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乱叫什么

    “想。”

    这次,时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想着吧。”

    时叙两手一插兜,泰然自若地进屋了。

    “舅舅!”

    时悦羞得无地自容,干脆也扭头回房间。

    她真是头昏了才会听信她舅舅的鬼话。

    两人前脚刚进去,那边的鱼映秋正好出来。

    “小遇,你刚在看什么呢?”

    鱼映秋站在阳台上四处张望,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是隔壁的小妹妹,她已经进去了。”

    李奇遇坐在摇椅上埋头打着游戏,丝毫没意识到昵称的不对。

    鱼映秋叫人家小妹妹,他也跟着叫。

    鱼映秋好笑地纠正他:“你可不能管人家叫小妹妹,她跟你同校同年级,说不定还同龄。”

    李奇遇思忖两秒。

    不能叫吗?

    可是他已经叫了。

    “你们加上好友没?”鱼映秋想起时悦跟她要李奇遇联系方式的事。

    李奇遇摇头。

    他对鱼映秋把他微信名片推给别人的事并不知情。

    “没有吗?”

    鱼映秋神色复杂。

    也是,小姑娘可能要做一番挣扎才主动加好友。

    感情上有待考究,她又关心起李奇遇的学习来。

    “对了,时悦她舅舅是锦大化学系的教授,数理化不分家,你有不会的可以趁这两天过去问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鱼映秋咬了口青枣,提醒李奇遇别错过。

    她不是没想过给李奇遇请家教,但每回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可能也是不想多花她的钱。

    鱼映秋挺心疼的,但她老觉得,李奇遇不应该是那种不听课的。

    至于他学习什么跟不上,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知道的姐,你别光顾着操心我,多操心一下自己。”李奇遇意有所指的笑。

    他是真心希望他姐姐能早日遇到一个良人。

    这样,他将来也能放心些。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鱼映秋撇撇嘴,“感情这事又不是我说了算,你姐我现在事业都八字还没一撇,哪有心思谈恋爱。”

    鱼映秋循着阳台的防盗网看向远方的天际,深沉的目光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总是盼望她早点成家。现在爷爷不在了,她更没心思了。

    “你记得去隔壁请教啊,明天周六,一早就去,听见没。”

    鱼映秋借着正当理由逃避突如其来的伤感情绪,第二天一早,她亲自轰着李奇遇去隔壁敲门。

    开门的是时叙。

    时叙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随性。

    他作息很规律,这个点已经醒了,这会正在餐桌上吃早餐。

    鱼映秋正是摸准了他的作息才敢冒然过来打扰。

    “有事?”

    时叙表情淡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

    鱼映秋穿着家居服,长袖长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和他上次在阳台上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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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则是五官清秀,比鱼映秋高了小半个头,站在鱼映秋身边缄默不言。

    “时老师早啊,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有事只能上门打扰了。”

    鱼映秋开口打破沉默,因为有求于人,她的态度也格外的恭谨。

    “没有吗?我昨天还看舅舅点赞了你的朋友圈啊姐姐。”

    时悦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出来,去洗漱的路上,她正好听见外面的谈话,就随口接了一嘴。

    谁知这一嘴,当场给鱼映秋丢了个平地惊雷。

    “啊?我怎么不知道?”鱼映秋着实很懵。

    她昨天傍晚随手拍了段夕阳的视频发朋友圈,她是看到时悦点赞了,时叙也赞了?!

    不对啊,她什么时候加过时叙的好友?!

    鱼映秋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这段记忆。

    “时悦。”

    时叙连名带姓的冲洗漱台那边叫了一声,声线很冷。

    这一声,是警告。

    时悦听出来了。

    这让她更加笃定了她舅舅追人还没追到手的猜测。

    加个好友还偷偷摸摸的,她的好舅舅也有今天。

    时悦刷牙的时候暗自在心里偷笑,但嘴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鱼映秋正忙着在昨天那条朋友圈下翻找,半天也没辨出哪个头像会是时叙的风格。

    “一大早来找我,就为了给我看你玩手机?”

    时叙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手上的纹身漏了小半截出来。

    鱼映秋没注意看,倒是冲时叙勾勾手,“时老师,你出来一下呗,我们单独聊聊。”

    时叙不知道鱼映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跨着步子走出来。

    出来的时候,他提醒李奇遇:“先进去吧弟弟,外面风大。”

    鱼映秋:“?”

    “他是我弟弟,你乱叫什么。”

    时叙处变不惊,“年龄上来看,难道我不该叫弟弟?”

    鱼映秋被噎住。

    跟理工男玩逻辑,迟早被玩死。

    她打开自己家的门,招呼时叙进去,两个人站在玄关四目相对,鱼映秋气势拉得很足,跟谈判似的。

    “我想找你给我弟补补化学。”鱼映秋声音弱弱的,“你开个价吧,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这点她懂。

    “鱼小姐,我的私人补习,重金难求,你不知道?”

    时叙嗓音懒倦,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拿钱,不行。

    鱼映秋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拿钱不行,拿别的行。

    比如,美人计。

    鱼映秋嗅着时叙身上好闻的桂花香,身下有荷尔蒙作祟。

    不过,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时叙得逞。

    “拿钱不行的话,那我只能……另外想想办法了。”

    鱼映秋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在时叙面前演起一出一筹莫展的戏码,“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学习跟不上,我这个当姐姐的该怎么办啊。别人信不过,信得过的又花钱不好使……”

    鱼映秋演得很卖力,她甚至还想挤出两滴泪来,结果一抬眼,时叙就跟块木头似的杵在那,丝毫不为所动。

    鱼映秋演得心头一凉,干脆不演了,抓着时叙的衣领就踮脚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