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借刀杀人

    凝香从沈月身后走出将帖子接下,

    宁婆子眺了沈月一眼,躬身:“既然县主接了帖子,老奴这就回去回禀夫人。”

    沈月微微颔首,姿态冷傲,

    钱氏话中其余真假不论,单有一项倒是没错,

    这洪夫人当真是格外记仇且霸道之人,

    真是麻烦,今日这帖子不接,来日这洪夫人也定会想其余办法逼她赴宴,

    婆子来到沈娇身后轻声说了什么,沈娇立刻从椅子上站起,垂着头:“夫君忙着备考秋闱耽搁不得,女儿先回府了。”

    洪家一行人急冲冲而来,又急冲冲离开,

    钱氏掩面同沈月哭诉:“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县主,我心中苦啊!那回门礼就是些破烂货,明知道县主您也在,她还这般行事,压根没将您,将沈家放在眼里,”

    想用沈家拱火,钱氏还真想错了,她比任何人都巴不得沈家倒台,

    甚至牵连沈崇文贪污一案也有她出的一把力呐!

    沈月勾了下唇,语气淡淡:“二婶之前不就知道了,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何来的对等,沈家高攀洪家,被她轻慢也是正常,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习惯。”

    钱氏怔愣的目光中,沈月扶着凝香小臂起身,

    “二婶先忙。”

    “县主若不然用过午膳再走?”

    钱氏追上来,脸上挂着长辈慈祥的笑:“长兄不在,我们自然要替他照顾好你的。”

    “二婶止步,”

    沈月转身盯着钱氏看了几秒,似笑非笑道:“莫非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接下来是不是该二叔上演苦肉计了?”

    折扇抵着下颌,她话语幽沉:“看在亲戚份上,这次我不计较,但仅此一次,”

    阳光照射下,少女捻着团扇姿态矜贵,金色面具后星眸黝黑深邃,眸底翻涌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若有二次,可别怪我下手狠厉无情。”

    沈月带着丫鬟离开后,钱氏暗骂一声邪门儿,揉了把脸步履匆匆来到沈允文书房,

    沈允文听着动静将手上紫砂壶放下,兴致勃勃道:

    “怎么样?可有挑起火来?”

    “屁!”

    钱氏憋屈地盘腿坐在沈允文对面,抢过他手中茶壶往嘴里灌了口:“你不是说那丫头脾气暴躁,且眼里揉不得沙子?”

    想起沈月方才讥讽的眼神,无明火从心头起

    她气得掐了沈允文一把:“我瞧着那丫鬟猴精猴精的,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哎哟。”

    沈允文被掐得一缩,龇牙咧嘴吸气:“夫人别气别气,只要她去赴宴就由不得她了,等她两斗起来,我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哼,若不是临了你那兄长出了问题,我至于要去找个丫头片子吗?”

    “夫人哎哟夫人您别气,气坏了我的心疼。”

    二人说着黏糊在一起。

    汝宁处于运河旁,航运发达,由此衍生了游船花船数不胜数,

    许是怕沈月毁约,一早洪家的车马便在老宅门口等候,

    “倒是省了我们的车马。”沈月不紧不慢用早膳:“让那些人在门口等着,”

    “姑娘,今日您让听霜姐姐贴身伺候吧,”

    凝香站在沈月身后替她布菜,提议道:“昨日消息您也看了,这洪家和二老爷家都并不简单。”

    不查不知道,一查倒是让沈月挖出了些有趣的事,

    洪县令上任开始,钱氏和洪夫人便走得很近,说是跟班也不为过,而后两人携手借着洪县令庇佑疯狂敛财,

    洪夫人做的那些事,有无钱氏插手还真不好说。

    “我倒是好奇她们突然翻脸的原因。”

    沈月咽下最后一口粥,接过帕子擦拭手:“之前我以为二叔发家是倚靠了父亲的路子,不成想他竟和县令夫人便能闯下这么大一份家业,不简单呐。”

    留下雨晴在老宅,

    沈月点了一队护卫带着凝香和听霜出门,

    楠木车厢底部镂空,放置着冰盆,做工处处精巧,

    “好大的手笔,”

    饶是沈月见惯了好东西也不免惊叹,

    车厢底部的镂空是由整块楠木雕刻,这么粗的楠木本就难求,何况再雕刻成这般,光这一个马车造价最少百金,

    撩开菱纱,河边独有的水腥气随风送入鼻尖,

    长长的运河蜿蜒,大大小小的船只穿行在碧波之间,

    快到码头处,不少挂着红纱的乌篷船停泊在岸边,与周围货船格格不入,

    听霜走南闯北,对这些也稍微知晓,见沈月好奇,解释:“姑娘,这也是花船,有些人家会将自家闺女调教好了养在船上,同瘦马类似,便是船妓,客人包了船便可带着姑娘泛舟......”

    后面的话,她没再讲,可车厢两人都懂了,

    卖成丫鬟不值钱,可若是成为船妓便能一直替家中挣钱,直到容颜衰老。

    马车停下,一艘巨大的游船停在码头,隐隐有乐曲声传出,

    车帘被车夫掀开,

    宁婆子站在马车旁躬身:“安乐县主请,我们夫人已在船上等候多时,”

    给她下马威?

    沈月坐在车厢内,把玩着手中团扇:“凝香,本县主记的县令是七品吧?”

    “回县主,县令是正七品。”凝香在正字加重了音,

    “正七品呀,”沈月唇角上扬,勾起一抹玩笑的笑:“那县令夫人不知是几品命妇呐?”

    凝香跪坐在沈月身侧,替她整理衣裙,姿态恭敬:“县主,是七品孺人。”

    “哦?是吗,本县主还以为是淑人呢,毕竟能让本县主拜见的人不多,淑人勉强够得上。”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宁婆子脸色青白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