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严景淮的野心

    闻佳音并没进去。

    她沉默的离开了,谁也没发现她来过。

    她去楼上自己房间,在书房找到解酒药和护肝片,然后回到停车场,坐在车里,等他们结束。

    大概等了两个钟头,王德福扶着严成锦出现了。

    车子密封性好,闻佳音听不见他们的话,但她看得懂唇语。

    王德福说:“这么点小事,你告诉间间,分分钟给你解决了,何必自己喝到半死。”

    严成锦作势要吐,吓得王德福赶紧带他去垃圾桶旁。他干呕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们的位置正好在闻佳音正前方,闻佳音把严成锦的话看个一清二楚。

    他说:“我不能什么事都靠她。”

    她握紧方向盘,狠狠捶一下喇叭。前头两人吓一哆嗦,转头看见车窗缓缓降下,闻佳音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王德福不愧是老油子,立即把严成锦推上车,找个借口溜了,留他一人面对公户陛下的狂风骤雨。

    严成锦酒量很好,这时人是清醒的,就是刚才喝猛了,有点犯恶心。

    闻佳音不说话,把准备好的药和水递给他。

    她的沉默让严成锦紧张到手心冒汗,试了几次也拧不开瓶盖。闻佳音又把水拿回去,帮他拧开。

    整个过程安静的过分,在严成锦看来,这跟拧自己脖子没什么不一样。

    吃过药,他清清喉咙,打算解释今晚的行为。

    闻佳音只是盯着前方,看也不看他:“我在开车,你也不清醒,我怕听见不想听的,搞成一尸两命。你先睡一会儿,有话回家再说。”

    严成锦哪能听不出来她在生气,也不敢纠正她瞎用成语,听话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严成锦也是累了,这觉睡得很沉,到家也没醒。闻佳音没有叫醒他。她就在车里等等着,等严成锦醒了,率先从车里离开。

    她没吵没闹没骂人,只留给他一个愤怒的背影。

    严成锦苦笑,学坏真容易啊有他打样,小闻董也学会冷战这套。

    不过这冷战也没冷多久,小闻董可不是委屈的自己的人。严成锦才到家,门还没关上,闻佳音就开骂:

    “严成锦你有毛病吗,你不知道自己跟谁借结婚吗。”

    “你老婆是闻佳音,是商界有名的小闻董,是二十岁起就进福布斯排行榜的人。”

    “你是闻佳音的老公,这种在酒桌拼命的事需要你去做吗!”

    “明明只需要我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严成锦这次没有道歉。

    他跟闻佳音讲道理:“你看你,明明是为我好,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

    “你也应酬过,舅舅也应酬过,甚至老周那种老愤青也得应酬,这样算下来,小成哥偶尔应酬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闻佳音依旧臭着张脸,语气却带上心疼,“就是应酬过,才不想让你遭这份罪。”

    “他们有时拼酒太凶了,好像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对方能能喝,而是为了要对方的命。”

    “我见过好几次,叫救护车的,喝中风的,急性酒精中毒的,还有随地撒尿、脱衣服、裸奔的。”

    “太难看了,虽然我经常上酒桌,但我始终搞不懂,酒桌上的交情有什么用。反正到了坑人或者收购公司的时候,我可记不得自己跟谁一桌吃过饭。”

    闻佳音总结,“所以我为什么要骂你,因为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拿自己的身体搞无用社交!”

    严成锦说:“可我有求于人嘛,就得哄着甲方爸爸高兴。”

    闻佳音脸更臭了,“什么甲方爸爸,有那功夫,你不如来哄我,我可是甲方的甲方,我是甲方爷爷,你把小闻董哄开心了,什么事情都答应你。”

    她可能觉得这话不太友好,于是又说:“其实不用哄小闻董开心。只要你想要,小闻董都给你。”

    “闻佳音,你好爱我。”严成锦叹息:“我要是个骗钱骗色的小白脸就好了。”

    闻佳音被他前一句话闹红了脸,但听见后一句,又想打他,“说什么呢。”

    严成锦顺势握住她的手,把人拉进怀里,“如果我是个骗钱骗色,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成功了,等着退休养老就可以。”

    “但我是小闻董的老公啊,我要跟小闻董过一辈子。你说这句话,我得更拼命。”

    严成锦思索片刻,决定坦白:

    “闻佳音,之前,我们冷战的时候,我其实很无助。”

    “我想威胁你,想让你知道,失去我你会很惨。可我想了许久,发现自己什么底牌都没有。没有我你还是小闻董,说不定有比我更好的人在等你。”

    “我讨厌这样无助的自己。”

    “所以我要往上爬,要爬到你想放弃我,又不敢的高度。”

    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我说过了,在你身边,欲望总能得到很好的滋养。”

    闻佳音身边有很多野心勃勃的人,他们粗鲁、自私,并且贪婪,很叫人讨厌。但严成锦的野心并不招人反感。

    相反的,闻佳音觉得他野心很可爱。

    她自己也被这想法逗笑了。野心哪有什么好坏,只是喜欢眼前这人,所以连他的野心也偏袒起来。

    严成没想到自己一番肺腑之言后,这人竟然笑了。他有些羞恼,掐着她的细腰晃,“你笑什么,我的野心很好笑吗!”

    闻佳音抱着他:“不会没有比你更好的人。”

    “没有你,小闻董找不到更好的人。因为你就是最好的人。”

    小别胜新婚原来是这个意思。严成锦感动到几乎要落泪。瞧瞧,他们家直男小野猪也会说情话了。

    严成锦的手顺着她的背脊抚摸而上,他用指腹轻轻蹭她的脖子,然后揪住她的头发。

    没用多大力气,只是强迫她抬起头。

    闻佳音其实有一百个方法能摆脱他的钳制,但因为是他,她没有反抗。

    严成锦这个吻强势又霸道,很有侵略性。闻佳音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被他抱进卧室。

    但严成锦没把她放在床上。他抱她去了浴室。

    他把人放在洗手台上,对她说:“看镜子。”

    浴室里有面落地镜,此刻正在实况转播:

    她脸颊绯红,无力的靠在严成锦宽阔的胸膛里,很好欺负的样子。

    “我早想在这对你做一点坏事了。”严成锦把她的腰贴紧自己身体。

    他命令道:“分开腿。”

    镜子里的女人轻轻咬着嘴唇,无助地扭开头,听话的分开双腿。

    再晚一些时候,两人洗澡时,闻佳音挑西瓜似的,把严成锦的腹肌拍得‘啪啪’响,感叹道:“你要真是骗钱骗色的就好了。”

    和闻佳音常年打人、不是,是习武,锻炼出的漂亮线条不同,严成锦的肌肉是速成的,是他打歌期专用的,只是装饰,根本不禁打。他忍着呕血的冲动琢磨半天,也没明白小闻董这话的意思。

    但他不敢问,怕听见什么生不如死的回答。

    第二天,等严成锦起床,闻佳音已经上班了。

    他独守空房,在小闻董床上颠了几下。

    真软,还有我们公主的香味呢。

    他想,如果我主动提出陪她在一张床上睡觉,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守男德的坏男孩,就不对我负责了。

    他给自己的想法恶心乐了,正在床上傻笑,手机突然响了。

    是王德福的电话。

    严成锦才控诉他没意气的行为,王德福却说:“有件事,我觉得你得知道一下。”

    闻佳音精神焕发地去了耳机厂。才进办公室,包还没放下,舒季媛便过来汇报,“糖厂做不下去了。”

    闻佳音茫然地看着她:“我还有这么家公司?”

    不是她炫富,实在产业太多太杂,她也记不住。

    舒季媛早习惯了,连白眼都懒得翻。“是那家做廉价糖的土糖厂。你不总说要收购吗,现在是好时机。”

    原来是包装花里胡哨的那家。

    闻佳音这种家境,什么好吃的没见过。之所以对这种糖情有独钟,纯粹是因为闻老爷子。

    闻佳音小时候不爱学习,成天四处疯玩。老爷子为了培养她学习的好习惯,就给她糖果做奖励,说学习十分奖励一颗红的,再学半小时奖一个绿的。

    闻佳音好东西吃多了,压根不明白这种人工糖精有什么吃头。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这玩意其实是老爷子的执念。

    他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才能有这么一块糖甜嘴。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闻佳音问:“对方报价多少。”

    舒季媛说:“九十万,不还价。”

    其实不多,还不够一个包的钱。闻佳音又问:“公司有多少流动资金。”

    舒季媛说:“不到一百万。”

    三家工厂统共这么点钱,不能说不可怜了。

    闻佳音倒吸一口凉气,只能安慰自己:“比之前有进步,比之前有进步就好。”

    她又问:“我的‘零用钱’呢。”

    舒季媛翻日程本,“……前几天给‘Mn’搞了个基金定投。”

    闻佳音大惊:“我的存款,基金,股票利息呢,我现在连九十万现金也搞不到吗。”

    “搞得到搞得到。”舒季媛忙安慰她,“就是搞钱的时候麻烦些。”

    舒季媛的麻烦不是客套话,这个流程是真的繁琐又复杂。等她们钱拿到手里,再一问,人家土塘厂说:不好意思哦,公司已经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