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蝇营狗苟!!

    北疆的风凛冽,吹在人身上极冷。

    “哒哒~”

    马蹄声如雷,打破此间平静。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连营,所插旌旗飘动,肃杀之气笼罩,置身于此的人,无不感受到紧张,甚至是一丝窒息。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在中军帅帐响起,这让聚于帅帐的众将,无不是面露急切的喊叫起来,人朝一处涌去。

    “大将军!”

    “侯爷!”

    在道道喝喊与注视喜爱,韩青的脸涨红,伸出手制止众将,眼尖的人,瞧见韩青的手掌沾有血迹,手背青筋凸起。

    “本帅无碍。”

    韩青的呼吸略显急促,“你们都退下吧,就按适才所定部署,镇压叛乱慢不得,也拖不得!”

    “大将军,您的身体~”

    可他话音刚落,一魁梧壮汉眼眶微红,关切的看向韩青道。

    “老毛病了。”

    韩青露出自嘲的笑,“当初在北疆杀敌,寒气入身,落的这个毛病,还死不了,都下去准备吧。”

    尽管韩青如此,但帐内众将却无一人动。

    今下这等境遇,他们的大将军可断不能出事啊,而相较于前线复杂的局势,他们更关心自家大将军。

    “老子的话,一个个都没听到?!”

    见众将不动,韩青板起脸,冷声斥道:“老子还没死呢,一个个都敢违抗军令了?!”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众将不敢直视韩青,纷纷抱拳喝道,只是在他们的心底,却生出各异的想法。

    别在这个时候撂挑子啊。

    看着众将离去的背影,韩青垂着的手紧攥,双腿有些发软,但他却咬牙站着,在心底暗骂自己。

    今下这等复杂局势,他要敢倒下的话,那动乱势必加剧,中枢想尽快镇压叛乱,恐将是难如登天之事。

    可经历过太多战事的韩青,比谁都要清楚这场诸王之乱,必须要在最短时间镇压下来,不然麻烦就大了!

    “侯爷!”

    在韩青思虑之际,一独臂中年跑进帅帐,见韩青脸色难看,立时就跑上前搀扶,韩青眉头微蹙,看向那人,“人都走了?”

    “侯爷放心,人都走了。”

    公孙川声音低沉道:“弟兄们都把守好了,没有侯爷之命,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帅帐。”

    “那就好,那就好。”

    韩青心下一松,但整个人却想坐下,这叫公孙川手上发力。

    “侯爷,来,到这边去坐。”

    公孙川眼眶微红,关切的对韩青道,说这些时,公孙川搀扶着韩青前行。

    作为韩青的亲卫头子,二人的情谊如兄弟般,那是能拿命去给韩青挡刀的,韩青旧疾为何此时发作,公孙川他太清楚了。

    压力太大了。

    在离都赴北疆的平叛大军中,很多都以为这是场简单的镇压叛乱,跟造中枢反的宗藩交战就是。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军距安东道还远,就有数道所辖郡县出现民乱,说是民乱,实则是被裹挟着闹出的。

    此等态势下,平叛大军先锋在正阳郡与叛军遭遇,双方展开厮杀,本是必胜的战局,却因为一支骑兵队伍的出场,使得叛军脱离战场。

    尽管那支骑兵隐藏的极好,可对韩青而言,他却发现了异常!

    “北疆可有刺探回的军情?”

    韩青坐在帅椅上,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北虏慕容那边是否有异动?”

    “尚没有军情传回。”

    公孙川低声道:“侯爷,会不会您……”

    “你随我征战北疆多久了?”

    韩青迎着公孙川的注视,道:“慕容骑兵就算化成灰,你也能认出吧。”

    公孙川低垂下脑袋。

    他也知这话骗不过自己,可这真相太惊世骇俗了,选择造中枢反的大虞宗藩,居然跟劲敌勾结起来。

    原本造反就是大逆不道之举,这就更是罪加一等了。

    “这场叛乱不简单。”

    韩青紧皱眉头,声音低沉道:“我现在就怀疑,除了那帮叛军与北虏外,恐在北疆治下还有奸佞作祟。”

    “可是这为什么啊。”

    公孙川想不明白,“这场叛乱发生,若是因为新君而起,末将还能理解些,可要按侯爷这样推测,那事情就复杂的多了。”

    “如此境遇,势必上下串通。”

    “可不管是太宗在世时,亦或是宣宗在世时,中枢也好,地方也罢,都没有丝毫的苗头出现,这……”

    讲到这里时,公孙川停了下来。

    韩青的推测太惊人了。

    “这谁又能说得准呢。”

    韩青听后,言语间带几分感慨,“人心啊,是这世上最难猜的,但不管怎样,此战我大虞必须取胜,否则北疆定要生灵涂炭!”

    其实在韩青的心底,已有一些猜想,可他却不敢讲出来,眼下这境遇,在世人眼里是因新君而起,可实际真相可能不是这样。

    新君只是推动这一因果的发生。

    如果宣宗没有驾崩,新君没有继位,这件事还是会发生的,此事在韩青看来,根子可能出在宣宗曾讲过要削藩的话!

    而宣宗之所以讲这等话,是因为查到了某些不好的事,那时太宗还活着,但身体已不太好了,朝中诸事是宣宗以东宫太子身份监国的。

    韩青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的人和事,都是有迹可循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无缘无故的恨!

    “现在北疆的军情还没刺探回来,我只希望护国公能因为那封信有所警觉。”韩青沉吟许久,声音低沉道。

    “此等态势下,北疆断然不能出任何差池,如果诸王所聚叛军没有被我军打到重创,而北疆敢有任何异动,那大虞……”

    讲到这里时,韩青讲不下去了。

    明面上的敌人好对付,可藏在背地里的敌人,连是谁都还没有查明,这该如何去对付啊。

    领军北上之际,韩青就愈发有一种感受,那就是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似在推动着什么。

    叛军的活跃,民乱的出现,甚至在此期间,不少道郡县治下谣言四起,如果不能尽快查清这一切,那对后续的战局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