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越界

    池景行的吻来得又烈又急,还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愠怒。

    祝愿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双手支撑在他的胸前,稍稍用了些力,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垂了下来,顺势抓住他的衣角。

    池景行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持续了很久,等他放开她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微微喘着气。

    祝鸢的额头抵住他的,看着他有些迷离的眼神,语气也软绵绵的,像是被他吸走了所有力气一般。

    “池少是不是心情不好?”

    池景行掀起眼皮,明明还带着**的眼神却显得很淡漠。

    他凉凉地一笑。

    “有这么听话的情人,怎么会心情不好?”

    他伸出手,轻轻推开祝鸢,不再看她,径直走上了楼梯。

    祝鸢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进入卧室之后,她从衣柜里面拿了一套睡衣给他递了进去。

    池景行却并没有抓住衣服,反倒是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也拉了进去。

    他刚刚换下衣服,健硕的身材曲线在氤氲的水蒸气下显得格外性格,祝鸢随意地扫了一眼,脸色微不可闻地红了红,语气却没什么变化。

    “池少想要一起洗?”

    池景行扯了扯嘴角,“也不是不可以。”

    祝鸢点点头,将他的睡衣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开始解开睡衣的纽扣。

    池景行却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

    祝鸢不解地抬起眼。

    池景行的眼眸深深看进她的眼底,手掌缓缓上移,拂过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头顶。

    祝鸢怔了怔。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祝鸢的身子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蹲了下来。

    等到视线和他的某处平行的时候,祝鸢的脸颊贴上灼热的温度,此刻才忽然惊觉过来,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脸,眼眸闪动,带着一丝祈求,看着上方的池景行。

    殊不知她这个似乎像是要破碎的模样落在池景行的眼里,除了会给男人带来怜惜以外,更多的,却是另一种想法。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声音也沉了下来。

    “乖,大家都是成年人,想要什么,要自己争取,不是吗?”

    也许是浴室里的水蒸气太重了,祝鸢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

    某些恐怖的记忆从封尘中钻了出来,傍晚的晚霞,狭窄的房间,慈祥的男人,邪恶的动作,渐渐占据了她的脑海。

    祝鸢的心跳陡然加快,那些她以为她已经淡忘了的恐惧卷土重来,依然让她无法招架。

    她的手掌紧紧抵住池景行的大腿,身子微微颤抖。

    “池少……我不行……”

    “求求你……换一种方式……”

    “我做不到……”

    祝鸢的声音越来越小,池景行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一把拉起她。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神情,声音也清醒了几分。

    “祝鸢,你怎么了?”

    祝鸢还是垂着眸,紧紧逼着双眼。

    “没事,池少……我……对不起。”

    她依旧在道歉。

    池景行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放开她,独自一个人走出了浴室。

    -

    等祝鸢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重新走出浴室的时候,池景行已经睡下了。

    他还是照例留下一小盏夜灯,微黄的光线让房间内的氛围轻松了许多,祝鸢松了口气,动作小心地上了床。

    以往睡在池景行身边,她总是睡得比较安稳的。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事情,祝鸢又开始做噩梦。

    这个噩梦曾经困住她长达十年。

    熟悉而老旧的房间,陌生却高大的男人。

    看似慈祥却充满危险的微笑,缓缓向她靠近。

    她惊惧,恐慌,却被捂住了嘴。

    她的手指触碰到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她烫得一瞬间收回手,却被男人狠狠抓住。

    祝鸢扭过头,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拼命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那个影子却消失了。

    “救救我——!”

    祝鸢在噩梦中惊醒,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神。

    她几乎是本能地挥手过去,被池景行一把抓住,按在头顶,声音低沉。

    “祝鸢,你怎么了?”

    祝鸢缓缓从恐怖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她定了定神,看清眼前人,心情慢慢平静。

    池景行那一声低低的“祝鸢”,似乎将她从至暗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他看着她沁出细细汗珠的额头,用手掌揉了揉。

    “做噩梦了?”

    祝鸢不欲多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池景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起方才在浴室的事情,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帮她掖了掖被子。

    “睡吧。”

    祝鸢侧过眼,看了看他。

    半夜时分的池景行,似乎少了那么点锐气。

    整个人懒懒的,很温和的样子。

    她和他之间从来都只有床笫之间的事,这是第一次,她对着他有了说话的**。

    “池少。”她轻声叫他。

    “嗯。”他闭着眼。

    她忽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经常和女人这样吗?”

    刚问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越界了。

    真是被噩梦吓得神志不清。

    她翻了个身,“对不起,我说梦话呢,晚安。”

    池景行还是“嗯”了一声,翻身过去,没有回答。

    祝鸢再也没能睡得着。

    第二天起来,池景行看见她的脸上挡不住的疲倦和眼下乌青,垂眸系上腕间的纽扣。

    他的手指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不舒服的话就请个假,再睡会儿。”

    祝鸢摇头,“这个月已经请过几天了,不好。”

    池景行懒懒地看了她一眼,嘲讽道,“随你,猝死算工伤,刚好可以赔一笔钱,给你爸看病。”

    他这话说得有些恶毒,祝鸢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

    也许是昨晚的拒绝,也许是她那个她没有资格问出的问题。

    祝鸢回过神来,池景行已经离开了卧室,她也浅浅收拾了一下出门。

    早高峰的路上,祝鸢收到一条微信。

    点开一看,是林兰的语音消息。

    林兰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激动

    【鸢鸢,你爸爸运气太好了,他被选做临床试验人员了!设备大概下周到医院,到时候你爸爸就可以优先开始参与治疗了!】

    祝鸢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怔。

    喜悦之余,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池景行那张淡漠的脸。

    是他吗?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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