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意外走红,是福是祸?

    简厌犹豫片刻,再次确认:“不能拍人。”

    她不能允许这种危险的事发生。

    钟玉开心的点点头:“好的!老师您写吧,我开始怕了。”

    等简厌写完,她查看了对方手机相册。确实只拍到了画纸和写字的右手,于是点点头,把手机还了回去。

    “我看老师没有落款,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呀?”瘦女孩好奇地问。

    “我?我叫上官梅。”

    钟玉:“真好听的名字,姓氏也很稀有呢!”

    “谢谢,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简厌莞尔,少年人纯粹的赞美让人感到愉悦。

    三个少年挥手,“那我们就离开了,拜拜!”

    目送着她们拿着画来离开,简厌站在玻璃窗前,有些失神,眸子中仍存着温柔。

    上官梅……

    她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听。

    梅花凌霜傲雪有风骨,是她最向往最喜欢的精神。

    而且,上官这个姓氏也不是随便起的,而是她老师的姓。

    老师叫上官秋,是对她最好的人。

    把她当孩子一样对待。教她知识和做人的道理,在她困顿时接济她,在她痛苦时倾听引导,为她亲手缝制围巾……

    虽然没有血缘,可她一直把老师当做母亲看待。可最后,老师却因帮她逃离司衍琛迫害,被司衍琛弄死。

    她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能重活一次,她要让老师平安快乐。像这些孩子一样,怀着一颗对恩师最尊重爱戴的心灵,听老师的话,陪着老师。

    但没有机会了。

    即使留在这个世界里,她也会时常想起老师的劝告,认真努力的活下去,活得像个人样。

    她相信,如果老师知道了,一定会感到欣慰。

    “阿妈,今天有一百块了!”

    白芳激动的声音传来,将简厌出走的思绪拉回。她看到小女孩欢喜地跑到瘦高女人怀里,将一百块钱塞在对方手里。

    这副画面触动了她的心。

    正常的母女,是这样的。

    杨若柳一看这么大面额,有些诧异地皱起了眉,“我不在的时候你卖了什么,怎么收这么多钱?”

    “我卖了阿梅姊姊给我画的画!姊姊允许了。”

    女人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语气有些愤怒,“不行,快把钱还给你阿梅姊姊,你怎么能拿人家给你画的画去卖钱?快还回去!”

    大多数时候,她一天的营业额也就一百块钱,知道钱来的不容易。

    不是自己的,不能要。

    小女孩站在原地,开心的表情消失了,皱起鼻子几乎要哭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阿妈看到钱却不高兴,还要凶她,明明她一直在为阿妈着想。

    简厌一看这场景,连忙上前去说,“若柳姊姊,不要凶孩子!我把画送给芳芳了她就可以随意处决,她拿画换钱也是想给你减轻负担,能帮到你是这幅画的荣幸。”

    她的劝说让杨若柳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但仍皱着眉。

    将那一百块钱往她手里塞,“阿梅,这钱是你画画挣来的,我不能收。”

    虽然贫穷,但她不收别人的辛苦钱。

    简厌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一百块钱而跟另一个人来回推讨。她账户里现在有一千万,对比之下一百块小如微尘。

    可此刻却如此沉重。

    一个孩子对母亲天真诚挚的爱,一个成人的自尊和持守……

    一百块纸币被赋予了这样重的含义。

    她心里湿润了。

    “这画我早已经送给了芳芳,芳芳把画卖出了钱,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一百块要给也是给芳芳。”

    在她一番争论下,杨若柳终于肯松口,收下了那一百元钱。

    眼睛却红了,“阿梅,我之前不该猜疑你,你是个好人。如果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帮你。”

    “那就先谢过姊姊了。”

    简厌垂眸看了一眼女人身边的小孩,舒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马上要来一波前所未有的情况。

    约莫十几天后。

    也就是她逃离佟家的一个半月时,她所住宿的花店顾客一下子多了起来。

    从前寂寂无声的门上风铃自此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来找她。

    不是找简厌,而是找上官梅,请她为他们画一幅画。

    “请问,上官梅女士是在这家店对吗?”

    “我来找上官梅,就是那个画牡丹超绝的绘画老师!”

    “我也是,我是从网上看到的,她今天还画吗?”

    简厌这才知道,那三个高中生的老师癌症手术成功,于是三人就把她题字的视频和老师醒来的视频发到网上,看过的人都很感动,获得了大量的浏览。

    她搜索后得知,这个老师在全国有名的燕高教学,是一个对学生很好的女教师,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

    老师教过的学生纷纷转发学妹的帖子,于是浏览发人越来越多。

    有很多正在彩旗市的人看到了帖子,对她这个住在花店的“绘画老师”的画作很感兴趣,就找上店来。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

    打的她措手不及。

    简厌实在逃亡,并不愿意见人,更不希望自己画画被那么多人盯着看。

    可她发现,这些游客为了能名正言顺看她会先从店里买点花,哪怕只是两块钱一朵的小玫瑰。

    这些小钱累计起来就是大钱。

    当她晚上吃饭时,听到杨若柳欣喜若狂地说:“今天人好多,竟然整整卖出去七百块!一个周的收入啊!”

    她便想,被人看其实也无所谓吧。

    只要她画好妆容、戴上口罩、不主动说话暴露声音,穿着民族服饰且换了发型发色的她,很难让人联想到一个多月前失踪的佟太太。

    而且,这也是个挣钱的方法。

    过来的都是游客,大部分人只会旁观,而不会买画。但也有愿意买画的人,虽然钱不多,但对于如今逃亡的她来说一张的钱够她活好几天。

    就这样,一个周过去。

    问题迎刃而解。

    一切她感觉困难的事仿佛也没那么可怕,遇到了总会有解决的方法。有时候还能化困境为顺境。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时,一个意料之外的巨大变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袭来。

    犹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