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他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黎景深嘴角抽搐,狠戾的眼眸当中凝聚着数千软刀子。

    恨不得把眼前的沈意浓给戳的体无完肤,凌迟刮骨,才算是解气。

    他咬紧后槽牙,呼吸中震浮着不稳的气息。

    “我是畜生?呵,沈意浓,你别忘了,你的工作还是我帮你挽回的。”

    “如果没有我,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在塔台安安稳稳地当组长?”

    “别以为被迟屿睡了一次,你就能名正言顺地进迟家的门。”

    “你母亲第一个不同意,迟春盛更是不可能。”

    “因为你,配不上!”

    黎景深言辞的挖苦和讽刺,就像是淬了毒的矢箭,直接从前胸穿过后背。

    生硬的刺疼险些将她的佯装的镇定给剥夺。

    沈意浓最痛的地方,莫过于此。

    她不想跟迟屿牵扯关系,更不想让他参与自己的生活。

    克制自己心动,但又被动的被牵着鼻子走。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们之间就像是在棋局上博弈。

    走的每一步,落下的每一颗棋子,都有它的意义存在。

    巧妙之处就在于,谁先定输赢,而非谁先输或赢。

    “那也跟你没关系。”

    “拿别人的痛处戳脊梁骨,能给你带来报复性的快感,还是能让你看到我心甘情愿地诚服于你?”

    “黎景深,你真的好可怜。”

    “可怜到连针对我的说辞,都只能用这些雕虫小技来揶揄。”

    “还好我甩你甩你的早,否则现在我肠子都要悔青了。”

    人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就好比沈意浓刚刚还十分恐惧黎景深的不请自来,但现在完全被愤怒和痛心所怂恿起了坚毅。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男人额头青筋凸起,蕴含在双眸中的火山瞬间爆发。

    “沈意浓,你他妈找死!”

    黎景深扬起手,面目狰狞地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沈意浓惊吓地逼近双眼,等待着痛觉的降临。

    可停顿了好几秒,并没有感知到面部有什么疼痛。

    反倒是面前的男人突然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在空气中挥舞拳脚的簌簌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睫毛因过于震慑而恍惚地颤了几颤。

    脸色苍白如纸,就连一贯饱满的红唇都被吓得没了颜色。

    之间眼前一名带着鸭舌帽的男子,手握铁拳,快准狠地捅在黎景深的腹部。

    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反扣,将他的手挟在后背,死死锁住他的反抗。

    “啊啊!你、你是什么人?!”

    黎景深痛的面目扭曲,茶眸当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铆足了全身的劲挣脱开了束缚。

    “要你命的人。”

    鸭舌帽男人看着他握拳攻过来,立马下蹲一个横扫,将他迅势扑来的脚踝撩倒。

    他一个踉跄,直接朝前跌在碎玻璃渣子当中。

    满脸满脖子的表皮被刮伤,鲜红的血液滴在地板上,绽放出一朵朵不规则的靛花。

    溽热和铁腥的味道在空气中慢慢散播,令沈意浓有些不适。

    她捂着口鼻,目光嫌恶又惊吓地往后退了几步。

    黎景深显然也感知到了脸上流淌而下的血迹,焦急忙慌地站起来。

    捂着还在流血的侧颜,目光狠戾地在沈意浓和鸭舌帽男人身上游弋。

    “你们、你们给我等——”

    没等他说完,鸭舌帽男人长腿一抬,直接将他踹飞到了玄关门口。

    沈意浓险些惊叫出声。

    她眼睁睁地看见了,黎景深居然在半空中腾起大约不到两三秒。

    紧接着后背撞击在玄关门上,像个挂件松动了一样,狼狈不堪地又摔下来。

    “要滚赶紧滚,否则我打断你的肋骨。”

    黎景深疼的差点昏厥过去,整个后脑勺麻木地不像是自己的。

    而且头晕目眩,恶心的排斥感层层上涌。

    他感觉到自己的腿骨好像断了。

    刚刚那一踹,小臂不知是脱臼还是骨折,疼的他哀声连连,冷汗直冒。

    再待下去,他感觉自己肯定得把命搭在这!

    那个带鸭舌帽的男人不是普通人。

    迟屿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居然加派了人手在附近守着沈意浓!

    黎景深大意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次他就暂且放过沈意浓,但下次,她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拖着趿拉在地上的腿,一瘸一拐地声音从玄关口消失。

    为确保黎景深是真的离开,而非是去找帮手,鸭舌帽的男人警惕地出去看了一眼。

    保电梯和楼梯间没有藏人,才麻溜地折回来。

    “沈小姐,您没事吧?”

    沈意浓缓缓回过神,苍白的面庞仍旧没有恢复血色。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附近?”

    走了一个黎景深,来了一个陌生人。

    换做谁都会害怕谨慎。

    鸭舌帽男人把帽子摘下,露出和迟屿一样的短寸头。

    五官轮廓坚毅冷硬,眸光炯炯有神,口吻更是掷地有声,洪亮不拘。

    “我以前是迟军官手下的士兵,现在退伍回来,在他的开设的保镖公司里当保镖。”

    “这次的行动,也是迟军官在出任务之前嘱咐我的。”

    “您没事就好。我帮您把屋里的这些碎玻璃整理了吧,免得您受伤。”

    沈意浓的提防心理这才缓和下来。

    内心的感激和涌动就像随波掀翻的浪花,抵都抵不住地击在她的心房上。

    原来迟屿早在出任务之前就给她安排好了人手在附近,只为保护她的安危。

    原来他还开设了保镖公司,为的就是让这些退伍回来的士兵有工作干。

    原来......他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沈小姐?”

    沈意浓恍然回神,笑的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你刚刚救了我,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

    “我叫杜景瑞,您叫我小杜就行。拖扫工具在哪里?我帮您收拾。”

    她不好意思让他动手,但当兵的人都爽快耿直。

    好似不帮沈意浓把活干了,会成为他的心病。

    无可奈何下,她只好同意帮忙,然后在一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杜景瑞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沈意浓。

    他就在公寓附近,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发生,请她第一时间靠在窗户边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