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中毒

    她每发作一次,就会鼻眼流血一次,在第三次发作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嗓子里只会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旁的引鹤看着她痛苦,隐忍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他也要丧失理智,把这群自称专家的废物,全部都灭了。

    徐主任垂头弓腰,试探性地说道:“引总,要不把夫人挪到重症病房吧,那里仪器多,万一.....万一夫人的病情加重,好抢救。”

    他说完紧张的咽口水,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毕竟眼前的病人,起病那么急,短短半天时间就已经现在整个儿陷入了深度昏迷,神经反射,都没有了,伴有潮式呼吸,瞳孔也已经散打到边缘了,他担心结果还没出来,人就熬不住了。

    引鹤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低吼一声:“把仪器全部搬出来,没有的现在去买,买做好的,从我账上走!十分钟内,我要知道化验结果。”

    “是!引总。”

    徐主任带着他的学徒都退出了病房。

    全科的医师护士,都出动,把可能用得上的仪器都搬来放置在了病房。

    阮棉棉身上绑着各种仪器,在床头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引鹤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她的床边,捏着她的手,苍白清瘦的纤手上,可以看见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

    手掌额温度在一点点褪去,冰凉湿冷,引鹤用力把手掌放在脸颊,垂下幽暗的双眸,一颗剔透的眼泪顺着他立体的脸颊流落下来。

    “棉棉,你好起来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此时徐主任拿着一沓化验单急匆匆地迈进了病房。

    引鹤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收起了刚才的温柔,阴沉挂在脸上:“怎么样?”

    徐主任此刻就像身在油锅里煎炸,因为各项化验单里一切正常,连白细胞,和淋巴细胞都是正常的值,所有能检查的都检查,都是没有异常。

    但睡在病床上的引太太又命在旦夕,他从业三十多年,还没遇到过这样头疼的病例。

    他的一身医术今日要毁于一旦了。

    徐主任的声音了充斥着恐惧与不安:“引总,夫人的检查结果没有异常。”

    引鹤怒目瞪圆:“什么叫没有异常?人都躺在床上没知觉了你们医生只是靠指标看病吗?没有自己的诊断?”

    郭敬觉得引总说得很有道理,现在的医生确实是这样,有没有病,进了医院先是各种检查一番,然后在根据检查结果进行判断能力。

    过分依赖各种诊疗仪器,原来的老中医都是望闻问切,全凭自己。就能看病治病。

    徐主任垂着头不敢说话。

    此时身后的小医生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徐主任身后站了出来,看样子还年轻,应该才刚出社会,或者还在实习期,他青涩地推了推鼻翼上的眼睛,呆呆的说道:“引总,我有一个想法!”

    徐主任被这个声音惊得愕然看着他,动作鬼魅地拉了拉他的白大褂,示意他回来,惹了引总,这个医院的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位实习生,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导师,刚想回去,就被引鹤叫住。

    “你说”他不想放弃,哪怕一丝丝希望都想为她争取一下。

    实习生双手放在大腿前侧,局促地朝病床靠近:“我在学校的时候,听过一起1994年我们学校的高才生被室友投毒,她的中毒症状和尊夫人很像,我猜测会不会是铊中毒。”

    引鹤眼里闪现了一丝光亮,声音柔和了几分:“中毒?”

    他的脑子里闪现过无数种可能,但无论是谁,他这次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徐主任急忙拿出手里的化验单为自己证实:“引总,这项我化验了,夫人体内没有铊的存在。”

    引鹤看着化验单,和眼前的小伙子。

    小伙子挠挠头低声嘟囔:“奇怪!这症状明明对得上,都是从眼球表现,再到神经,呼吸,循环,为什么呢?”

    徐主任怕他再说下去,惹得引鹤不快,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话。

    引鹤看了一眼那位年轻的医生,他是唯一不同的声音。

    心情复杂地起身出去给梅闯打了电话,梅闯是学化学的,他应该更懂。

    梅闯没个正经地打趣道:“喂!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铊中毒,那是致死的,你可别吓我,哪个医院,我马上来。”

    梅闯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知道引鹤有多在乎阮棉棉,不会开这种玩笑。

    致死?引鹤第一次感觉到了慌乱,犹如千军万马踩踏着他的心,整个身体失重般快要倒下,拿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他踉跄几步靠在墙上,仰着头,面如死灰。

    从小妈妈和外婆就教育他,山崩于前都要面不改色,今天的他脆弱得想痛哭一场。

    很快梅闯气喘吁吁地来到了病房内,看到生死垂危的阮棉棉他的脚像被水泥封住般,沉重得无法往前。

    再看一旁的引鹤颓废中透露着杀气,病房里死寂的沉默。

    郭敬把夫人从病发开始的症状全部复述了一遍给梅闯听。

    每说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扎进引鹤的心,痛的他的都快忘记了呼吸。

    “我好几年没碰化学了,但从嫂子的症状来看确实是铊中毒,化验单呢?我看一下。”

    虽然他毕业后再研究院待了几年,就出来接管家里的生意了,但这些化验值,他还是刻在DNA里的。看个检验项目,还是在行的。

    郭敬大步去了医生办公室拿来了化验单。

    梅闯坐在沙发上,把单子一张一张放在桌上,仔细看着每一页项目,生怕遗漏了什么小细节。

    他在桌上挑出两张化验单,手指摸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引鹤忍不住问道:“有何问题?”

    梅闯在唇前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移目落在郭敬身上,示意他去关门,他不解但还是大步去关上了病房门,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了?

    引鹤也蹙着刀眉,坐直身体,靠近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