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口红印

    电话多了,就惹人厌烦。

    旖旎氛围一扫而空。

    孟津稚抬手推了推姜徊的肩头,目光看向厨房外,语气带着戏谑:“姜医生,你的电话。”

    姜徊皱了皱眉,眼底沉沉晦涩笼罩,他看过孟津稚半眼,出去接电话。

    厨房门没关。

    客厅的电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姜徊,我下飞机了。”女人声音柔软,听着心情很好。

    孟津稚勾了勾唇,垂下眼,有条不紊地放下手上的剔骨工具,擦了擦手,随后转身出门,看向伫立在客厅的姜徊。

    姜徊淡淡扫过她一眼,对着电话那头道:“地址。”

    孟津稚没有听到电话那头后续的声音。

    但,看着姜徊的动作就知道,他不打算留在这吃饭了。

    男人把挂在玄关处的外套穿上,目光看过来,语气平静:“我晚点过来。”

    孟津稚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没再搭理门外的动静。

    自然也不清楚姜徊多久走的。

    只听见一声关门声。

    姜徊看着手机里发的地址,眼眸微沉。

    宁愿下飞机的机场在东边,距离孟津稚的家有十多公里。

    等姜徊接到宁愿,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窗外飘下细蒙蒙的雨。

    宁愿温声:“是不是麻烦你了?”

    姜徊:“没有,怎么今天回来?”

    “想回来就回来了。”宁愿眼眸闪了闪,语气平静:“不欢迎我回来,还是不希望我回来。”

    这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了。

    事实上,那天姜徊也没接到宁愿——

    当天下午,姜徊值班的时候,宁愿就直接飞了马来西亚,不过她特意给姜母打了个电话,哄人开心。

    姜母自然又把这一切怪在姜徊头上。

    这些天,还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

    姜徊抬了抬眼睛,神色冷淡,“一个人深夜回来不安全。”

    宁愿轻声:“关心我?”

    “是事实。”

    宁愿转过头,视线灼灼盯着姜徊,“姜医生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这么大晚上来接我,还说这些话……”

    她顿了顿,声音发缓:“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我不计较了,我们和好。”

    可听见宁愿那句‘姜医生’,他莫名地想到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孟津稚。

    宁愿的声音和孟津稚的声音不相似。

    宁愿的听起来更温和舒缓,孟津稚则带着轻微的沙哑,像是荆棘里开出的玫瑰。

    与之同时无法替代的是,女人柔软的呼吸,缠绵的吻……

    姜徊眼眸沉沉,一脚踩下油门。

    宁愿的家在市中心,姜徊停下车,目光瞧向宁愿,“回去吧。”

    无论何时何地,他还是保持着谨慎绅士、又处处关心她的样子。

    果然。

    孟津稚争不过她,姜徊那时候的冲动只是医生对病人的本能。

    宁愿今天心情不错,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拿下来,站在车前,问道:“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姜徊:“不用,你累了,好好休息。”

    宁愿唇角微僵,“我不累,真的不上来——”

    她还没说完,姜徊打断道:“嗯,我还有点事。”

    两相僵持的空隙,一辆大巴从旁边经过,大灯照亮整个车厢。

    宁愿瞳孔骤然紧缩,她看见了什么,平常一丝不苟的姜徊衬衣上有口红印,还是拉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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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证明,他来接她之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姜徊没有错过她的目光,眸色一沉,“怎么了?”

    宁愿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僵着声音:“没什么,就是刚刚想到有个东西丢在酒店了,我要回去联系酒店了,可能不方便招待你。”

    本能地,她不想把这件事捅破,但心底的心慌却是怎么样也控制不住。

    她知道那个和姜徊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宁愿后槽牙咬紧,她这回和人出去旅游,倒是给了孟津稚趁了空子。

    姜徊嗯声,他把车开走。

    回医院的路上,他手指点了点方向盘,看着指示牌的岔路口。

    下一秒,还是掉了头。

    停在熟悉的小区楼下,他摇下车窗,猩红的火光点在唇边,若隐若现。

    微微抬头,姜徊看向熄着灯的房间。

    楼上的孟津稚一无所知。

    她在姜徊走后,简单做了个酸菜排骨面,自己吃完,就把大门反锁,回床上躺着,顺道玩了玩手机。

    这一玩,就是十点。

    孟津稚看了时间,姜徊直到现在也没来一个消息,还说要晚点过来,好在她没有等他。

    灯源关上,她把手机放在床头,闭上眼睛。

    嗡嗡、嗡嗡——

    电话声叮铃作响。

    比起姜徊那个电话过犹而不及。

    孟津稚被声音吵醒,忍无可忍坐起来,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凌晨两点。

    手指一滑,她没好气接过电话:“什么事?”

    姜徊声音很冷:“你把门反锁了?”

    孟津稚:“我怎么知道你会回来?”

    姜徊直接掐断电话。

    孟津稚在黑暗里坐了一会,片刻,披上外套,赤脚下床,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空旷的走廊夜风穿过,分外寒冷。

    一个未熄的烟头静静躺在地面。

    孟津稚垂眸看了几分钟,唇角扬起一点嘲讽的笑容来,几秒后,她把门重重关上。

    因为姜徊那通电话,孟津稚夜里没再睡。

    隔天。

    她去医院探望孟晴。

    孟晴盯着她的黑眼圈,问:“失眠了?”

    孟津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被一条狗吵醒了。”

    她难得孩子气,孟晴笑着说:“你要不然和物业说说,让他们和你楼下的住户谈谈。”

    孟津稚自然不可能承认这狗说的是人,于是道:“你就别关心我了,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孟晴顿了几秒,视线忽而转向她身后。

    孟津稚察觉孟晴的视线,扭头往后看去,心头顿时泛起一股尴尬来。

    姜徊面不改色,声音清冷:“孟女士,这是给你调的药,你看一眼,确定没问题的话,签个字,明天会开始发药。”

    孟晴不知道姜徊和孟津稚的波涛汹涌,她动不了,只能抱歉看了看姜徊。

    随后道:“津津,你帮我看看。”

    孟津稚起身接过姜徊手中的单子,再看了看孟晴,说:“妈,我和姜医生出去说吧,别打扰你休息。”

    不知是不是有意,男人指腹擦过女人手背。

    孟津稚一顿,抬眼看向姜徊。

    姜徊偏生清冷,现在一双眼更是让人看不到底,完全没法判断刚刚动作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