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的猎物
“咚咚，”朱林站在浴室外，抬手敲了两下门，“星回姐，好了吗？”
“好了。”说话间，孟星回拉开门从浴室里走出来。
身着一件淡紫色衬衫，脖颈间衬衫飘带简单系成蝴蝶结，静静垂落在纤薄后背，下半身搭配丁香紫长款半裙，脚踩一双裸色高跟鞋。
“哇唔，星回姐，”朱林眼睛一亮，上前拉住孟星回的手，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口中一直“啧啧啧”。
视线定格在孟星回峨眉淡扫的脸颊上，见她黑色长发紧紧盘于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明媚立体的五官。
望着眼前美艳不可方物的孟星回，朱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脑海中浮出一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缥缈兮若流风之回雪。”
“夸张。”孟星回闻言，只当她是小孩子乱说，并未当真，还打趣她，“不愧是港大中文系。”
“什么啊？”朱林跺跺脚，跟上孟星回的步伐，“星回姐，我很真诚的告诉你，见到今天的你，我才真正领略到什么是‘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曹植《洛神赋》诚不欺我。”朱林说的一脸诚恳。
“……呵。”孟星回瞧她神色赤诚，无奈笑了一下，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按下电梯按钮。
至于朱林口中诚不我欺的《洛神赋》，孟星回不做评价。
毕竟，以她中人之姿，还到不了那样的高度。
电梯里，朱林还念念不忘刚才那惊鸿一瞥，站在孟星回身旁不自觉频频侧目看她。
出了电梯，孟星回手中电话突然响了。
转眸看向朱林，音色轻缓，“你先进去，我接了电话就来。”
目送朱林走进预订包间，孟星回按下绿色接通键，转身推开一道灰色防火门，走进楼梯间。
柔柔一声，“喂。”
“星回，恭喜你夺冠。”电话那头是周岩擎。
一边向他道谢，孟星回一边走向楼梯拐角处，伸手扒开一扇窗户，视线远眺。
享有“东方夏威夷”美誉的海滩上，阳光充足，景色宜人，只是人有点多。
说话时，孟星回目光落在沙滩一家三口身上。
妈妈穿着白色吊带，黑色热裤，夹脚拖鞋，挽着丈夫坚实的臂膀，丈夫肩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正坐在爸爸肩头兴奋地指着什么。
妈妈笑的一脸温柔，行走过程中，还趁小孩不注意，踮起脚亲了丈夫一口。
见状，孟星回不自觉笑了一下。
此景，令她不由想起好多年前，爸爸妈妈也是这般带着她来深市看海……
“星回，你还在听吗？”好一会儿没听见孟星回说话，周岩擎以为电话挂断了。
“……哦，在听的，”被电话里的声音打断思绪，孟星回难以掩饰心中失落，说话时声音闷闷的，“你刚说了什么？”
停了一秒，周岩擎笑笑，“没什么，我得去开会了，等你回来替你开香槟庆祝。”
还没等孟星回口中“好”字成型，电话那头已经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收起手机，孟星回才后知后觉刚才背后好像有人。
回头。
空空如也。
唯独空气中余留一丝烟味。
走到防火门跟前，空气中残留的烟味较浓。
仔细嗅来，貌似清甜如蜜，后余一丝酒香。
让她平白无故想起霍渊。
垂下眼皮推开防火门，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想起几天前就在赛场见过他，想必惹上的官司已经解决。
只是，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值得霍渊如此豁出命去见她。
甚至连她死了，也要维护她的体面，在警察面前什么都不说？
孟星回想不明白。
不过让她更想不明白的是，霍渊为什么会出现在比赛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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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热爱击剑？
还是……
联想到前面发生的事，以及霍渊那些令她无法理解的眼神。
内心突然升腾一抹复杂，孟星回贝齿轻咬着下唇，一边朝包间迈步，一边忍不住多想。
他会不会是为她而来……
*
进到庆功宴包间，朱林正坐在饭桌前，看着玻璃转盘上椭圆形白瓷盘里，金黄色烤鸭流口水。
在她旁边抽出一张椅子坐下，孟星回扫了一眼圆桌上各忙各的人，便低头在朱林耳边调侃，“怎么心心念念的美男子没来，先看上烤鸭了？”
吸溜了一下口水，朱林抬目讪讪一笑，叹道：“美男子故而美好，奈何只能远观不能饱腹。”
小姑娘还挺务实。
话音落，两人相视一笑。
刚止住笑，孟星回和桌上众人目光齐齐看向门口，两名男性服务员一左一右，抬着一个硕大的白玉盘走进包间。
近看，白玉盘里展示着一只超级帝王蟹。
据说足足有25斤重。
厨师很贴心，不仅向他们展示了鲜活的实物，还特意征求了做法。
“那只帝王蟹，一条腿比我胳膊还粗。”眼睁睁看着帝王蟹被抬走，朱林砸吧着嘴，在孟星回眼前抬起胳膊比划。
确实比小姑娘小臂略粗。
耳边，一边是饭桌上众人讨论嘈杂，一边是小姑娘的碎碎念。
而孟星回却在心里回忆起一段对话。
“你骗人，螃蟹哪有你比划的那么大？”说这句话时孟星回13岁。
少年：“没骗你，以后你跟着我，我天天请你吃大螃蟹。”
那时，孟星回还住在江城，见过最大的螃蟹不过是阳澄湖的大闸蟹。
她不太爱吃带壳的东西，太难剥。
不过，只要有人代劳，她动动嘴还是很乐意的。
所以，爸爸就成了她最忠实的剥壳工。
妈妈：“你这样会把她宠坏，小姑娘以后长大了，嫁了人也带着你去给她剥螃蟹壳？”
爸爸：“我闺女，我乐意，再说她才13岁，怎么就要嫁人。”
13岁的孟星回一边咯咯笑，一边往嘴角塞螃蟹肉，朝妈妈做着鬼脸，“略略略，以后没人剥螃蟹壳，我就不吃。”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犹如在昨日，只一眨眼却早已物是人非。
身边也没了少年的身影。
今天总是会想起爸爸妈妈。
孟星回眼睛里水润润的，心里也一阵阵发空，像是身体哪里破了一个大洞似的。
难受的要命。
“星回姐。”朱林扯了扯孟星回的衣袖，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猛然抬眸，门口突然出现了霍渊的身影。
刚从回忆里抽身，孟星回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此刻，包间门口霍渊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
高大的身躯越过灰褐色大门，霍渊一眼便捕捉到孟星回的身影。
然，她好看的眼睛却毫无焦点，目光更不知落在何处。
见状，霍渊脸色微凝，凌厉的眸如同久经从林的猎人一般，一刻不曾离开眼前的猎物。
霍渊一边往里走，贴在身侧的秃头经理一边向他汇报比赛结果。
只是，这段场景落在此时的孟星回眼里，就彻头彻尾变成了一场默剧。
霍渊的突然出现，像一场毫无预兆的龙卷风过境，令她心脏“扑通扑通”大力跳动着。
耳朵似乎被心跳声堵住了，竟什么也听不见。
脸颊微微发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孟星回觉得，霍渊自从走进包间门，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就没离开过她。
他的眼睛里仿佛里面有一道热烈的阳光，正在灼烧着她。
“好了。”说话间，孟星回拉开门从浴室里走出来。
身着一件淡紫色衬衫，脖颈间衬衫飘带简单系成蝴蝶结，静静垂落在纤薄后背，下半身搭配丁香紫长款半裙，脚踩一双裸色高跟鞋。
“哇唔，星回姐，”朱林眼睛一亮，上前拉住孟星回的手，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口中一直“啧啧啧”。
视线定格在孟星回峨眉淡扫的脸颊上，见她黑色长发紧紧盘于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明媚立体的五官。
望着眼前美艳不可方物的孟星回，朱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脑海中浮出一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缥缈兮若流风之回雪。”
“夸张。”孟星回闻言，只当她是小孩子乱说，并未当真，还打趣她，“不愧是港大中文系。”
“什么啊？”朱林跺跺脚，跟上孟星回的步伐，“星回姐，我很真诚的告诉你，见到今天的你，我才真正领略到什么是‘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曹植《洛神赋》诚不欺我。”朱林说的一脸诚恳。
“……呵。”孟星回瞧她神色赤诚，无奈笑了一下，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按下电梯按钮。
至于朱林口中诚不我欺的《洛神赋》，孟星回不做评价。
毕竟，以她中人之姿，还到不了那样的高度。
电梯里，朱林还念念不忘刚才那惊鸿一瞥，站在孟星回身旁不自觉频频侧目看她。
出了电梯，孟星回手中电话突然响了。
转眸看向朱林，音色轻缓，“你先进去，我接了电话就来。”
目送朱林走进预订包间，孟星回按下绿色接通键，转身推开一道灰色防火门，走进楼梯间。
柔柔一声，“喂。”
“星回，恭喜你夺冠。”电话那头是周岩擎。
一边向他道谢，孟星回一边走向楼梯拐角处，伸手扒开一扇窗户，视线远眺。
享有“东方夏威夷”美誉的海滩上，阳光充足，景色宜人，只是人有点多。
说话时，孟星回目光落在沙滩一家三口身上。
妈妈穿着白色吊带，黑色热裤，夹脚拖鞋，挽着丈夫坚实的臂膀，丈夫肩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正坐在爸爸肩头兴奋地指着什么。
妈妈笑的一脸温柔，行走过程中，还趁小孩不注意，踮起脚亲了丈夫一口。
见状，孟星回不自觉笑了一下。
此景，令她不由想起好多年前，爸爸妈妈也是这般带着她来深市看海……
“星回，你还在听吗？”好一会儿没听见孟星回说话，周岩擎以为电话挂断了。
“……哦，在听的，”被电话里的声音打断思绪，孟星回难以掩饰心中失落，说话时声音闷闷的，“你刚说了什么？”
停了一秒，周岩擎笑笑，“没什么，我得去开会了，等你回来替你开香槟庆祝。”
还没等孟星回口中“好”字成型，电话那头已经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收起手机，孟星回才后知后觉刚才背后好像有人。
回头。
空空如也。
唯独空气中余留一丝烟味。
走到防火门跟前，空气中残留的烟味较浓。
仔细嗅来，貌似清甜如蜜，后余一丝酒香。
让她平白无故想起霍渊。
垂下眼皮推开防火门，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想起几天前就在赛场见过他，想必惹上的官司已经解决。
只是，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值得霍渊如此豁出命去见她。
甚至连她死了，也要维护她的体面，在警察面前什么都不说？
孟星回想不明白。
不过让她更想不明白的是，霍渊为什么会出现在比赛现场。
第2/2页)
难道是因为热爱击剑？
还是……
联想到前面发生的事，以及霍渊那些令她无法理解的眼神。
内心突然升腾一抹复杂，孟星回贝齿轻咬着下唇，一边朝包间迈步，一边忍不住多想。
他会不会是为她而来……
*
进到庆功宴包间，朱林正坐在饭桌前，看着玻璃转盘上椭圆形白瓷盘里，金黄色烤鸭流口水。
在她旁边抽出一张椅子坐下，孟星回扫了一眼圆桌上各忙各的人，便低头在朱林耳边调侃，“怎么心心念念的美男子没来，先看上烤鸭了？”
吸溜了一下口水，朱林抬目讪讪一笑，叹道：“美男子故而美好，奈何只能远观不能饱腹。”
小姑娘还挺务实。
话音落，两人相视一笑。
刚止住笑，孟星回和桌上众人目光齐齐看向门口，两名男性服务员一左一右，抬着一个硕大的白玉盘走进包间。
近看，白玉盘里展示着一只超级帝王蟹。
据说足足有25斤重。
厨师很贴心，不仅向他们展示了鲜活的实物，还特意征求了做法。
“那只帝王蟹，一条腿比我胳膊还粗。”眼睁睁看着帝王蟹被抬走，朱林砸吧着嘴，在孟星回眼前抬起胳膊比划。
确实比小姑娘小臂略粗。
耳边，一边是饭桌上众人讨论嘈杂，一边是小姑娘的碎碎念。
而孟星回却在心里回忆起一段对话。
“你骗人，螃蟹哪有你比划的那么大？”说这句话时孟星回13岁。
少年：“没骗你，以后你跟着我，我天天请你吃大螃蟹。”
那时，孟星回还住在江城，见过最大的螃蟹不过是阳澄湖的大闸蟹。
她不太爱吃带壳的东西，太难剥。
不过，只要有人代劳，她动动嘴还是很乐意的。
所以，爸爸就成了她最忠实的剥壳工。
妈妈：“你这样会把她宠坏，小姑娘以后长大了，嫁了人也带着你去给她剥螃蟹壳？”
爸爸：“我闺女，我乐意，再说她才13岁，怎么就要嫁人。”
13岁的孟星回一边咯咯笑，一边往嘴角塞螃蟹肉，朝妈妈做着鬼脸，“略略略，以后没人剥螃蟹壳，我就不吃。”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犹如在昨日，只一眨眼却早已物是人非。
身边也没了少年的身影。
今天总是会想起爸爸妈妈。
孟星回眼睛里水润润的，心里也一阵阵发空，像是身体哪里破了一个大洞似的。
难受的要命。
“星回姐。”朱林扯了扯孟星回的衣袖，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猛然抬眸，门口突然出现了霍渊的身影。
刚从回忆里抽身，孟星回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此刻，包间门口霍渊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
高大的身躯越过灰褐色大门，霍渊一眼便捕捉到孟星回的身影。
然，她好看的眼睛却毫无焦点，目光更不知落在何处。
见状，霍渊脸色微凝，凌厉的眸如同久经从林的猎人一般，一刻不曾离开眼前的猎物。
霍渊一边往里走，贴在身侧的秃头经理一边向他汇报比赛结果。
只是，这段场景落在此时的孟星回眼里，就彻头彻尾变成了一场默剧。
霍渊的突然出现，像一场毫无预兆的龙卷风过境，令她心脏“扑通扑通”大力跳动着。
耳朵似乎被心跳声堵住了，竟什么也听不见。
脸颊微微发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孟星回觉得，霍渊自从走进包间门，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就没离开过她。
他的眼睛里仿佛里面有一道热烈的阳光，正在灼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