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凄凄惨惨的庆功宴

    黎淮穿过的衣服。

    叶常栖‘渍’了声。

    给就给了,怎么还特意放个纸条。

    生怕她不知道这是黎淮穿过的?

    整理百两黄金的时候,叶常栖有动过把这衣服换钱的想法。

    但是在看见衣服底下的这张纸条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卖别人穿过的衣服……

    感觉怪怪的。

    叶常栖站在床边纠结许久,最终选择叠好衣服存放好。

    只是双手托着叠好的衣服,转身,发现自己硕大的房子里除了张床以外,什么都没有。

    叶常栖:“……”

    这还能藏到哪儿去?

    叶常栖认命,叠好的衣服重新放回床头。

    她是不是该买家具?

    ……等新公司稳定之后吧。

    ————

    皇宫太和殿,群臣皆聚。

    当朝大公主打赢的胜仗,自然要大肆庆祝一番。

    只不过这场为黎淮庆祝的宴会,并没有多喜庆。

    所有人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皇帝的脸色。

    “庆功宴开始多久了?昌顺怎么还没有过来?”

    皇帝端坐在主位上,看似寻常的问话。

    如果忽略掉,他至今不揭过这件事,令所有人,包括黎淮这位宴会主人公,一起等了昌顺公主一炷香的功夫的话。

    皇帝不宣布宴会开始,无人敢动筷、无人敢言语。

    皇帝身旁的大太监冷汗直冒,“昌顺公主……说今日身子不适,让皇上不必再等。”

    “今早朕瞧着还活蹦乱跳的。”

    这是铁了心要昌顺出来。

    黎淮坐在皇帝之下的右位,摩挲着手中的玉菩萨,抬头,视线便和太子身旁的四皇子对上。

    按照主次尊卑,男左女右,太子在最靠近皇帝的左边,四皇子,则是现在活着的皇子中,最年长的。

    两人视线对上,四皇子露出嘲弄的神情。

    黎淮唇角上翘,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指向桌上的盛满酒的杯子,轻轻一推。

    哐当——

    酒杯倒在桌面,满杯酒水洒落在地。

    黎淮对着四皇子的眼睛,那一瞬,笑容扩大。

    四皇子当即脸色变黑。

    只有他们二人清楚,倒的不是酒杯,是张左青;洒的不是酒,是张左青的血!

    酒杯碰在桌面的声音,在无比寂静的大厅中,显得异常清脆。

    声音引得皇帝注目,“淮儿怎么如此不小心?”

    黎淮站起身,“儿臣失礼。方才想起身,没注意手边的酒杯,碰到了。既然昌顺不舒服,不如让儿臣先去看看。”

    “你同昌顺最是亲近,倒也可以,”皇帝点点头,“朕等你们回来。”

    黎淮颔首,起身立场,他的侍女跟在身后。

    众人面面相觑。

    皇上此举着实不妥。

    哪有宴会还没开始,就让主人公离席的道理?

    四皇子轻声嗤笑,同身旁的太子小声道:“昌顺也真是胡闹,好歹是皇姐的庆功宴,却还要父皇亲自等着。”

    原本应该黎淮大放异彩的场合,却因为小公主闹脾气,就直接抹了黎淮所有的面子。

    看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就算守住了长安渡,守住国土立下丰功伟绩,她黎淮也不会得到父皇的青睐。

    一介女子,还是异性公主,再有本事又能如何呢?

    在这场皇位之争的游戏里,她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入场资格。

    一身浅黄色衣袍的太子,端坐着,目不斜视,神色漠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四皇子在说话。

    他一声未吭。

    ……

    昌顺公主刚刚及笄不久,未受封自己的领土和住处,目前还在皇宫住着。

    黎淮走到昌顺的住所凌华宫,刚踏入宫门,就听见幽怨、低低的抽泣声。

    “我不想去和亲,我不想去和亲,我不想去和亲……”

    黎淮闻声寻去,在宫殿角落看见一个蹲着的粉色蘑菇。

    “父皇让你快些去太和殿。”

    昌顺生无可恋,语气温吞,带着股淡淡的死意,

    “他想当众宣布和亲一事,我不想去,我不想去,我不想去,不要来劝我,不要来劝……”

    话说一半,昌顺猛地噤声,回头,“大皇姐?!”

    昌顺惊喜,随后缩了缩,有些心虚,“皇姐,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你的庆功宴……吗?”

    “宴会还没开始。”

    昌顺蹲着的地方挨着处池塘,黎淮坐在赏景石凳上,一手搭在石桌上,把玩手里的玉菩萨。

    他神色如常,却丝毫不关心昌顺的情绪,“大家都在等着你。”

    “皇姐……”昌顺往黎淮身边凑了凑,蹲在她脚边,“我不是故意破坏你的宴会的。”

    黎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不在乎这场宴会,也不在乎皇帝是否看重他。

    换句话说,他早就预料到皇帝的态度,也知道皇帝不会给他什么支持。

    他想要的东西,会自己争取。

    来找昌顺,也只是单纯为了推翻酒杯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你现在只需要跟我回去,参加宴会。”

    昌顺扯了扯黎淮的衣摆,“我要是过去了,父皇肯定要说和亲的事,他之前就对我说过,但这次我要是过去了,他当众说出来,事情肯定就定死了!我不要去。”

    “你不去,他也可以在明天的早朝上宣布。”

    黎淮实话实话,心中却升起丝烦躁。

    他完全没心情哄一个曾在儿时仗着母妃得宠,寒冬腊月,命令下人把他丢进湖水里的人。

    皇城里果然处处都是他讨厌的人和事。

    所有情绪都要收敛。

    记着仇恨,却不能报。

    每一次的压抑,都让黎淮更加没来由的烦躁,火大。

    黎淮突然觉得,在长安渡时、在邪神那个世界的时候,似乎比在这里轻松。

    ……不,在邪神面前他依旧要忍着脾气。

    为什么他要在两坨屎里,选出一个比较好下咽的?!

    “跟我过去,也许你还能借着宴会的由头,他说话没那么正式的时候,给自己争一争。等圣旨下来,那才叫定死了。”

    黎淮一心找借口哄骗昌顺,只想快点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昌顺眼睛一亮,“真的吗皇姐?那,那我去!”

    昌顺也清楚自己肯定躲不过这件事,黎淮的话提点了她,瞬间,昌顺不抗拒去太和殿了。

    路上,昌顺兴冲冲地,问黎淮,“皇姐,你说,我到时候说什么好?”

    “随机应变。”

    黎淮毫不走心地敷衍,“也许可以先哄哄父皇高兴,再聊这个事情。”

    这是个人都清楚,不能直接说。

    黎淮继续道:“哦对,父皇不是爱饮酒,我记得你酿得一手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