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荷包

    F从他求婚那天起,到今天民政局领证,没过几天,周君成就已经给她塞了数不清的名贵珍宝。而自己似乎除了为他做了两餐饭,还有亲亲抱抱了一下他之外,就没再做些什么了。

    孟青的针已经穿过毛线一半了,才想起来问:“你想试一试么?”

    苏狸点了一下头。

    孟青命人拿另一套工具给苏狸。

    “你想送什么给他?”

    苏狸想了想,随即写道:荷包吧,他可以挂在车里,放点桂花沉木,既能祛味又能保平安。

    “诶!你这个想法好,等我这个围巾织完了,我也要给君尧做一个。”

    苏狸看她红润满面的样子,几乎能想得出来她和周君尧两人有多恩爱。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孟青看她提起这个,本事温婉的脸忽然有了点苦涩,“他啊,平日忙着呢。”

    “本来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的,但局里有事,他没法回了。”

    女人的失落丝毫无法掩饰。

    苏狸有些懊悔自己多嘴,提起人家伤心事。

    ——要不,你去找他?

    孟青思索了一番,随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这样会打扰君尧工作,他烦心事很多,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苏狸歪了一下头,看她一下子情绪消沉的模样,不知该说什么了。

    管家正好拿来一个墨蓝色底的荷包袋过来,苏狸想了想,决定锈一朵兰花上去。

    物各有主。

    苏狸正自己玩到一半,听到一旁传来的小声抽泣,她惊得抬起了头,看向孟青。

    只见女人一副我见犹怜得样子,用纸巾擦拭眼泪。

    “啊。”

    苏狸坐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孟青一头倒在她肩上,难过的小声抽噎起来。

    “我想他了,但我不能去找他。他总是忙,我想帮他分担一点事,他却总是一个人扛着。”

    “局里事情多,他应付不来,就自己熬到凌晨一夜不睡。去年他生过病,胃出血,连续半年没吃过几顿早餐。”

    孟青心里有不满,这下有苏狸在,一股子倒吐水全说了。

    “我说他,他总是明面上应着好,背地里却又不听我的嘱咐。”

    孟青幽幽怨怨的生气道:“哼,我不管他了!”

    苏狸听她娇憨的语态,笑了出来,但不敢太过明显,只能压着唇角。

    絮絮叨叨了半个小时,苏狸的肩都麻了,女人的小情绪还没消遣完。

    苏狸能理解,毕竟是结婚纪念日,丈夫不在,若不是有苏狸在,她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呆着了。

    “我要回娘家,让他找不到我,心里急去。”

    突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出现:“回哪?”

    苏狸和孟青浑身一震,一并回头往后看。

    男人风尘仆仆的来,身上还沾了点外边下了小雨后的湿气。

    周君尧忽然出现,像是施了法,把两人都定住了。

    最先开口打浑的,反而是站在一旁的管家,“大少爷回来了,累了吧,要喝什么,我命人准备去。”

    “不用了。”

    周君尧的视线停落在孟青身上。

    孟青尴尬的红起脸,不自然的埋头,把脸埋进了苏狸的肩窝上。

    周君尧转而,把视线放在了苏狸这边,“你是周君成的女朋友?”

    苏狸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动作倒是挺快,挺巧……你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苏狸抿了一下唇,看着周君尧。

    这个人虽和周君成长得像,但身上的气质,却和周君成完全不一样。

    “你是喜欢他的?”

    苏狸“嗯”了一声。

    周君尧明里暗里讽刺周君成:“真不容易,他居然会认真恋爱。”

    苏狸没说话,两人相互对视了几秒,然后心有灵犀的把视线转向趴着身子的孟青身上。

    “啊。”

    苏狸轻轻晃了一下她。

    孟青不动,只露出发红的耳根。

    周君尧面不改色,只有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弯勾,会让人误以为他是笑着的。

    “孟青。”

    他叫她的名字。

    孟青没反应,直到他喊了第二声,才从苏狸的怀里坐起来。

    她沉默不语,头一次忽略周君尧,自己回了二楼房间。

    诡谲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苏狸束手束脚的坐在沙发上,不知该做何反应。

    半晌,男人脚步迈开,跟着走上了二楼。

    苏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意外的很想周君成。

    这个臭男人。

    ……

    锁链将人紧紧禁锢在半空,一点灰白的光落在血迹斑斑的脊背,男人喘着重气,脸上都是血和汗交织后的污迹。

    他是硬骨头不错,但也是血肉做的,满身鞭痕不断刺痛他的肉骨,一盆冷水过来,男人险些昏过去。

    粗犷沉重的声音幽幽荡荡,“想好了吗?”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微弱的一束光照在了男人的头顶上。

    周延两手撑着木杖,一张脸威严肃穆,睥睨般俯瞰半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轻轻张了唇,咬出两个字,“不……不悔。”

    “你什么都知道了?”

    两人之间,说着只有两人才能听懂的话。

    周君成冷笑了一声,讽刺至极:“那又怎么样?你倒是能忍。”

    “这件事,我不怪她。”

    “呵。”

    周君成闭上眼,不愿回忆二十岁那年的那个雨天。可记忆深刻,唯一的一束光,是在那个磅礴大雨里,从水沟里两手把他拉起来的女孩。

    她差点跟着他一起掉下去。

    他打了她一巴掌,骂她多管闲事。

    “过去那么多年,我也已经看开了,这是若芊的决定。”

    周君成:“周总倒是戴了一顶好高风亮节的绿帽。”

    周延:“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好、好……与我无关。”

    周君成喉咙泛出苦涩,全身用力隐忍着什么,锁链发出阵阵颤动,发出刺耳难闻的响声。

    “这件事,我知道是委屈了你。”

    “当年那个决定,是我有失偏颇。程云这个孩子……”

    管不住女人,是男人没本事。说出去不风采,周延说到一半不说了。

    周君成避开这个话题,“周总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倒也不是,”周延顺着台阶下,“苏狸我查过了,你娶她并非不可以,只是——”

    “你……只能接受,在我这,没有可以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