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滚犊子

    东门夜雨见裘人烈拍桌站起,还以为他有了对付云门的主意,道“裘人烈,你有什么好主意,快快说来”

    裘人烈轻轻哼了一声,道“好主意没有,好提议倒是有一个。”

    东门夜雨道“说来听听。”

    裘人烈道“算上今日遇害的司徒鹰隼,这才短短几日,同天会内已有二十五人死于九枝山鬼之手,其中有六位是同天会的会主,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九枝山鬼的真实身份,但他的目标很明显是我们同天会。如果不设法阻止九枝山鬼,同天会内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说到这里,裘人烈故意停住,偷眼看去,见有不少人面露忧色,这才继续说道“云天行无视同天会的规定,在巴蜀低价售粮,严重破坏了巴蜀的市场,我们当然要采取行动,予以回击,但相比云门,我认为九枝山鬼的危害更大。云天行低价售粮,只侵占了我们的利益,但九枝山鬼却在要我们的命。维护同天会在巴蜀的地位固然重要,但若没了性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这里已空出了六把椅子,我不希望再有第七把椅子空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东门夜雨靠在椅背上,懒懒地说道。

    裘人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现在对同天会威胁最大的不是云门,而是九枝山鬼,这关系到大家的身家性命,我觉得应该把九枝山鬼的案子提到前面。云门的危害相对较小,等九枝山鬼的事处理完,再对付云门不迟。”

    一些做了坏事,对九枝山鬼心存畏惧的人,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因位卑言轻,不好说出口,这时裘人烈起了头,他们自然要支持。

    “裘庄主说得不错,九枝山鬼比云门危害大,应该先对付九枝山鬼”

    “是啊,不能再让九枝山鬼继续行凶了”

    “九枝山鬼敢杀咱们同天会的人,实在胆大包天,不将他揪出来杀死,对不起死去的诸位会友”

    “杀死九枝山鬼为死者报仇”

    会议大厅内群情激愤。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东门夜雨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九枝山鬼杀了同天会的人,我跟你们同样愤怒。我也想找到他,为死去的人报仇,但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跟一阵风似的,我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更遑论找他报仇。你们要是有法子让他显形,我就有本事让他永远消失,但你们有吗”

    那些嚷嚷着要找九枝山鬼报仇的人都低下了头。

    九枝山鬼杀了很多人,仇家几乎遍布巴蜀各地,想杀他的人何止千万,如果真有让他显形的办法,他的仇家会放任他活到现在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即使过了二十年,九枝山鬼仍然只是一个传说。

    花总管忽然想起一事,忙躬身说道“当家的,要找九枝山鬼,那个血字或许是一个线索。”

    花总管的声音不大,但秦有道还是清楚地听到了,问道“什么血字”

    血字的发现到目前为止仍是一个秘密,花总管不知该不该说出来,正犹豫不决,见东门夜雨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不瞒诸位,方才我们在司徒门主的身下,发现了一个用血写成的云字。根据现场的情况来判断,这个血字极有可能是司徒门主临死前写下的,大概是怕九枝山鬼发现,便翻身盖住了。至于这个云字所指为何,目前还没有头绪,如果诸位想到了什么,可以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参详。”

    爱子被杀,裘人烈恨九枝山鬼入骨,一心只想为爱子报仇,只是苦于没有九枝山鬼的下落,这时听花总管谈起血字,心下喜怒交织,暗想“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现在才说出来如果我不提九枝山鬼,你们是不是要一直隐瞒下去”心怀不满,面带怒容,冷声道“司徒门主留下一个云字,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告诉我们,杀他的要么是云天行,要么是云门的人,这还用参详什么”

    东门夜雨摇了摇头,道“错了。”

    裘人烈虎目圆睁,道“哪里错了”

    东门夜雨坐直身子,道“司徒鹰隼身下是有一个血字,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个血字是出自司徒鹰隼之手。如果这一点不能够确定,后面的推论也就不成立。”

    裘人烈一怔,道“如果这个血字不是出自司徒门主之手,那又是谁写的,九枝山鬼吗他针对同天会,等于间接帮了云门,应该不会留下一个云字来陷害云门吧”

    东门夜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细细的竹签,一面剔指甲缝隙,一面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写下了这个云字,我只知道,在司徒鹰隼被杀,到我们发现他被杀,这中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巴山城内的每一个人,包括在座的诸位,都有充足的时间去做这种事。就拿钱德孙来说,他与司徒鹰隼的客房只隔了一堵墙,发现司徒鹰隼被杀,翻墙进去写一个云字,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我没有做过这种事”钱德孙霍的站起身来,“昨日我与红楼先生饮酒,至醉方归,回去一躺下就睡死了,整夜未醒,一

    觉到了天亮。吃过早饭,就来会馆了,并不知道司徒门主那边出了事。”

    阙红楼举起酒杯,醉醺

    醺的说道“小孙说的都是真话,我可以作证。”

    东门夜雨不理阙红楼,向钱德孙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那个血字真是你写的”

    “不是我不是我”钱德孙不住摇手,“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秦有道捋须说道“东门小子的推测并非全无道理,那个血字只是压在司徒老弟身下,未必就是司徒老弟写的,也许是某个别有用心的人,想加深我们跟云门之间的误会,在发现司徒老弟身亡后,故意写下了那个云字。”

    东门夜雨拍手笑道“不愧是我表舅,一点就通,一说就懂,一看就是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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