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偷盗

    池景行出差的这段时间,祝鸢回归了原本的生活节奏。

    她还是会抽时间去音色驻场,只是改到了周末场,平时下了班就去医院陪陪父亲,偶尔和时麦一起逛街约饭。

    时麦最近有些困扰,她和程牧结婚这么久,还没有一起回家给长辈们倒茶,于理不合。

    但她又实在排斥和程牧一起回家。

    祝鸢想到那天在山庄,程牧好几次给自己解围,默了默,开口劝慰闺蜜。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无法改变现状,不如换一种心态和他相处,也许你会轻松很多。“

    时麦看着祝鸢瞪大了眼睛。

    “哇,鸢鸢,也就几天不见,你的境界和道行都到了这地步了?”

    祝鸢轻轻拍了她一下,两人笑作一团。

    祝鸢听见自己久违的轻松笑意,几乎快要忘了一件事——

    老天从来没有打算放过她。

    回家洗了个澡,祝鸢看见手机上显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她拧了拧眉,觉得号码有些熟悉。

    一个念头从大脑中划过,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来了,这是贺屿曾经的号码。

    他的阴魂不散让好不容易放松一些的祝鸢瞬间紧张起来,她死死握住手机,心跳渐渐加速。

    剧烈的震动再次从手心中传来,不过,这次不是贺屿打来的。

    她看着那串极短的号码,心内一滞。

    “喂,请问是祝鸢小姐吗?这里是槐安路派出所,你母亲林兰涉及偷盗等违法事项,需要你过来一趟。”

    祝鸢的大脑轰鸣一声!

    她挂断电话,抓起一件外套便焦急地冲出了门!

    坐在的士上,祝鸢的心跳狂跳不止,语气里也带着哭腔,“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

    手机再次在寂静的车厢里震动起来。

    是贺屿。

    祝鸢接起电话便颤抖着声音警告他,“贺屿!我妈要是出了事,你信不信,我和你拼命!”

    贺屿温柔浅笑,语气却带着一丝病态的疯狂,“信啊,我怎么不信,鸢鸢,我爱你,你和我拼命,我就把我的命给你。”

    祝鸢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知不觉汇聚在眼底,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

    命运总是喜欢在她稍微有所松懈的时候出其不意地给她致命一击。

    出租在派出所门口停下,祝鸢挂断电话冲进所里。

    此刻的她头发微乱,一身棉质的家居服,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开衫。

    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的搭配,但落在旁人眼里,依然美得触目惊心。

    值班小哥看呆了眼,好半天才问道,“你是……你是不是受什么欺负了?来报案的?”

    她的模样实在太过我见犹怜,泫然欲滴。

    祝鸢颤着声音,“我是来找我妈的……”

    值班小哥了然,“你是祝鸢是吧?跟我进来。”

    几分钟后,祝鸢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天下午,林兰在贺屿家里打扫卫生,然后,贺屿那支价值百万的名表就不翼而飞了。

    家里其他佣人声称,贺屿从来不许他们进入他的卧室,只有林兰一个人去过。

    随后,他们就在林兰卧室里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支名表。

    贺屿家里的几个佣人也来了现场,此刻正做着笔录。

    “不可能,”祝鸢斩钉截铁,“我妈不可能偷贺屿的东西,她不可能……一定是贺屿故意陷害的,警察先生,只需要调取贺家监控,一切就都明白了!”

    一道声音从背后沉沉响起。

    “我的家里,从来没有监控。”

    祝鸢一怔,回过头,贺屿不知何时到了这里,此刻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视线锁定着她。

    “祝鸢,人证物证俱在,要不你,盗窃价值超过百万,需要坐几年牢?”

    明明是那样清风霁月的一张脸,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缱绻的深情。

    做出来的事情却恨不得将她逼上死路。

    “反正你也坐过牢不是吗?不如趁现在和你妈妈提前聊聊坐牢注意事项?”

    一次、两次,贺屿死死地戳着祝鸢心里最疼痛的地方。

    他那样爱她,当然也要让她尝尝痛到极致的味道!

    让她知道,他在得知她跟了池景行的时候,心里是多么难受煎熬!

    -

    祝鸢站起身来,一双美眸聚满了恨意。

    贺屿等着她来求他。

    但她一言不发,冷冷转身。

    “请问,我可以保释我母亲吗?”

    警察看了看资料,“可以是可以,但需要两万块钱的保释金,以及你和你母亲的身份证。不能离开海市,且保释时间只有48小时。”

    钱都在林兰手里,祝鸢垂眸片刻,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时麦挎着包来到了派出所。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贺屿,咬了咬牙,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急急向祝鸢走去。

    她从包里拿出两个厚重的黄色信封递给警察。

    “警察先生,这里是两万现金,我们可以保释林阿姨出来了吧?”

    警察登记完毕,便让她们二人稍等片刻。

    祝鸢握了握时麦的手,“抱歉啊,这么晚,打扰你了。”

    时麦皱眉,“你跟我客气什么?”说罢,她转过头去看向贺屿,咬牙切齿,“贺屿,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贱的男人,你除了这些下作的手段还会什么啊?我真怀疑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丢了把胎盘养大了,否则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贺屿的脸色白了白,正要说话,被值班警察呵斥一声。

    “吵什么吵!当警察局是菜市场啊!”

    就在这时,林兰从里面出来了。

    见到祝鸢的一瞬间,林兰的眼泪倾盆而出。

    她抱住自己的女儿,“鸢鸢,我没有偷东西……我也不知道那只手表为什么在我卧室里……但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忽然看见后面的贺屿,松开祝鸢,走过去解释。

    “阿屿啊,我真的没有偷你的东西,是你打电话叫我去你卧室帮你拿……”

    “兰姨,”贺屿冷冷打断她,“您是老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我卧室,你在我家里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我的卧室从来都不让人进吗?”

    林兰当即愣住。

    她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屿。

    事已至此,祝鸢已经全部明白了。

    她没有再看贺屿一眼,只是搀扶着林兰,柔声道,“妈,不用担心,我们回家。”

    走到门口时,祝鸢顿住,看向时麦。

    “小麦,你先带我妈出去。”

    时麦点了点头。

    祝鸢看着她们的背影,又转过身去,面对着贺屿。

    贺屿正襟危坐,似笑非笑。

    “鸢鸢,你知道我在哪里的,我会一直等你来找我。”

    “哦还有,不用急着去找你的床伴求助,池景行有个项目出国了,起码一周才能回来。更何况,你父亲的医药费,都是我给的。”

    “鸢鸢,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夜风萧瑟,祝鸢却觉得室内比外面更加凛冽寒冷。

    她内心萧瑟,一些自以为坚固的防线正缓缓剥落。

    就在她好不容易以为,她的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时候,贺屿这颗定时炸弹却丝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他就像古老神话里妄图吞噬人心的怪兽,诱引着她。

    “你知道怎么求我的,鸢鸢,你知道的……”

    “只要你求我……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祝鸢的内心支离破碎,转身要走。

    贺屿在背后沉沉提醒她。

    “监狱里的滋味可不好受,祝鸢,兰姨的身子,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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