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资本家什么的都去死吧

    被人拎小鸡仔儿似的拎出酒吧门口,夏晚栀站不直,干脆往后倒了倒,直到背后靠着一硬邦邦的胸膛才安分下来。

    夏夜的晚风清沁怡人,夏晚栀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捏了捏发烫的耳垂,笑着问出一句:“你知道难过是什么滋味么?”

    身后的是谢祁延,两旁的是云荔和姜百川,她抬头看着天,没人知道i她问的是谁。

    见谢祁延不说话,云荔只好把话接过来:“什么滋味?”

    “把香菜捣碎了往里嘴巴里灌的滋味,绿油油,臭烘烘。”夏晚栀自嘲地笑了笑,把身上的力气全倒在谢祁延那,但凡他往后一退,她都要摔个狗啃泥。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云荔反倒笑出一声:“嗯,形容得很贴切。”

    “早死早超生。”谢祁延将她推起来,态度冷然。

    夏晚栀站直了身体,也不知道这句话触碰了她哪个开关,只见她转过身死死盯着谢祁延,眼神这会儿倒是多了几分清明。

    谢祁延不以为然,转头跟姜百川说话:“把车开过来。”

    姜百川当没听见,转而朝着云荔问:“你住哪儿?”

    云荔微怔,迟疑半秒道:“我还要回一趟花店。”

    姜百川嘴角一弯:“顺路,我送你。”

    谢祁延瞥他一眼。

    姜百川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我的车我做主,谢总您自便。”

    谢祁延神色微沉,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边云荔刚想委婉地拒绝,姜百川便绕过去低声道:“云小姐,电灯泡该有电灯泡的自觉。”

    云荔被说服,讪讪地跟着他走了几步,直到上了车才反应过来:“那咱俩各回各家不就好了,为什么……”

    “我好心制造机会,但夏晚栀那哥哥未必会领情,所以需要云小姐配合。”姜百川的理由得体且得当。

    云荔抿了抿唇,觉得还挺在理。

    确实不能耽误夏晚栀的第二春。

    -

    夏晚栀盯了谢祁延快十分钟。

    直到余飞接到命令火速赶到现场打开车门时,夏晚栀才把视线移开。

    被扔进车里的那刻,夏晚栀调整东倒西歪的身体,顺道擦了擦自己那不争气有些湿润的眼睛。

    见她不出声,余飞难掩好奇心,多嘴问了一句:“夏小姐她是不是……晕了?”

    谢祁延微微侧目,难得回复一句:“醉了。”

    “没闻到酒味啊。”余飞还特意吸了吸鼻子。

    “你是狗?”谢祁延看着窝成一团的夏晚栀,嗓音稍稍压低了几分。

    余飞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别不信,我猜她压根没喝两口,酒精探测仪都查不出的程度。”

    “闭上你的嘴。”谢祁延一扭头,跟后视镜里的余飞对上视线。

    凶狠,霸道。

    余飞闭了嘴,讪讪挪开了视线。

    不给说也不给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车里这姑娘是他的人。

    “谢总……”

    “下个月奖金没了。”谢祁延已经开始不耐烦。

    余飞憋着一口怨气:“没了我也得问啊,咱们是要把夏小姐送你那还是送回周家?”

    谢祁延眸子微微眯起:“送我那——”

    “啊?”余飞险些没握住方向盘。

    “你觉得合适么?”谢祁延那自带的阴冷气息又浓了几分。

    余飞:“……那送回周家。”

    “你是觉得她不够可怜?”谢祁延冷嗤。

    余飞:“???”

    那您要哪样?

    老天真该给当特助的人安装一套读心系统,专读霸总的心。

    不然一个亿的奖金都能被一句话扣完。

    半晌,像是斟酌了一番,谢祁延出声:“送去谢檀那。”

    余飞下轻咳一声:“那还不是送回你家……”

    后背猛地一凉,余飞后面几个字都弱了几分,这回彻底闭上嘴不敢说话。

    车停稳在谢家老宅的门口,余飞这回识相地想闪开,把空间留给车后面的两个人。

    车内开了灯,可夏晚栀睁开了眼睛却一动不动。

    谢祁延没出声,就这么安静地陪她坐在这里。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祁延最后一点耐心告罄:“再不下车,今晚就把你扔在车里睡。”

    “不要。”夏晚栀端坐着,扭头看向谢祁延的眼神坚定得要入党。

    谢祁延蹙眉盯了她几秒,戏谑一声:“酒没醒?”

    “我没喝酒。”夏晚栀义正言辞。

    “嗯,喝的仙酿。”谢祁延舒展了眉毛,微微往后靠着。

    “我知道你是谁。”夏晚栀背脊挺直,语调严肃,“我不会搬走的,给我一个亿我也不搬走。”

    “坚决不妥协?”谢祁延顺着她的话往下。

    夏晚栀眼神坚定:“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

    “挺有骨气。”谢祁延淡淡评价。

    “资本家什么的都去死吧。”夏晚栀怒气冲冲。

    谢祁延:“……”

    “你也是资本家的大小姐。”谢祁延语调微沉,看着夏晚栀这副痛恨资本家的模样,他不由想起以前无权无势的自己。

    也是一样地痛恨资本家。

    夏晚栀紧紧揪着衣服,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好半晌却只说了句:“已经不是了。”

    她说:“我什么都没有了。”

    谢祁延轻嗤:“是么,还挺可怜。”

    “谢祁延。”夏晚栀自暴自弃地摊在一边,慢吞吞地挪着手指揪住谢祁延衣服的一角,“你要是有点同情心,就放过我和我的工作室,我除了工作室,什么都没有了。”

    在谢祁延的印象里,夏晚栀不是那么容易示弱的人。

    但现在的夏晚栀,似乎为了工作室已经失去了底线。

    求人办事儿的人,最容易拿捏。

    谢祁延轻哂,两指并拢点了点夏晚栀的手背:“手,拿开。”

    “你果然没有心。”夏晚栀叹了一声,把手抽了回去。

    一时之间,谢祁延那没法判断她是清醒的还是发酒疯。

    谢祁延没来由想笑。

    “为什么不愿意搬走?”

    “因为工作室就是我的命。”夏晚栀还没等谢祁延把话说完整就已经抢答,脑子说不灵光吧,但只要一提到有关工作室的事情情绪就会很足。

    她其实很聪明。

    “你的命?”谢祁延看向她。

    夏晚栀郑重点头:“那是我吃饭的家伙。”

    谢祁延等着她的后话。

    夏晚栀嘴一瘪,抽泣出声:“那些个杀千刀的人把我银行卡全部冻结了呜呜呜……”

    “那正好,把工作室搬了,我给你十倍赔偿金额。”谢祁延眉毛微挑。

    夏晚栀抽泣的声音一下子咽回嗓子里,谈判无果,她揉了揉眼睛,别过头寻着一个舒服的位置缓缓把眼睛闭上。

    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