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心难测

    没什么了不起的,其实,你所使的七阴神掌,才是极俊的功夫,说完用手指了一下树上那个被谬青翠用七阴教掌拍下的淡焦色掌印。

    不错不错,妹子,你的功夫已有万世铭的四成火侯,闯荡江湖足够了!如果不是怕你陷身于那个杀手窝,我也懒得管你!

    说说吧,你找杀手,是要对付白兄弟还是要对付我?你一直跟着白兄弟,是因为能力不足以杀他,所用的权谊之计吧!

    姐姐,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会杀他!我如果要杀他,在他还没有练成武功之时,他早就死了不知上百次了!于是把白周剑这些年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呵呵,妹子,难怪那天他要跟我拥抱,还叫我作姐姐!真难为他了。怪可怜的!

    师傅冯刚弥留之际,曾经吩咐过要办好三件事,第一件事是便是为七阴教清理门户,另一件事就是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还有一件事自然是要她寻找一个如意郎君。她有一种淡的感觉,以后一定会和那个英俊的书生产生交集。可是,那家伙明显不是自己的菜呀,更何况他是妹子的意中人!那横刀夺爱更为人所不齿,也不是她所能做得出来的!

    说到清理门户,现在,总算已经碰到了师门中人,就是自己师伯七阴教主万世铭的女徒弟,眼前,正是清理门户的最好机会,杀了谬青翠,万世铭自然就会现身。可是,她叫我作姐姐呢!而且她已叛出师门。但按照师门规矩,应当废了她的武功,让她自生自灭,这已是师门对她最大的宽恕了!师门大于天,那怕是妹子也不行!

    萧睛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腰间的师门令牌,暗运神功,便要将缪青翠立毙于掌下。

    的确,凭睛儿现在的功力,要将谬青翠立毙于掌下,那是轻易而举的事,萧睛得到了师傅七阴门主冯刚弥留时的九成功力,内力修为已足可与任何一位上乘拔尖高手较量而毫不逊色,要杀谬青翠,自是易如反掌。

    谬青翠虽然是魔教教主的徒弟,由于天资方面,武林绝学‘七阴神功’只能练到四成,无论内力修为,招式方面都难以与晴儿有所等平。

    谬青翠见她娇面顷刻一片杀机,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颤声道:“睛姐姐,你的眼神好吓人。”

    这时晴儿已提足了功力,倏地拍向慌了神的缪青翠,刹时劲力四射,气流激荡。

    缪青翠大惊失色:“晴姐姐,你干什么?”声音之中,满是骇异。

    谁也未能料到,曾经在身边亲热地姐妹相称的人中,会向自己突下杀手。

    缪青翠一声惊叫,本能地将身体一侧,嚓的一声,掌风从身边扫过,只觉内腑一阵奇热,身不由已被一股掌风带得退开几步,跌倒在地,人也晕了过去。

    睛儿在谬青翠惊叫的一刹那,突觉心弦震动,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我就这样杀了她,应该吗?”

    幸亏这念头一闪,功力不自觉地减小三成,掌势也因此而顿了一顿,令缪青翠得以滑开,心底之中,睛儿反暗暗希望缪青翠能躲开这一掌。

    睛儿见谬青翠跌在地下,嘴角流出鲜血,心底没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柔情,一阵悔意,快步起走到谬青翠身边,暗运七阴神功,为她推血过宫。

    谬青翠缓过一口气来,颤声问道:“睛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

    一时之间,睛儿心乱如麻,她就是万世铭的亲传弟子,而要清理门忘掉,就得从她身上打主意,才能把万世铭引出来,七阴教势力宠大,要清理门户,那就是整个七阴教作对,那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办得到的,但对眼前这娇滴滴的人儿,却又下不了手。

    听到谬青翠问她,不由嗤的一笑,道:“傻丫头,姐姐存心试一下你的武功,那知你如此差劲,差点把你给打死了,你不知姐姐有多心痛吗?”

    “真的”?

    “谁会骗你。

    “哟,睛……姐姐……我的心……很难受,象被大火烧一样,很难忍呵……。”

    萧睛江湖经验甚浅,没有看出谬青翠作假,急得她又是运功,又是推拿,一时忙了满头大汗。

    谬青翠看到把睛儿作弄得也够了,这才突然问道:“睛姐姐,你怎么也会七阴神掌?”

    睛儿听了,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录机一动,反问道:“翠妹子,你真是七阴教的人?”

    “怎么不是,不过,我现在已经背叛了师门了。”

    “为什么。”

    “因为师父要我去服待那两个西域淫僧:“谬青翠说完,脸上已绯红。”

    那你师傅就是七阴教主万世铭了?睛儿迫不待及地问。

    “睛姐姐,你尽是问这此干什么,令人真不好回答。”说完嘟起了小嘴。

    睛儿也自觉失态,也生怕谬青翠使起小性子,索性什么都不说,那就无可奈何了,只好展颜一笑道:“翠妹子,没什么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谬青翠听睛儿这般自我解嘲,心里暗暗好笑,:“还说随便问问呢,分明在查人家的底嘛!”当下也不敢道破。

    两人谈了半刻,睛儿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道:“翠妹子,你在七阴教多长时间了?”

    “唔,大概也有十多年了吧!睛姐姐,告诉你吧!师父说,我小时候是在崆峒山长大的,你信不信?”

    睛儿扑嗤一声笑道:“傻妹子,你说的就是假话,姐姐也不知道呀,何况,每个人的命运际遇都有所不同,一个人生活在世上,便会有许许多多的离离合合,更会经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你说你小时候在崆峒山长大,也许一点也不出奇,或者,你的家,本来就在崆峒。”

    谬青翠睁大眼睛瞧着睛儿,惊奇地道:“咦!睛姐姐,你对这些似乎深有感触呢?”

    睛儿苦笑一下,她本来想用七阴教的事来套出七阴教的秘密,不料一下子竞又给缪青翠带开了话题,有意无意的躲开了,在这一刹那,那些恩怨的事,萧睛也不想再问,说些女孩儿家的话儿,听起来比什么都要感人,亲切、富有情感,她多么希望谬青翠不是七阴教的人,更不要是杀师仇人万世铭的徒弟,这样,她们两人的交情,便不会因恩仇而蒙上阴影。

    “睛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睛儿嗯的一声道:“没什么的,我一时不知说什么而已。”

    “姐姐你刚才真凶啊,打得人家真痛。”

    “啊,傻妹子,没伤着你吧!”

    “哼,怎么没伤着,你要知道,七成以上的七阴神掌,掌风已可伤及内腑。”

    咦,这倒奇了,我只用了四成左右的功力如何会……?

    谬青翠心道:“明明已有七成的功力,哼,如果是四成的内力,我还会当你试我功功,刚才明明是已有七成以上,不然我也举受伤,但也知道那股劲力的确刹间骤然减去了三成。

    谬青翠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神表怪怪,还在吃吃偷笑。

    睛儿不是傻子,望而立知其意,一跃而起,笑叱道:“死丫头,原来刚才你耍我来呢!作势欲打。

    缪青翠笑得直打跌,吃吃道:“睛姐姐,我是见你不开心,才心疼啊,你可不能怪小妹。”

    睛儿见到谬青翠笑面如花,心下也大定,刚才哪一掌差点要了她的命,虽然心中后悔,但到底未知谬青翠伤得如何,而今的确可以放下心来,想起自己刚才的熊样,也忍不住好笑。

    两人不知不觉的笑成一堆。在这里,暂是不存在着清理门户之心,也不存在险恶的江湖仇杀,这里,只得两颗纯洁无暇,白玉一般的心。

    渐渐,天色暗下来,谬青翠道:“睛姐姐,我们到镇上吃饭吧!”

    于是两人手拉着手,把面目易容了一番,这才心情美美的地回到镇上。

    谬青翠回到中午和白周剑来过的客栈,满以为白周剑已经订好了客房,开心地道:“白大哥,吃了饭没有?”

    不料,客栈上无人应声,谬青翠急了,拉着睛儿的手,快步走上楼梯,楼上除了店小二竟无一人。

    谬青翠道:“白大哥究竟去了哪儿?总该捎个口信呀!”

    萧晴忍不住问道:“傻妹子,你的白大哥对你儒慕眷恋已久,应该会寻你才对呀?不会发生了什么事,被别的女人拐跑了吧!

    怎么可能!除非那个姑娘是你!

    呵呵呵!死丫头,看我不挠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师姐我会去抢你的意中人吗呵呵!

    我看白大哥眼里也有你呀!如果有人要抢他走,我倒情愿那个人是你呵姐姐!

    呵呵,死丫头你真敢想!

    有什么不敢的?象白大哥那么优秀的少年侠士,本来就是武林中各门派奇女子的争抢对象!他家中人丁单薄,又继承三家香火,他会只有一个妻子才真的奇怪!

    你跟他生一堆出来就行啦!

    讨厌,看我十八摸神功!!!!

    于是,两人只好去问店小二了。

    店小二见有客,立刻笑容可躬地走上来,点头哈腰,嘻嘻道:“两位爷,本店有上等好酒好菜,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说完招呼两人坐好,递茶送水。

    店小二敢情一点都不知道两人已经易了容。

    一声“两位爷,”可把两人的脸腾地红到脖子,店小二以为天气热,赶忙带两人到一间通风的上房坐下,匆匆又去准备饭菜。

    两人皆女儿之身,冒冒失失地打听一个少年男子的行踪,总觉别扭,此时两人一般心思,彼此都感到颇难开口。

    一会儿,店小二把饭菜送了上来,还有一支贵州茅台酒,两人实在饿了,不待店小二离开,拿起筷子三下二下,把饭菜住肚子里填,真正是狼吞虑咽,好在店小二也没知道两人的身份,不然,一个姑娘家,如此吃法,真会令店小二目瞪口呆。

    睛儿首先吃饱了,抹抹嘴,对谬青翠道:“傻妹子,你丢了白大哥,可一点也不见紧张啊?”

    谬青翠啐了睛儿一口,娇声道:“睛姐姐,你真坏透了,不和你说了。

    睛儿笑了一下,笑得很古怪,悄悄问道:“傻妹子,你那个白大哥是怎样的?”

    谬青翠瞪了萧睛一眼,嗔道:“睛姐姐,你这人怎地老是爱问这问那的?明知故问,真烦人。”

    睛儿笑道:“好了,好了,不问就是,不过,你总得问问店小二,不然,你的白大哥真要丢了!”

    谬青翠没好气道:“知道了,偏生姐姐最爱管闲事。”

    睛儿笑而不语,店小二打了盆水端上来,睛儿向缪青翠扮了个鬼脸,示意她问。

    谬青翠大着胆子学着男子粗豪的嗓子问小二道:“小二,我问你一件事。”

    小二怔了怔,哈了哈腰,笑嘻嘻走近谬青翠道:“这位爷,请问爷要问什么事呢?小人知道,一定告诉爷。”

    谬青翠很讨厌这小二“爷,爷”般称呼她,侧侧身,道:“好吧,小二哥,我问你,你今天有否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

    “请爷讲一讲外貌。”

    睛儿一听,心中大乐,心道:“看你这回还会不会故作姿态!”

    果然,谬青翠毫不在意地讲出了白周剑的外貌。

    店小二沉思了一阵,突然嘿道:“我记起了,爷,今天确有一个书生到过这儿,这书生一身书生气,却腰挂长剑,而且适逢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与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一场恶斗,后来四人又大饮一通,不久,那二十多岁的汉子便带着哪书生走了,听说是找一个人,好象是什么谬……谬姑娘的,那书生的相貌便和爷说的一般无凝啊!”

    谬青翠心中一喜,知道白周剑也在找她,芳心大是受用,掏出二两碎银,递给店小二道:“这是赏给你的,你知不知道那书生去了哪里?”

    小二见了二两银子,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恨不得跪下来磕几个响头,大叫几声爷爷,听到谬青翠这般问,不由得苦着脸道:“爷,这个,小的却不清楚。”

    谬青翠无可奈可,天色已晚,俩人只好在客栈中要了一间上房,倾膝长谈,到半夜,倒头和衣而睡。

    三更时分,夜深人寂,外面一片漆黑,偶尔传来几声夜猫子的叫声,令一些睡不着觉的人毛骨悚然。

    萧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老是在想:“对于师门叛徒的门人该怎样处置?”就这么一件事,令到她失眠,迷迷糊糊,她又想到了师傅所嘱咐的话,寻找失散多年的哥哥?这一切,都是毫无头绪的。

    不知不觉,眼皮渐重,便要入睡,蓦然,晴儿凭着深厚的内功,察觉到街上轻微的脚步声,萧晴打算不作理会,但好奇心促使她,忍不住便要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