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天蝎还是双鱼?

    现在摆在闻夕树面前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暴力突破,一个则是使用项链。

    诡塔重启,在欲塔使用过的项链,他在诡塔也能使用。

    不过问题在于,如果使用后,不能一次通关的话……

    那么他会被整栋大厦的所有绿衣服们追杀。这是最可怕的地方。

    闻夕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选择,内心开始权衡两个选项的利弊,他一只手按着“渐变的冷漠”,一只手握着天蝎之刃。

    就在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利用某个队友,来测试一下这些绿衣服的水平时……

    他忽然听到了动静!

    嘎吱的声响传来,那是门开启的声音。

    这个时候,门口的两名守卫,还有楼梯口的守卫,都齐刷刷的转过了身。

    “是……进承少爷和佑玄少爷的朋友吧。”

    闻夕树大惊,但迅速调整了情绪。他着实没有想到,42-7会传来这么一句。

    “有些事情,不妨进屋里来说,请进吧。”

    闻夕树没有进来,还是没有动。

    只要守卫没有看到他,且对方没有说出足够让他动的理由,他是不会行动的。

    约莫等了三十秒,屋里的老人说道:

    “你手里的那把刀。在与我房屋里的一些东西产生共鸣。”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请进来吧。”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疲倦,但见闻夕树还是没有动静,他也不急,缓缓说道:

    “荠城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只是对于你们来说,结束了。”

    “你们是很特殊的存在,但我的主人也一样。”

    “不过眼下,伱无需担心我会伤害你。因为你是主人要等的人。”

    “而且你既然能拿到那把刀,说明当年……是你带走了进承小少爷。”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并不贪婪,我很慷慨。”

    是的,逆七阵的作用,是让七种罪孽逆向运作。

    换句话说,在这座阵法里,住在42-7的人,其实是一个异常慷慨,慷慨到病态的人。

    不过按照闻夕树的理解,这种慷慨多半体现在对金钱和权力的态度上。

    所以他还是没有行动。

    老人叹道:

    “难怪你当年能够救走两位少爷。难怪……你真的很谨慎。但我真的不是你的敌人。”

    “慷慨到了我这种地步,已经不在乎一切了。至少……请让我,完成主人的任务,与你们达成交易。”

    “你也可以继续选择不进来,那么一来……你无法破除这里的阵法,我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达成全员生还的结局。”

    “你的任务完成度,便不会太高,我想那不是你这样厉害的登塔者所希望看到的。毕竟,根据我所知道的,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这老人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让闻夕树感到惊愕。可以说,对方已经讲出了登塔人的一些核心秘密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居然连完成度这种词都说出来了?而且知道只能探索一次。

    “你难道不想知道,两位少爷的后续么?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呢?不……不对,根据我主人的了解,你来到这里,说明在你的时间线里,你只是刚刚接触我们的世界。毕竟,我负责的这栋大厦,是筛选新人的。”

    有点后背发凉了,闻夕树最终决定不再隐藏,因为他预感到,还有一个隐藏任务等着自己。

    他站了出来。

    这一瞬间,他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绿衣服守卫的眼里。

    两只守卫只在眨眼间,出现在了闻夕树身前,闻夕树下意识的就要举刀,老人忽然一声咳嗽:

    “没礼貌的东西,退下去吧。”

    守卫瞬间消失。原地消失了。

    老人的声音再度传来:

    “请进屋吧。”

    闻夕树不再犹豫,从楼梯上走下来,随后进入走廊。

    那位老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眼里。

    老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与胡须都已经全白,手上拿着一根银色的手杖,脸上的老年斑显示他已经活了很久。

    他的双眼看起来藏着海洋,仿佛只要凝视谁,就能用目光淹没一个人。但当他露出笑容,做出伸手邀请进屋的动作时……

    闻夕树又有一种仿佛见到贾巴尔的感觉。

    他瞬间对这个老人有了猜测。

    这自然不是安荣在,当然,安荣在或许也能装出谦逊绅士的样子,可他见过安荣在的画像。

    闻夕树走进了42-7。为了让闻夕树有安全感,老人没有关门,很自然的坐着。

    闻夕树注意到……有某种东西在与自己的刀呼应。

    但那不是天蝎座的刀,这个屋子,天蝎座的刀只有一把,便是闻夕树手上这把。

    老人先是自我介绍:

    “我叫金载民。你持有这把刀,或许你已经了解过我。”

    安荣在的亲信,绝对亲信……闻夕树知道这号人,在自己屋子里探索,做功课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久仰,某种意义来说,您才是三球集团的左膀右臂。”

    “过奖了。”金载民微笑。

    闻夕树准备切入正题:

    “我的任务是要让您活下来。不如您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金载民摇头:

    “不,是你们自己要活下来,至于能走多少人,那是你们额外的任务。”

    好家伙,连这次任务的加分项都如此清楚。

    闻夕树问道:

    “据我所知,您不应该知道这些。”

    金载民沉默了一会儿,笑道:

    “我想想,我应该从哪里开始讲起。你听过崩坏者么?”

    闻夕树点点头:

    “听过。”

    金载民问道:

    “接触过么?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是否已经开始了解他们?很遗憾,我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大厦外面很多难民,我将一些物资,都捐了出去。”

    闻夕树注意到,屋子里确实很简陋,比他第一次进入安进承房间时,简陋了太多。

    但那些星座元素还是能观察出来一些。

    “我有接触过。我们那个世界的人……也有一些人很了解崩坏者。”

    金载民说道:

    “那你就该清楚,我即便什么都知道,也是合理的。”

    这句话已经回答了闻夕树问题。

    闻夕树说道:

    “你想说你的一切都是崩坏者告诉你的?可这个地方会有崩坏者么?这只是……很初期的地方。”

    金载民不否认:

    “你可以继续问一些问题。”

    闻夕树又问:

    “谁是那位崩坏者?”

    这一次金载民摇头了:

    “抱歉,那是秘密。我们的人遍布荠城,也即将朝着其他地方扩散。而你,曾经你是两位小少爷的恩人,或者说领路人。”

    “两位小少爷也在后来,闯出了一番天地。在我的角度来看,你不是我们的敌人。我已经杀过许多人。经历了太多次轮回。我不会伤害持有这把刀的你。”

    闻夕树惊了。

    的确,第七层这个任务,肯定不止自己和阿妙小五等人来过。很多人会死在这一层不假。但之前那些人,不该是死在安佑玄手里么?

    毕竟,是命运轨迹重新锚定后,这间屋子的主人,才变成了金载民。金载民像是知道了闻夕树的疑惑:

    “我说过,我们的时间不一样。”

    太多疑点了。

    闻夕树说道:

    “在我的常识里……这个地方,不该有崩坏者。”

    金载民也承认:

    “并非没有崩坏者。只是你在这个地方,遇不到罢了。你们并不如我们自由,你们受限于区域。”

    闻夕树听懂了。很合理。就好像自己在欲塔21层,遇到了隐藏着的崩坏者医生。

    但那个时间线里,遥远的江城,唐蕊附近,就没有崩坏者。

    欲塔和诡塔通过区域限制来分层,所以同一时间线上,这个区域没有崩坏者,不代表其他区域没有崩坏者。

    闻夕树再次感叹,这是把登塔人的一切都摸清楚了啊。

    就好像江城的雨夜里,闻夕树就感觉到也许其他区域里,还有强大的存在。

    给金载民提供信息的那位崩坏者,一定是经历过许多次重启,且每一次都没有被其他登塔人发现。

    这太让闻夕树震撼了。这得是欲塔多少层的崩坏者?闻夕树瞬间想到了一个结果。

    “我在第七层的荠城,奇迹大厦。这个区域是符合诡塔第七层难度的区域。但同一时间线里……荠城的其他区域,很可能是诡塔的更高的层级,或者说欲塔更高的层级。”

    “欲塔高层级区域里,会出现崩坏者,这位崩坏者非常厉害,他摸清楚了登塔人的一切机制和权力。”

    “同时还联系其他区域的人,在一次次循环里,掌握其他区域之人的线索?”

    闻夕树也不知道自己猜测对不对。但他清楚,直接问出来,金载民肯定不会提。

    当npc意识到己方阵营有能窜改底层源代码的超级npc时,一定都会想办法将其隐藏起来。

    闻夕树内心诧异,安荣在又是怎么一个角色?

    金载民说道:

    “按照你们那边的方式,越往上走,常态世界与执念世界的差异就越小。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太多,我也不能告诉你,到底是谁在讲述这些。”

    闻夕树问道:

    “那么你邀请我进来,是要和我讲什么?”

    金载民说道:

    “与你达成协议。我的主人安荣在,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来改变一些区域的未来……”

    闻夕树以为自己对安荣在足够了解了。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这位恐怖的老人。这老怪物怕是一个三塔版本的阿尔伯特吧?

    他瞬间理清楚了逻辑,竟然忍不住要给安荣在鼓掌:

    “不愧是三球集团的第一人,他知道了崩坏者,通过崩坏者知道了登塔人,通过知道登塔人的各种事迹,知道了如何改变命运轨迹,重新锚定历史……”

    “然后通过重新锚定历史,想到了可以用这种办法……瓦解敌人?”

    用地堡玩家能够重新锚定命运轨迹的能力,从根源杀死那些杀不死的敌人。

    这简直就像是npc抢过了玩家的手柄,然后操纵角色杀死其他npc一样……

    闻夕树确实没想到,安荣在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这一次,轮到金载民诧异了:

    “你……你几乎说对了全部。”

    闻夕树很服气:

    “我现在能够理解,那兄弟二人,为何都骨子里那么害怕安荣在了。我就一个问题,安荣在如何征服了那位崩坏者的?”“还是说,他就是那位崩坏者?一个能够记住重启前记忆的崩坏者,纯粹的乐子人……居然会被安荣在驯服,为安荣在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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