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挫骨扬灰

    “她就被关在这,宋先生说,她什么时候肯服软,就放她出来,我每天就睡在旁边的小房间里,一日三餐送进去,起先他们没闹翻的时候,还让我给她做孕妇餐的,后来一天就给一顿,也不管是什么,我看着她可怜,还是多给点鱼虾吃,免得人熬不住,孩子也没营养。”

    “我也跟她说过话,她不听我的还打我跑出去,换了这里后,活下来的环境就更差了,难产,那孩子生不下来,硬生生疼了一晚上,人瘦得一点力气都没了,一双眼睛瞪得特别大,我看着都害怕。”

    “后来怎么生下来的?”

    “那宋先生找了个医生,我也不知道哪里的,估计是小诊所的吧,生下来是个猫崽子似的女娃,都说活不下去了,那气都上不来,宋先生直接让人带走了,我看那诊所的医生不忍心,给那女娃急救,这事我没告诉他,那孩子也不知道还活着没。”

    “我,我真的就是拿钱办事。”

    “那发生了什么事,他才走的?”霍司丞问道。

    “大概是坐月子的时候吧,有一天有个女人找上门了,说是宋先生的老婆,那会闹起来可不得了呢,我一开始就说,哪有人好好地把人关在地下室的,肯定是拐来的,现在人家大老婆上门了,那宋先生肯定立刻把人带走了。”

    “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一点音讯都没有?”

    “没有啊,电话也打不通,过了段时间倒是他老婆又来了,抓着我又吼又叫的,跟神经病一样,我哪里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嘛,保不齐双宿双飞走了。”

    很显然,这一路上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可预估的事情,黎婠婠才会一个人跑了出来,遇到了池廷遇。

    “你们说,宋清让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不然黎婠婠根本逃不掉,何况那变态也不像是能这样轻而易举罢手的。

    “我看这里出去的路不多?”戎行野此刻脑子也清醒了几分,没有继续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一旦脑子清醒,思路也就清晰了。

    “对,前些年修路才开辟了一条,以前就一条路出去。”

    “那条路怎么去。”

    “那条路前些年因为地震,直接坍塌了,过不去的,没人往那里走了。”

    “人走不过去的,飞机可以。”

    戎行野眯起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谜题也许就在那条路上。

    他给老爷子发了个卫星定位,半个小时后,才有两架飞机过来,下来几个侦察兵,戎行野亲自换上了装备,打算跟他们一起下峡谷看看。

    “那以前叫魔鬼峡,还是很危险的。”

    “再危险,有些答案,也只能亲自去找。”

    五年前,他没办法找到她,五年后,这样的真相难不成还要她亲自来说么。

    戎行野已经上了飞机出发,霍司丞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在军用车上连接上了信号,再找自己的助理去调查宋清让的事情。

    结果显而易见,这小子早些年就是一路上靠着有钱女人爬上来的,精准定位到了一些家境优渥的富家女身上,用感情套牢,这手法从他17岁的时候就开始了,在接近那些女人之后,开始用冷暴力,PUA等手段,打压对方,让对方为他发疯发狂,在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再一脚踹开。

    读书的时候在学校里,也是如法炮制,出了社会,再到后面开公司,都有各种各样女人的身影,她们或疯或死,或成了植物人。

    这人根本经不起细细调查。

    而他的确是在六年前结的婚,甚至悄无声息的闪婚,对方是他合作方的掌上明珠,因为未婚先孕只能闪婚嫁给了宋清让,对他可以说得上死心塌地,然而那个孩子没留住,在结婚半年后,宋清让就不怎么回来了。

    杨宝珠这几年也没结婚,一直在找人调查宋清让失踪的事情。

    倾家荡产被各种假消息蒙骗,从富家千金到如今的神神叨叨的疯婆子,甚至父母留给她的钱都已经挥霍殆尽,为了找到宋清让,不是去网上算命就是找各种符咒,现在生活都艰难。

    “艹,这小子还真他吗的吃人血馒头,什么成分这是。”

    “阴沟里爬上来的人,自然会努力抓住自己身边一切的资源。”岑屹楼面无表情合上了资料。

    “那边下去一个小时了,不知道有没有消息。”

    发生过坍塌,加上地震,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也难了吧。

    “他老婆不是来找过他?看来这地方应该查不到什么。”

    就在这时,卫星信号波动了一下,戎行野的声音传了过来,“有车轮胎,得找到车体。”

    这鬼地方这么荒凉,人过来都难,想把这些碎石弄开,谈何容易?

    可戎行野想做,只能照办。

    霍司丞他们也顺着直升机的吊绳往下。

    戎行野身上全是脏污,身下全是泥块,状似疯癫,长腿使劲踹着扭曲的车门。

    那已经破损的车门终于被他用蛮力卸下,一副白骨已经扭曲在主驾驶上。

    从身上腐朽的衣服来看,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宋清让。

    他的尸骸彻底扭曲,两条腿都是硬生生被卡在车门里直接绞断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见当时在行驶过程中,发生了怎么惊险刺激的一幕。

    黎婠婠一个刚生完孩子的虚弱女人,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戎行野直接一扯,那骨头散落了一地,他上去就是一脚,狠狠将头骨捻碎。

    他恨之入骨。

    恨不得挫骨扬灰!

    谁也没有阻拦他。

    这样的货色,死不足惜!

    一脚又一脚,直到他将体力耗尽,将这辆摇摇欲坠的车彻底摧毁,他才彻底卸了力道,一屁股跌坐在了土堆之上。

    再泄愤又如何。

    他的婠婠,终究还是难逃那样黑暗的日子。

    她一个人,怎么熬过这五年。

    正如池廷遇所说,没有池祁言的存在,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甚至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来半山别墅找过他。

    男人坐在那,又是哭又是笑,真是离疯魔,不过是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