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怎么敢觊觎嫂嫂?

    沈妙仪一惊。

    这一碗鸭汤,莫不是把痣冲掉了?

    她赶紧走到铜镜前确认,铜镜中,那颗痣完好无损,她当即后背发凉……

    裴彻竟是在诓她?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她的痣是假的?

    沈妙仪顾不上收拾狼狈,唇瓣惨白,忽听裴彻发出冷笑——

    “你真是能耐,以为点一颗痣,就能替代她了?”

    “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我一想到前阵子和你同床共枕,就恶心地想吐。”

    “识相的,你最好跟我和离,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警告,让她发了慌。

    看这样子,裴彻是不可能让她有孕了……

    沈妙仪面色发僵地试探,“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裴彻冷冷看着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妙仪决定炸一炸他,“裴彻,你就算同我和离又如何,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你以为她还能喜欢你吗?就算她愿意,婆母能容许你娶二嫁的女人?何况还是你的——”

    这番话,直接刺激到了裴彻的痛点。

    他甚至忽略了,沈妙仪的言语中并没有提及“她”是谁。

    裴彻一巴掌扇了过去,将沈妙仪的脸扇歪,愤恨道——

    “若不是你的算计,她怎么会嫁给别人?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局面!”

    “沈妙仪,你恶心到让我忘了你是个女子,忍不住想打你。”

    沈妙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破罐子破摔道:“怪我?你不是忘了,沈桑宁本就是你兄长的未婚妻!前世,你们能在一起,全靠我,靠我!你知道吗!”

    “这一世我拨乱反正,你就怪我恶毒了?我看恶毒的人是你吧?觊觎你兄长的妻子!”

    她越发激怒裴彻,“她是你嫂嫂,你们注定无缘了。”

    裴彻听不得这话,“你这贱人!”

    他甚至不想管沈益生病的事,当即就要写休书。

    沈妙仪眼中闪过决绝,“好啊,你休了我,我就告诉所有人,你裴彻觊觎嫂嫂,你不怕她声名狼藉,臭名昭著,你就休了我!”

    “你敢!你胡言乱语,谁会信你?”裴彻青筋暴起。

    沈妙仪见威胁有用,大笑,“你试试啊,女子的名声可受不起一丁点质疑,你本就是纨绔子弟,风流名声不算什么,不过你心爱的嫂嫂就完了,哦,还有国公也会沦为笑柄,你猜婆婆会怎么对她?”

    还未落笔的休书,最终也只停留在这一步。

    裴彻怒极反笑,这会儿不想休妻了,只想掐死这个贱人!

    若将她留着,恐怕将来也会想尽办法迫害央央。

    他扬手掐住沈妙仪的脖颈,使了之前从没用过的劲,还嫌不够,从她头上抽出滴着鸭汤的发簪,欲往她胸口刺去。

    沈妙仪大骇,毫无反手之力,“唔……”

    眼见就要刺死,外面的素云听出不对,冲了进来,“二公子!不要啊!”

    “您若弄死了伯府千金,就不怕国公爷和世子爷在朝堂上被言官弹劾、影响仕途吗!”

    裴彻胸口起伏,到底是听了进去。

    平静下来,松开沈妙仪。

    沈妙仪刚松口气,耳朵一痛,还没反应过来,耳垂处传来剧痛。

    她伸手一摸,满手鲜血。

    裴彻漠然地扔了染血的簪子,“喜欢点痣,那就永远别戴耳饰了!”

    语罢,他大步离去。

    房中痛哭传出,声音逐渐远去,也无法平息他心中怒火。

    他在府里走着,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蓦然看见一抹浅粉色的身影,他顿住脚步,顷刻间,脸上不见了怒色。

    他语气迟疑,“嫂,大嫂……”

    眼下,央央还不知道前世的事,他不想吓到她,因此只能喊嫂嫂。

    沈桑宁在不远处,今日是要去意满楼的,身后响起这熟悉的声音,她不自觉地皱眉。

    怎么回事,裴彻的声音怎么这么慌?

    不会又干坏事了吧?

    沈桑宁带着审视的目光回头,只见裴彻稍微走近两步,停在了距她一丈远处。

    “何事?”她皱眉。

    不知为何,这空气里飘着股奇怪的味道。

    沈桑宁的目光落在他染了血的袖子上,以及混合着肉汤味道的污渍,不掩嫌弃地后退一步——

    “你亲自杀鸡了?”

    被嫌弃的裴彻眸光微闪,自觉抱歉,半退一步,主动开口:

    “我昨日说要和沈妙仪和离,是真心的,她总想害你,国公府容不下她,我也容不下,只是伯府传出沈益病重的消息,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休妻,但不会很久的,我一定会想办法休了她的。”

    这席话,听得沈桑宁连连皱眉。

    她当然已经听说沈益的事了,只感叹他们在歪门邪道上还真有小聪明。

    但眼下裴彻和她说这个干什么?

    好像跟她保证似的。

    沈桑宁直言道:“二弟,你和不和离,不需要跟我说,要商量也该找你兄长或是你爹娘。”

    裴彻落寞点头,“我是想说,我很抱歉之前对你那些辱骂,以及给马下药,以后再不会了,往后,嫂嫂若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桑宁语气淡淡,“我没什么能让你帮助的。”

    语毕,她潇洒离去。

    只是心里,对裴彻的“幡然醒悟”起了疑。

    这厢。

    裴彻在原地站了许久,望着她的背影,又抬袖闻了闻老鸭汤的味道,自己都嫌恶地拧起了眉。

    早知就不掀翻那汤了,恐怕是熏着央央了。

    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不爱干净的人……想着,裴彻愈发懊悔。

    *

    从这日开始,沈桑宁偶尔也会留意裴彻动向,唯恐他记起她了,她却不知。

    结果还真让她发现了些异处。

    接连几日,向来好玩的裴彻,也不去跟狐朋狗友厮混了,竟然每日都在练武场精进武艺。

    起初,宁国公以为他是一时兴起,可见裴彻真的坚持好几日,天蒙蒙亮就练武,一副力求上进的样子,也不禁欣慰起来。

    连裴如衍都对他刮目两分。

    再然后,裴彻送了两份珍贵的礼物,分别送裴如衍和沈桑宁,以致歉意。

    裴如衍觉得他是真的知错了,遂放下成见。

    在裴彻的恳求下,裴如衍替他寻了份差事,进入京机司,从最低的京机卫做起。

    京机司为帝王爪牙,不仅私设诏狱,还监察百官,只听帝王调令,也算是京城不能招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