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叫哥哥?情哥哥?

    “是。”

    谢娇娇应了声。

    吴侬软语的普通话,一下子甜到人心坎,引得周围等着分配农活的村民打开话匣子。

    “谢知青这话真不孬,不知道怎么说的,就是得劲。”

    “那是,人家城里知青文化人,哪能跟咱们大老粗比?”

    “不见得,你看那刘知青说话不也就那样,仔细听去还带着一股土渣味?哪里像谢知青,说话就跟有小勾子似的,挠的人心痒痒。”

    “二狍子,我看你是想女人了!”

    ……

    大伙不傻,当然知道背后说人不好,这不都是凑着脑袋压低音量,你一嘴我一嘴的扯着。

    奈何乡下人天生嗓门大,即便刻意压低声调,那话就跟摸不着的风似的,使劲往耳朵钻着。

    谢娇娇盯着江秀想着事,无暇理会村民的杂舌,倒是刘念念脸臭臭的,真是的,好端端说谢娇娇扯她干嘛?

    她七八岁才去谢家,费了这么些年才改掉那股东北大碴子味乡话,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土帽,啥也不懂,偏一张嘴闲不住。

    忒烦人!

    比起刘念念,面色更难看的是从小被称为村里一枝花的江秀。

    谢娇娇就跟她犯冲!

    一下乡,抢了她村花的名头不说,又痴缠她喜欢的男知青,昨个更害她被她老子训了一顿,罚跪半小时。

    江秀眼中喷着火,猛拍桌子,冲身后排队的村民吼道:“乱嚷嚷什么?谁再说话,就给我去村西头锄地。”

    村西头全都是荒地,说的去锄地松土,实际就是开荒,一锄头下去,又干又硬的地皮就咧个缝子,哪像其他地方,轻轻一刨就带起松软的泥土。

    一样的公分,他们又不傻,去干那费老腰,掏死力气的活。

    知道内情的村民听了直摇头,嘴巴立马锁紧。

    耍了一把威风的江秀,轻蔑的瞥了谢娇娇一眼。

    城里知青,长的比她好看又咋啦?

    在江家村,是老虎也得跟她卧着。

    江秀伸手拿了个不好用的锄头递给谢娇娇,道:“你们下乡知青思想觉悟高,你就去村西头锄地,好好建设建设乡村!”

    呱呱。

    【诸葛美人,你千万别犯傻答应,那地可难刨了,全都是男人,就没个女人。】

    谢娇娇听完黑鸦的话,眼神冰寒的看了江秀一眼。

    很好。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看在江涛的面子上放江秀一马,现在看来不用了。

    这一眼,把江秀看的心里发毛。

    等江秀回神,意识到她居然被谢娇娇吓住了,正想开口责难两句,却见谢娇娇乖乖从她手上拿了锄头,转身就走。

    江秀顿觉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上,难受极了。

    “记分员,我去哪里?”等谢娇娇走开,刘念念顶着一张柔弱无辜的开水脸,小声开口。

    谁这么没眼色?

    没见她正怄火着呢!

    “你……”见是刘念念,江秀话到嘴边的“村西头”拐了个弯,道:“你去村东头。”

    刘念念那没出息的怂样,江秀看了只觉碍眼,多大个人,没半点主意,就知道跟在谢娇娇身后当老妈子,吃力不讨好。

    要不是看在刘念念无意中帮了自己的份上,她才懒得搭理刘念念。

    闻言,刘念念眉梢的不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喜色。

    她还以为江秀会给她分配和谢娇娇一样的工作,毕竟外人眼里她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姐妹,没曾想竟被江秀分去村东头。

    刘念念可不是谢娇娇那个下乡一个月就知道追着男人跑的白痴,这一个月她可没闲着,把村里情况摸的差不多,不然也不会三言两语挑拨的江秀算计谢娇娇。

    村东头的地可是好地,土地肥沃松软,干起来也不费力。

    她欢快道谢,领了锄头,去上工了。

    呱呱。

    【二傻子看见没,真遇见事,蜂窝煤才不管你,人家屁颠屁颠领了好干的活计走了。】

    【蜂窝煤也就嘴上唱着好听,瞅她眼珠子溜溜转悠,鸦爷才不信她不知道分地的门道。】

    【你就是个二傻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隼子兴奋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谢娇娇越来越黑的脸色。

    呱呱!

    隼子发出惊天惨叫!

    它怒瞪不讲武德拔它羽毛的谢娇娇。

    “瞪什么瞪?再让我听见一次二傻子,我拔秃你。”

    隼子腹谤两句谢娇娇黑心肝,面上十分谄媚。

    呱呱。

    【诸葛美人,都怪蜂窝煤老骂你二傻子,鸦爷只是跟着叫顺口了。

    不过,你放心,鸦爷记住了,再也不会了。】

    唉,鸦生艰难。

    鸦爷以后偷摸喊,咋滴人傻还不让说。

    谢娇娇收回看向刘念念的视线,又瞥了一眼正忙着分配活计的江秀,眼底闪过思量。

    半晌,她道:“隼子,去给我办个事,晚上给你吃火腿。”

    呱呱。

    【就是你晚上偷摸打牙缝的那个?】

    谢娇娇挑眉,这隼子盯梢她不短了,这都知道。

    见谢娇娇点头,隼子急了,那玩意它闻着可香了,老早就馋上,就是被柜子锁着,吃不到。

    呱呱。

    【啥事?交给鸦爷,保准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谢娇娇小声交代隼子一番,然后隼子迈着六亲不认、牛气哄哄的步伐走了。

    当然,这只是隼子自己设想的。

    谢娇娇望着走的东倒西歪的黑鸦,不禁开始怀疑,这家伙真能找到那东西?

    可,不放心也没法,她总不能私闯别人院子,乱搜一通。

    只寄希望隼子给力些,帮她把证据找出来。

    如若不然,找江野试试?

    谢娇娇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朝上工的地方走着。

    “谢知青,你走错地方了?这不是你们女人该来的地方。”

    “就是,那细胳膊细腿,一锄头下去,估计地上连条缝都没有。”

    谢娇娇一走近村西头,热火朝天干活的男人纷纷放下锄头,戏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七嘴八舌的说着。

    有好心帮忙的,有瞧不上眼的,有献殷勤的……

    刚开始大家说的还比较正经,但随着谢娇娇靠近,那姣好的身躯显露出来,男人们目光肆意了不少,言语间也变得流里流气。

    “谢知青,来上工啊,这地你锄不动,叫声哥哥,我帮你。”

    “叫哥哥?情哥哥?”

    ……

    谢娇娇冷着一张脸,一律不予理会这些人的打趣,找到一块没人的地,准备干活。

    哪料她刚举起锄头,身后便传来一声阴森森质问。

    “你来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