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娶妻当娶阴家女

    平原郡乃汉桓帝胞兄弟刘硕的封地,郡太守也称为相。

    王宫所在处,有四面高墙围住,寻常人靠近不得,太守府则在对面。

    两府占据了最中央的位置。

    刘备的县衙落在东边,衙门竖立着提见的诽谤柱。

    木柱旁还有牛皮制成的路鼓,用于击鼓申冤和官府公示。

    和守卫招呼了声,命他将马牵进马厩拴好喂食草料。

    刘备穿过庭院,揭开帘子直奔书房。

    不像其他的官吏,喜欢在书房铺陈昂贵器具。

    刘备的墙上只挂着弓矢与铁剑,床榻放置几案,堆满了竹简与木牍,还有不少的帛书和纸张,一旁边摆放着未干的笔墨与刻刀。

    甚至连酒器也不曾多备具。

    他对眼下贵族的享受,一直以来没什么羡慕。

    也没怎么去效仿。

    在不知情人的眼里,刘备过得淡泊清贫。

    坐下刚打开公文牍简,只听衣裙窸窣处,门帘掀开幽香扑鼻,内宅轻纱衣裳,更衬盈握,天生冷白皮,使人目不暇给。

    刘备不用抬头就知是谁,随口问道:“夫人何事?”

    “难道我无事就不能来书房?”阴珺不满道。

    刘备仰头笑说:“夫人来找必要扫榻相迎,不然怎对得住,我家夫人的花容月貌。”

    阴珺想起什么,蓦然涌上两片红潮,暗啐了一下。

    刘备稔知自家夫人,生性活泼爱动,出身新野阴氏。

    虽为支族远亲,却才情胜过须眉,听闻她父亲在时,教其读书识字,论才识渊博,较之乃兄竟高过数倍。

    且酷爱读书,嫁妆足足有十六车书。

    若非当初路过徐州捡漏,他也讨不了这么好的夫人。

    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成婚多年他依旧把自家夫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闺房之内,不足与外人道也。

    阴珺蹙着眉,心头有股烦闷。

    她写信给两位兄长,想叫他们来青州,可他们宁愿去南阳袁术那里做宾客,也不愿意来平原看一眼再做打算。

    见半响没动静,刘备再次抬头,心中已了然。

    先前听说,夫人的两位兄长弃吏掾闲居在家,不如差人请来青州助力。

    毕竟好汉三个帮,刘备自小家境贫寒,且远在青州,宗族指望不上,只能靠妻族了。

    在阴珺看来,还是沾亲的自家人比较放心,可惜被两人婉言拒绝。

    之前看到夫君刚来青州任县令时,被豪族欺压。

    她一直记在心上,所以一听到兄长有空闲,就急欲写信。

    没想到却效果不佳。

    刘备倒没什么,妻族也不一定靠得住,人各有志,愿意来最好,不愿意也就算了。

    或许是穿越时的影响,自从醒来后,无论是精力体力比较以往更充沛,思绪也都敏悟不少。

    遇到问题能一想就通。

    而且记忆极好。

    连前世每日发生的种种事,都能闭上眼回忆清楚。

    就是有此依仗,不然他怎么会有精力,处理诸多乡县大小事务,将权力渗透到乡里,工作强度朝着,开局一个碗看齐。

    遥想当初刚来高唐时,本地的豪强与郡县掾吏,以为消极处务,能拿捏住他。

    结果碰到远胜常人的刘玄德,既然不想干,那就都别干了,我自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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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心里发狠,索性将县里与他敌对豪强,霸占的长吏之位,吏属等通通罢退。

    整座县衙,空了接近三分之一。

    原本等着看刘备笑话,等他上门赔礼谢罪,将他们请回去。

    结果一个月过去,二个月过去。

    刘备游刃有余,不见筋疲力竭。

    使抱团的豪强茫然若失,众多老朽沉默良久说道:“刘备其人,乃神人乎?”

    大感不妙的豪强,偷鸡不成蚀把米,顾不得诧异和震惊,纷纷主动赔礼求和。

    欲返回县衙,重新掌权。

    刘备当然不会轻易同意,借机精简吏属,控扼到了不少豪强。

    阴珺款步走到身后,轻轻替他捏肩膀。

    柔声道:“夫君操劳着实辛苦。”

    刘备闭眼享受,难得安心舒服一次。

    “奴备好了参汤,等下便端来。”阴珺说道,手未停歇。

    唤作按摩的巧法,还是刘备亲自教的。

    阴氏对于自己的夫君,一直都很好奇。

    许多次都想一探究竟。

    却始终没有摸到他的底。

    仿佛生而知之,什么都会。

    且成婚后这几年,就连长相也越发有股英武之气了。

    让她看的更加喜欢。

    在阴氏眼里,夫君哪都好,只是有一处,引得她不满。

    那就是两人成婚尚无子嗣,而夫君一直说她岁数还小。

    还不到育养的时候。

    过早孕育生子,容易伤身。

    但她心里却觉得,若夫君亲长还在世,必然会觉得新妇不称职。

    虽然刘备开导她,就当做是他的某种偏执吧。

    除了在这件事上,两人各自有理。

    不肯退让起了争执外,就再无其他。

    过了许久,刘备猛然惊醒。

    看到在旁的夫人,才想起在按摩下,自己难得有放松般睡着了。

    稍坐片刻,等思绪回笼,案桌已端来参汤。

    喝过汤之后,又闲聊了会儿。

    阴珺看了窗外,天色渐黑,心思一动。

    轻呼一声,滑倒在刘备怀里,将脸深埋在他胸口,柔弱道:“不知为何手脚骤然乏力,夫君扶我进屋瞧瞧好么?”

    “夫君为县务操劳,奴有数日未服侍了。”阴氏肤如凝脂,面红耳赤。

    脸上淡红渐渐晕染开来,羞涩而妩媚。

    刘备搂着美人心知肚明,也不好意思戳穿她,哪里乏力,分明想骗我进屋。

    慰劳他是假,求子是真。

    刘备火热间隙,问道:“不先膳飧吗?”

    阴珺回答不急,待会温热便好。

    见刘备欲又问,阴氏顿时气恼,顾不得在书房将他强按下。

    “夫君哪还记得奴之心愿,若不乐意,以后就此作罢。”阴珺轻咬着唇,带着鼻音,霎时惹人疼。

    成婚数年未有育子,纵然无人说,可心底早焦急如焚。

    偏偏刘备一直推脱,说再等等,可二叔三叔家都有子嗣,只有刘家毫无动静。

    她只想为夫君添个孩子,有什么错?

    越想越气,胸口一堵,遂挺身闷住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