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碎掉的心眼子

    秋老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平等的晒在每一个身上。

    就连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烫人的,就算两人坐在呛风的大门口,都热的满头大汗。

    飞出去的鞋袜,扯开的小褂子,高高撩开的裙摆,苏知鸢就躺在封家大门口。

    脚丫子在地上蹭来蹭去,感受青砖的凉爽。

    封毅拿着盖了郡主印的批文出来,见自家儿子,左手拎鞋袜,右手捏花生,跪在地上去扯小姑娘的裙子。

    想要把白生生的小短腿盖住,比他还要忙。

    苏知鸢余光见封毅出来了,翘腿翻身,眼睛珠子滴溜转。

    小声和封沉蛐蛐“坏蛋来了”给封毅留下一个后脑勺。

    封沉趁机把袜子给她套上去。然后点头表示知道了。

    周回牵着两匹马从后门出来,封毅上马扫了两人一眼,驾马离开。

    脚上刚套上去的袜子蹬开,屁股底下的青砖带上的温度,苏知鸢赶忙翻身离开换了个地方。

    脖子上的汗水黏在一起,热的她五根手指头不愿意挨在一起“少爷哥哥你会浮水吗?”

    不会的话她可以教他。她浮水可厉害了。

    村子里面有很多小沟,是挖来灌溉田地的,也是村里小孩的解暑圣地。

    她在沟里浮了两次水,挨了三次打,还有一次是在去的路上挨的。

    路都还走不稳的年纪就敢跟着比她大半岁的小花去沟里泡水。

    阿娘不在这,这次没人打她屁股了。眼神瞄了向封沉,少爷哥哥好,不打人。

    (′?ω?`)

    封沉用手掌把苏知鸢粘在地上脸颊和青砖隔开声音低沉“会”

    盯着小人儿脸上的心眼子咵嚓一声碎开,掉在地上,黑眸里藏着的笑意滚出来。

    ...

    清风院。

    顺子捧着碟瓜果站在水缸边上,看着少爷把一串葡萄藏在线上。

    给水缸里面的“胖头鱼”送下去。

    胖头鱼.知,坐在小板凳上,下身泡着水,望着吊下来的果子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声音打在缸壁上弹回来,苏知鸢笑的更加大声。

    “唔哇,唔哇,,呜哇,,”坐在缸里声音三百六十度包裹着苏知鸢

    封沉听见动静趴在缸口,看下去,里面的人,头发已经打湿贴在脸上,眼睫毛沾着水珠。

    上身挂了一个绣了胖头鱼的小肚兜,里裤已经完全打湿。浮在水面上。

    手里捧着葡萄对着缸傻笑。

    顺子端着碟子想要过来瞅一眼,不就是装了水的缸,笑什么?

    刚靠近就被一双阴鸷的黑眸吓退,赶忙低头退回去。

    厨房里。

    秦婆子拿着水瓢到处找她的缸“那么大一个水缸,你们那么多人都看不住!!”

    就一个小憩的功夫,她锅旁边的水缸找不着了。

    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晌午了,二老爷还等着喝乌鸡肉苁汤。

    秦娘子最擅长的就是汤水和药膳,从小就学一些药理,没事儿就喜欢看一些医书。

    还是郡主的陪嫁,厨房里的几个大师傅都不敢惹她,几个小丫鬟更是低头不敢出声。

    厨房里面那么多东西,看上什么不好,那又沉又重的大水缸有什么好偷的。

    ...

    紫红色的葡萄,皮薄汁甜,从没吃过的葡萄的苏纸鸢把鼻子凑上去嗅嗅。

    果香勾着鼻腔里的馋虫,哈喇子从嘴角冒出头来偷看。

    西域和周边几个小国年年到了这时候都会进贡一批瓜果。

    郡主在京城的时候,每年都能分得一大筐,就连今年也不例外。

    从京城走水路,筐里面垫了冰和稻草,到定州都还是鲜灵的。

    绿皮红壤的甜瓜,黄皮白肉的香瓜,清风院得了好几个。

    身上湿答答的苏纸鸢踩在小板凳上,捏着拳头示意封沉伸手。

    拳头压在封沉手上,几颗褐色的种子落在手心里,冰凉的触感在掌心里盘旋。

    葡萄味的气息打在耳朵上“种起来”小手拍拍封沉的手腕。

    她奶说今年留种明年吃。她明年还想吃。

    手腕上的凉意,在秋老虎面前意外温柔“好”

    顺子眼睛一亮,思公子之思,虑公子之虑,是他的毕生心愿。

    下午就溜达着出去,在丫鬟堆里转了一圈,手上就多了很多种子。

    都是几个院用了瓜果,洒扫丫头捡起来的。

    范苗盯着顺子手上的赏银只觉大开眼界,什么都不用做就得了赏钱。

    难怪外面的人都说,大户人家的小厮,比外面的地主老爷还威风。

    二两银子都能在外面买二亩良田了。

    见范苗站在屋檐下面顺子开口“苗娘子来了,明天得空了收拾两个箱子出来。”

    赏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明天芳嬷嬷要去银楼定一批布料。

    郡主吩咐了,府里的秋装今年就从银楼里面定。

    小公子对银楼很感兴趣,刚刚他在里面“不经意”提了一嘴。

    范苗还想问一嘴,可顺子已经晃悠着离开了。

    好好的让她收拾两口空箱子干什么?

    隔天课堂里面少了两个人,芳嬷嬷马车里多了两个人。

    浣花锦,软烟落,落霞红,紫云锦,流沙粉,,,。

    两口箱子还装不下,范苗赶忙在腾出两口箱子。

    郡主盯着手里的账单陷入了沉思,沉哥儿是怎么知道芳嬷嬷要去银楼的。

    还一大早用了早膳等在那里。

    眼神落在几个丫鬟身上闪过狐疑“沉哥儿昨天来过东院?”

    这几人都是她的陪嫁,嘴巴紧得很。

    倒不是两千两花不起,是怕院子里出了纰漏,她是唯一一个拥有封地的郡主。

    京城里面的那群人追着她不放,担心有人放了眼睛进来。

    几人对视一眼“回郡主,小少爷没有来过”

    芳嬷嬷从外面进来对着,安宁郡主微微点头。

    见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芳嬷嬷开口“是顺子”

    那小兔崽子倒是领赏银了,可把她累的不行,带着几人里里外外查了个遍。

    安宁瞬间松懈下来,只要不是外面的人就好。

    从前倒是没有看出顺子是个“精”的,看了眼指甲上新做的寇丹低语“我记得他老子娘是家生子!”

    芳嬷嬷点头出去。

    顺子装到荷包里面的赏钱还没有过夜,就被他老娘搜了去。

    “娘给你装着,不花,以后给你取媳妇儿,娶漂亮媳妇儿。”

    打开荷包,瞅了一眼,豁,足足二两,比她和当家的月例加起来还多。

    见儿子丧着脸,抬手捶的他一踉跄“哭丧着脸干啥,好好干”

    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塞在他手里“拿去买糖吃”九岁不到就学会藏私房钱了。

    “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顺子小声嘟囔捏着手里的铜板望着已经走远的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