来听听?”

    “自然。”蔺淮言声音肃然凌冽,不掺杂一丝情绪,“三皇子二月十六日在哪儿?”

    黛秀斋账簿记载,琥珀于二月十六日定下一套首饰,而根据沈初的推断,琥珀死亡时间最短十日以上,因此琥珀在取货前就已经遇害。

    李哲禹笑道,“二月十六?这种寻常日子,自然是寻常的过法,可能在宫里也可能在宫外,具体在哪儿还真记不清了,淮言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蔺淮言看着他,“我可以帮三皇子回忆一下,二月十二,皇后凤体有恙,你来接公主回宫。”

    “是有这么一事。”

    “公主在宫中呆了七日,三皇子这七日都在哪儿?”

    李哲禹眯起眸子,想了想,“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我好像有些印象。”他举起酒杯,“不过,还需要淮言陪我喝几杯,你知道的,我这人喝得越开心,记忆就越清晰,”

    他提着酒壶和酒杯起身,走到蔺淮言身侧,拿起蔺淮言桌案前的杯盏自顾自碰了一下,“喝了再聊。”

    蔺淮言接过,一饮而尽。

    “那几日有皇姐陪着母后,母后自然不需要我,再加上我又有段时间没回京了,便在宫外住了几日。”李哲禹说完,目光落在李晋安身上,“皇姐,淮言没酒了,还不快上酒。”

    李晋安意识本已经朦胧,但是在对上李哲禹的目光时突然醒了几分酒意,她看向蔺淮言,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

    “上酒!”她对身后人道。

    酒来之际,李哲禹突然躬身,笑意不停道,“淮言是在查皇姐身边丫鬟的案子,而且还在怀疑我?”

    蔺淮言面不改色,“是。”

    “淮言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还是这么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李哲禹眸里厉色一闪,接过李晋安递来的酒自己一饮而尽,然后递给蔺淮言。

    随着蔺淮言喝下,李哲禹扯着嘴角笑,“说实在的我还挺怀念她的味道,会勾人,会咬人。”

    语罢,李哲禹猛地扯住李晋安,用力将她拉过来推在蔺淮言身上。

    随着一声女子的娇嗔,李哲禹搂着一位丫鬟离开去泻火。

    皇姐,好好享受吧,没有人能在服用此药后全身而退!

    ......

    “门是从外面锁的,屋内应该不会有人了吧。”沈初拿着铁锁来回看了下。

    “想进去还不简单啊,我让人来撞开,不过先说好,要是官府的人来抓我,你得给我.......”

    钱玔话还没说完,只听“噔——”一声,锁已经被打开,沈初利落地收起银针,推开门进了院子。

    钱玔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你这是知法犯法啊!”他跟着进屋。

    “我就说这里适合养外室,院落不大却一应俱全,西北方有假山池鱼,寓意紫气东来,池子里还喂了这么多锦鲤,讲究人啊,”钱玔剥了一颗栗子,丢进湖里,没过一会儿池子里所有的鱼都聚在栗子旁边,“这锦鲤养得可真肥。”

    沈初扫了一眼,想起琥珀脸上的伤,生理不适起来。

    身后,钱玔问:“最近没有下雨,池子里的水怎么如此浑浊。”

    沈初推开一间厢房:“因为是一池子血水。”

    钱玔一听见血字,像见了鬼一样,跳着跟了过来,“你是说琥珀死在这里?”

    沈初点头,打开厢房,空气里隐隐有一股香气,“熏香?”

    钱玔深深嗅了一大口,“还真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香,是龙涎香,等等,还有......”

    他边走边嗅边道:“闻后仿如雪后园林,冷冽,清香......是返魂梅!”

    这都能闻出来,她称赞道:“好一个狗鼻子。”

    钱玔瞪了她一眼,“这叫闻香识女人。”

    说完,他又打开妆匣,“螺子黛、珠子粉、金花胭脂,这屋主男女身份地位不一般啊。”

    沈初看着他,此人竟然对女子之物如此熟悉,可一想到他的黛秀斋也多为女子用物,了然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位妇女之友。”

    钱玔对这个评价很满意,“要我说,这世上就属女子钱财最好赚,可我家老头子思想顽固,嫌弃我泡在女人堆里,一身胭脂味,没有大丈夫气概。”

    沈初瞧着他一张粉面娃娃脸,脖子上还戴着如意卷云长命金锁,附和道,“确实。”

    随后沈初打开一个精致的瓷瓶,里面装着薄如蝉翼的金箔纸,正是金花胭脂,她问道:“这些在市集上常见吗?”

    “你想什么呢,这些都是宫中配方。”

    所以这里就是大皇子或者三皇子出宫后的私宅了。

    只是,皇子和宫女有染在宫中见怪不怪,根本用不着刻意找民宅避着,反之会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觉得奇怪。

    “这是什么。”钱玔在柜子底下找到一个药包。

    沈初接过,打开,指尖捻了捻,放在鼻下闻了闻,才确认道:“安胎药。”

    琥珀真的怀孕了?

    可在驸马府中琥珀所食用的提神药里,有薄荷、冰片、麝香,这些都会造成小产......

    难道怀孕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