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对我好 我对你好

    地道是二人逃出生天唯一的希望,赢哥儿和阿房为此奋战了三个月,为何在此挖掘皆因此地岩壁潮湿,常言道地底岩壁越潮湿离地下水脉越近,若真能挖到水脉必能寻一条生路。

    二人简单将汉子尸首掩埋,靠着干粮和岩壁间渗出的泉水度日,日子虽艰难但有希望,期望着能有朝一日逃离食人矿区,为此不分昼夜的劳作,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咳咳”

    “怎么,难受吗”

    几日里阿房越发咳的厉害,痰中带血,为了能早日挖通地道,阿房刻意隐瞒了病情,但是病来如山倒,何况是日积月累下的疫病,死神悄悄来临,突感气闷昏眩无力一头栽倒在地。

    赢哥儿赶紧扶住,她已面如金纸,黑色的脓包生出数条黑线,爬上她的脸颊,黑色线条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赢,哥儿,我没事。”

    “别骗我,你都这样了。”

    “真得,没事。”

    “别说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用了,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不,我带你去找。”

    “不要去,他们不会治我,只会把我丢到乱葬岗。”

    阿房明白庆阳矿内无人会关心一个奴隶的死活,对於她这样的奴隶死了也就死了,谁会为个奴隶费心费力的医治,岂非天方夜谭。

    “阿房,等我挖通地道,只要挖通了我带你出去,找最好的大夫,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等我。”

    “我,等你。”

    “好,等我。”

    赢哥儿拾起铁镐挥泪转身,发狠的冲入地道,施展浑身懈数於坚硬的岩壁一决高下,哪怕锤的惊天动地,哪怕锤的直冒火星,哪怕锤的虎口崩裂也要凿出一条生路。

    坚硬无比的岩石松动了,在赢哥儿一波又一波攻势前败下了阵,翻滚的落在脚下,自出生后他从未如此欣喜若狂,哪怕在大典上群臣拜服都未如此激动过,凿开的岩壁透出绯红光芒。

    “阿房,地道打通了,真的打通了。”

    冲出地道迎接他的不是阿房的笑脸,而是残酷的现实。

    矿场主一脚踩踏在阿房的脸上,身后跟着数位满脸横肉的监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瘪崽子,老子注意了好久,今天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付副场主就是这小子从来都不安稳,原来是想挖地道逃走。”

    付副场主眉宇间划过三根黑线,对着监工狠狠瞪了一眼,他原本姓付,职位在庆阳矿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这称呼到了监工嘴里,怎么听怎么不是个味。

    “小子,我很欣赏你,挖了几个月吧”

    赢哥儿不答,对方的残忍和凶狠在偌大的庆阳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说是名声在外。来此一年,该知道不该知道都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讨不到好。

    “狗崽子,场主问你呢”

    监工撩起一脚踢向脚踝,赢哥儿性子里透着一股子倔强,不跪就是不跪,跪天跪地跪父母,小小一个庆阳矿,无人受得他一跪。

    付场主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反手一掌剐向监工,喝道“耳朵聋啦老子说很欣赏他,没听到啊”

    监工哪里敢反抗,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难道付场主转了性子还是说此人真的欣赏赢哥儿,或者传闻不实。

    非也。

    付场主生平有两个雅号,曰笑面虎,对你笑的越是厉害,恐怕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另一曰势利眼,见了上峰阿谀逢迎无所不用其及,见了下面人有多苛刻就多苛刻,吃人不吐骨头。

    “好,好,既不想跪,哪你一辈子都跪着吧”

    场主手中有一戒尺,长二寸三,据说乃精铁打造,专打人软肋伤筋动骨阴损的很,一戒尺下去怕是膝盖都要废,怕是今后这一辈子都要跪着了。

    撕心裂肺的痛激起赢哥儿的愤怒,怒目圆睁举起铁镐反击,不想一群五大三粗的监工冲上来,三下五去二将其制了个服服帖帖,压住动弹不得。

    “想打我,告诉你想打我的人多了,庆阳矿我说了算,别说是跪着,杀了你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戒尺又是一下,下黑手绝不留情,痛得赢哥儿差点叫出声。

    “哟,还是个硬骨头,不错,今日就让你变成个软脚虾,来废了他丢去喂狗。”

    监工得令,动起手来绝不手软,赢哥儿双臂硬生生掰断,痛不欲生却不发一声,骨头之硬平生罕见。

    场主不乐意了,越是这样的人他折磨的越狠,且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这小娘皮是你相好吧,模样倒是俊俏,来啊赏你们了。”

    监工闻讯大喜过望,如狼似虎的扑上去,阿房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吼道“我得了疫病,谁想死。”

    横肉汉子赶紧逃开,谁会去碰个生病丫头,怕是嫌命长。

    “疫病,赶紧叫人弄走,快啊”

    场主也怕疫病,大呼小叫的驱使着监工,远远的躲开了,甚至命同行监工脱

    下靴子换上,方才靴子踩过她的脸面,万一要是染上就糟了。

    “阿房,你们不能带走阿房”

    “赢哥儿,别过来。”

    “不,死也要死在一起。”

    阿房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地面上蠕动的他在爬,心都碎了。

    “好,让他们死,一起喂狗,来啊把地道给埋了,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场主指挥着监工掩埋地道,二人心都碎了,三个月的希望化为乌有,唯一能逃出升天的希望湮灭。

    “场主,不得了,不得了。”

    有一监工大呼小叫的从地道跑出来,高声大叫,引得众人侧目,场主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喝道“多大点事,值得大呼小叫。”

    “血,血晶石,好大、好多血晶石。”

    “在哪快带我去。”

    场主带着一帮人冲进地道,只留下赢哥儿和阿房。二人艰难的爬向彼此,相互依靠,享受着短暂的临终时光。

    “我,我对不住你。”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能死在一起未尝不是件美事。”

    “赢哥儿,为何你会对我好,我只是个奴隶。”

    “阿房,沦落到此没一个人把我当人,除了你,你对我好,我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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