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自相残杀吧

    一个萧妃被吓到了,需要休息,无力管辖。一个灵贵妃是怀疑的人选。即便不还给皇后,也得换个人选了。

    只要换了人选,实权还是在皇后手上。

    但就在昨天刚入夜时,灵贵妃身边的两个宫女忽然发现有人闯入,打斗过程中,那人将皇后的计划透露出来,灵贵妃因而避过一劫不说,还胜了皇后一局。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灵贵妃,绕是今日没特地精心打扮,往哪里一站一坐,满脸春风的灵贵妃,到哪都是那的焦点。

    而计划失败的皇后,现下正气得咬牙切齿。

    其实,若皇后对灵贵妃与萧妃的算计得成,自以为是不会被发现的皇后,其实皇帝第一个念头便是怀疑她。

    秋狩前宴集的权利不会回到皇后身上,萧妃不会同灵贵妃打起来。若是萧妃、灵贵妃能想通其中的问题自然是好的,若是想不通,皇帝也势必会把真相,隐晦的告诉二人。

    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欠缺考虑、一意孤行又娇蛮过度的皇后,将面临真正被皇帝冷落的序幕。

    “不过我知道这些话,说了你们也是不信的。”

    魏一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侧身后背靠着柜子,对着被丢在地牢里的两个东西说着话。

    皇后的算计、皇后对她们二人的处置也好,她都一一如数告知这两个东西,也好全了她甫一进来时,这二个东西不甘心的那句话。

    “你敢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可是皇后娘娘的人!你若对我们做了什么,皇后一定要你全家的命!哼!不可能!不可能!你以为你说我们就会信了?呵呵,你真自以为是!”

    可欣扯着嘴角,顶着一张被鞭子抽过的脸蛋,即便知道自己此时身负重伤,力气不足,还是用力狠狠瞪着魏一。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的每个字我都不会信。皇后娘娘多厉害的人,她是一宫之主,她是这个国家,除了皇帝以外最大的人!你休想挑拨我们对皇后的衷心。识相的,好好伺候我们,送我们出去。不然你动了我们,就是动了皇后!”

    她依旧嚣张不可一世,连旁边那份指责般的眼神,都久久尚且没有一点察觉。

    “你不要听她的!”

    可婷疾呼,嗓子里带着哽咽。比起满脸伤满身伤,却依旧不可一世气焰嚣张的可欣,她眼中含泪,每句话都像在哭诉。

    “逼迫你的事情不是我们主张的,是皇后,是皇后啊!呜呜。”

    魏一动作一顿,神色有几分动容,犹豫着要不要侧头去看看。

    “是皇后让我们假借旨意想办法一定要让你出丑的。只要你出丑了,皇后心里才舒服,才算是给武靖荷报了仇,武靖荷心里才能舒服。我们只是宫女,奉命行事的。”

    可欣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个“昔日姐妹”。她失望的一鼓脸颊,却疼得“嘶”了一声。

    “你卖主求荣!亏我当你是我的好姐妹!”

    她叫骂,抬手就打了可婷一拳。

    可婷呆愣的看着她。

    “你疯了吧?”

    随即跟可欣扭打起来。

    “对着两个守卫的时候,你怎么不想起我是你的好姐妹。好舒服的就想着抢着,把我推出去给你们换衣服!你可真是个好姐妹啊!什么好的都让你说了,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任凭你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魏一蹙着眉头,转头发现这二人又打起来了。手指转着手中的匕首,看了几眼,不耐烦的抬步向她们走去。

    “你瞎说什么?我才是最需要衣服的人,你年纪小,身材煸得跟什么似的,被人看光了又如何?我才是最需要衣服的那个!枉我把你当最好的姐妹你却这么……啊!”

    一个力量忽然把可欣踹开,抓住刚好抡起的可婷的手,用力按在旁边的桌上。

    可婷满脸愕然,眼瞅着魏一面色冷然,毫无一丝人的气味,握住手中的匕首举高……

    “啊!”

    雪亮冰冷的刀尖径直刺穿她的手背。热乎乎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桌面。

    “啊!呜呜。”

    又一下,魏一把匕首拔了出来,稍微侧身。略微嘟着嘴的模样,似乎在想着什么,眉头挑了一挑。

    “哈哈哈哈。该死,好个该死的叛徒!”

    因着魏一侧身,刚好可欣得以见到可婷遭遇了什么。她扯着嘴,哈哈大笑,眼睛弯起月亮,随着呼吸凸起的每个肢体动作都在表达着她的畅快。

    “你以为你叛徒皇后投诚这贱人你就能活下来?没想到她第一个对你下手吧?哈哈哈哈。活该!你就最该死!枉我一直对你‘推心置腹’,没想到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哈哈哈,恶有恶报啊,哈哈哈哈。刺得好,刺得好!罪有应得!这就是你对我狼心狗肺的下场!呸!哈哈哈哈!”

    可欣哈哈哈大笑的声音,不一会便充盈满整个地牢的屋顶。

    “推心置腹?”

    魏一饶有趣的嘀咕道,让可欣瞬间住口。

    她眼眸含笑,明亮的望着可欣。

    “本来一件衣服可以两个人一起包着,你宁可自己围起来,也不分给她;让自己的姐妹被门口的守卫轮番欺负,欺负完了换来的衣服给你自己穿?”

    “你对你的姐妹可真‘推心置腹’,你如此光荣伟大,要我给你颁个奖吗?”

    魏一浅笑着点点头。

    可欣闻言,呆了一呆,盯着魏一看了看,最后啐了一口,恶狠狠道:

    “呸!你这贱人!现在还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痴心做梦!”

    “哼。”

    魏一不以为然的冷冷笑了声,笑声极其的轻,不一会就被这地牢的阴暗寂静所吞没。

    她低头看着地上,抬步就朝着可欣走去。一步,一步,又一步。

    起初,可欣还恶狠狠的,顶着满脸的嚣张盯着她,直到魏一真来到她面前,她忽的抬手抡拳冲向魏一,却嘴巴大张,面色痛苦的大叫。

    “啊!疼啊!”

    魏一缓缓抬起踩住她脚的靴子,身子前倾,匕首在手指前一转,雪亮锋利的刀剑,对准了可欣的一只耳朵,轻松的划开了她的肉肉……

    “啊——啊——你在做什么!放开我的耳朵……”

    可婷呜呜呜的啜泣着,闻声不解的看去。

    眼前的一切仿佛被一点一点的放大,映照在她的眼中,她的脑海中。她双眼不受控制的瞪大,嘴唇也微张,惊愕,充盈满了她所有的感官。

    就在魏一手中捏着一只耳朵抬步走开时,可婷微张的嘴唇缓缓翘起了一角,眼中突然升起了一抹悦色。

    “啊,你……”

    “叮叮锵。”

    滴着血的匕首,如同被抛弃般的丢到地上,就在二人中间。

    各有情绪的两人同一时间猛地看向匕首。

    “要么你杀死她,要么她杀死你。谁活下来,就放了谁。也可以你为了她活命,自己去死;也可以她为了你活命,自己去死。”

    魏一话落,手中拎着一只耳朵转身就往外面走去。就在大门即将关上的一刻,背后猛地响起了动静。她侧头将那只耳朵甩进了旁边架上的一只陶罐中,满意的浅浅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的起末冷眼看着,顺手把陶罐旁边的盖子捏起,盖了上去。

    就在光芒被渐渐剥夺的一刹那,陶罐中似乎响起了什么密密麻麻的声响。就像是虫子,在啃噬木头……

    蓝,是染了灰色的蓝,像用了多年失去了最初光泽的霓裳,遮盖着整个天空;一盏白星悬挂高空,忽闪忽闪,像天空的一只眼睛,没有感情的俯瞰大地。

    橘,是熟透后自己掉落地上的橘,夹带着二分的黑色,横跨在天与地之间,用以区分它们二者。

    墨,是看似死沉死沉,却蕴藏悄悄生机的墨。

    你看,那儿有虫儿在欢唱;你听,哪儿有青蛙在蹲守;你看,那的树叶轻轻的摇;你看,那吱呀摇曳的窗棂,似乎没有落锁。

    那窗棂里的小屋子,也许比这外面的天地更加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寂静而无风亲。

    铺着波斯软毯的浮云长塌上,躺着一个娇小而单薄的身影。她双腿自然的摆直,大腿到胸口的地方盖着一单薄的被单,被单上面,好似什么东西拱起了一个弧度。

    像一座小山坡,圆圆的,一上一下的起伏着,节奏有些快。

    在“小山坡”上,还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动着,像是在拍抚,或者安抚着小山坡。

    长塌紧靠着的墙壁上,糊着的白色窗纸散落进一缕又一缕细碎的光,不规则的边连着边,就像一袭垂在半空中轻轻飘荡的霓裳裙摆,昏黄却又显得梦幻的光中,不时有一些极其细碎、修长的毛发,飘散而起。

    屋内只余呼吸的声音,时快时慢。

    快的声音,像加速的喘息,有点不耐烦的躁动,却又不像是人的声音。慢的声音,很均匀平稳,却时而断了,一会又续上了。

    若是人的话,必然不是熟睡着的。

    “吱……”

    没有锁上插梢的窗棂,又吱呀吱呀的奏响夜半的乐曲,在一声被小心拉长的摩擦音后,一缕光,如小偷般的串进了小屋里。它来不及偷乐,又瞬间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