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首席万金油
晨钟暮鼓，日升日落。
有关于千山府曙光社区发生的事，各路媒体没有任何相关报道，大型媒体飘忽云端，底层自媒一惊一乍，生活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王富贵住院了，因救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丢了十二指肠而已，手术摘除这个器官的人不在少数，死不了，就是血流的有点多，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小孟也没大碍，昏迷十几个小时后就恢复正常，只是对当时的记忆有些模糊。
陆垂空没有费脑筋编造自洽的经过逻辑，这些事运动服男自会负责，从结果上看也确实如此，陆垂空在殡仪馆的工作一切照旧，仿佛无事发生。
而王富贵的记忆非常清晰，他记得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
有好有坏吧。
普通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真相，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若非运动服男出面，王富贵醒来后大概率会被送进深沟寺精神病院进行起手八个疗程的免费套餐，无缝衔接。
公仆不一定是公仆，精神病不一定是精神病。
但牛马，一定是牛马。
秉承着好用就要往死里用的宗旨，陆垂空又加班了。
这天，新的墓园区建造完毕正式开盘。
墓园开盘，听着就很神金。
事实上因为多年生育率低下，导致我国人口已经降到了十亿以下，比当年预测的还要拉，再加上开发大陆架，导致地皮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少，换几十年前谁敢想啊。
人少了，死的人也该减少才对。
确实没毛病，不过从南方来到北方定居躲避极端天气的人接连不断，那各个方面的配套需求自然少不了，墓地便是其中一项。
拥有良好口碑的东台殡仪馆，新墓园开盘当天定墓打七折，很难不吸引人。
“严挑严选，精选户型别眨眼！”
“来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啊！内部优惠指标已到手！现在交定金第二碑半价！半价！”
“丙园丑区最后十套顶配户型！今天就能办理入住！”
大厅内，销售仙人们各显神通，客户们你争我抢。
很难评，也很难绷。
堆放花篮的角落里，陆垂空美滋滋吃着牛庄馅饼，虽然也想得到香香的提成和奖金，奈何真挤不进去，销售之间的竞争堪比你死我活，还是吃底薪来的踏实。
这不，小孟很快被优胜劣汰，硬生生被挤出了墓区沙盘模型区域，一败涂地，负责的丙园申区的墓地一个也没卖出去。
看着她麻花辫成了鸡窝头，陆垂空就觉得好笑，“你是正式合同工，薪资不低的啊，非要虎口夺食你也得有好牙口。”
小孟叹了口气，“我自己倒是没所谓，这不是前段时间小王得了急病么，住院不带薪，本来他想攒几个月钱给他母亲做肿瘤手术，可现在他自己的住院费都不一定够，所以....”
陆垂空撇撇嘴，原来你真喜欢他啊。
挺好，长得挺有夫妻相的，现在有勇气谈恋爱的真不多，更何况是连关系都没确认就能分担压力的好姑娘。
“还差多少？”
“算上我自己的小金库，大概得卖两墓地才够，可我嘴太笨了，好几次还没等说清楚一句话就被抢走了潜在客户，哎？你干嘛？”
陆垂空随便擦了擦嘴角的油花，并拍了拍小孟的肩膀，“以后你们办酒席我就不随份子了啊。”
也不管小孟听没听懂，陆垂空又附耳说着悄悄话。
他对于这两个认识没多久的同事还是很有好感的，但仅仅是一些好感就仗义出手，与自身的性格不符，世上那么多有困难的人，个个都帮得累死？
但那夜王富贵遇险，是为了给同事买饮料加油打气，陆垂空心里还是有点小愧疚的，能弥补一些权当是以后随份子了，不过大概率他们俩喜结连理的那一天，自己早就离开了东台殡仪馆....
正当大厅内热火朝天的时候，只听一阵炸裂的铜锣声响起。
duangduangDuang~
几百人循声望去，发现沙盘上站着个年轻保安，帽子反带有点小帅，手里拎着个铜锣，看着应该是个老物件，尤其是那柄锤子，乌黑乌黑的。
“甲乙离宫乙庚辰，丙辛正坎不用问！”
“丁壬东北定其位，戊癸莫向西南奔！”
一套嗑给众人都说懵圈了，又是天干地支又是八门方位的，啥玩意？
“家人们，咱东台是高上灵园，上风上水上天堂，灵秀灵宝美名扬，新起的丙园墓区堪称是地下CBD，人生后花园，尤其是近几年来北上定居的老板越来越多，墓价噌噌的往上涨，好地段一平均价即将突破六位数啊！未来绝对有更大的升值空间，值得一生典藏！”
不少销售们都认识陆垂空，知道他是东台首席万金油，现在看他对丙园一顿猛夸，以为是经理派来的气氛组。
好事啊！
在第一个销售鼓掌叫好后，其余销售也跟着效仿，客户们更是摸不着头脑，算了，先听听再说。
“咱们丙园提供各类户型，上到villa下到loft应有尽有，高端配套物业服务，全天候管家式整洁清扫，安保殡葬双天赋，附带豪华精装修，绝对不渗水，让您住的惬意，住的安心。”
上面吐沫横飞，下面掌声雷动。
跟那些成功学讲桌嘉宾的现场感染能力有一拼。
销售们乐得如此，不愧是首席万金油，小嗑一套一套的。
“风光大葬是咱们孝子贤孙的传统美德，可话又说回来家人们，选户型最重要的是什么？风水啊，谁不希望能选一个上等墓穴旺福子孙，告诉我想不想？”
陆垂空振臂高呼，下面反馈热烈。
“想！”
“谁不希望选一个能有机会冒青烟的墓穴，保佑后代平安喜乐，告诉我想不想？”
“想！”
“谁不希望选一个保佑后代日进斗金的墓穴，告诉我想不想？”
“想！”
陆垂空大手一挥，趁着销售们呱呱鼓掌的时候切入主题。
“正所谓穴前有案值千金，远应其眉近应心，案若不来位旷荡，破败不兴或相侵，要想风水独到必看案山，咱说丙园哪块案山最好，必属丙园申区，伸手摸着案，家财值万贯，混元多灵巧，秀砂气不涣！”
？？？
销售们大吃一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涮了。
哪里是气氛组？这特喵就是来抢业绩的，刚才还呱呱给人鼓掌呢。
然而是他们亲自给陆垂空鼓掌站台，现在想要拆台谈何容易？气氛都被这小子给调动起来。
没办法，话术太牛逼，虽然卖墓穴的销售多少懂点皮毛，可也仅仅是皮毛，案山啥的根本不懂。
再看陆垂空，一顿专业用词加中西结合，听着就不明觉厉，堪称最靓的仔。
有的销售开始劝说自己的客户先去喝咖啡，但首席万金油的套路才刚刚开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疗效，请看VCR！”
有关于千山府曙光社区发生的事，各路媒体没有任何相关报道，大型媒体飘忽云端，底层自媒一惊一乍，生活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王富贵住院了，因救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丢了十二指肠而已，手术摘除这个器官的人不在少数，死不了，就是血流的有点多，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小孟也没大碍，昏迷十几个小时后就恢复正常，只是对当时的记忆有些模糊。
陆垂空没有费脑筋编造自洽的经过逻辑，这些事运动服男自会负责，从结果上看也确实如此，陆垂空在殡仪馆的工作一切照旧，仿佛无事发生。
而王富贵的记忆非常清晰，他记得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
有好有坏吧。
普通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真相，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若非运动服男出面，王富贵醒来后大概率会被送进深沟寺精神病院进行起手八个疗程的免费套餐，无缝衔接。
公仆不一定是公仆，精神病不一定是精神病。
但牛马，一定是牛马。
秉承着好用就要往死里用的宗旨，陆垂空又加班了。
这天，新的墓园区建造完毕正式开盘。
墓园开盘，听着就很神金。
事实上因为多年生育率低下，导致我国人口已经降到了十亿以下，比当年预测的还要拉，再加上开发大陆架，导致地皮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少，换几十年前谁敢想啊。
人少了，死的人也该减少才对。
确实没毛病，不过从南方来到北方定居躲避极端天气的人接连不断，那各个方面的配套需求自然少不了，墓地便是其中一项。
拥有良好口碑的东台殡仪馆，新墓园开盘当天定墓打七折，很难不吸引人。
“严挑严选，精选户型别眨眼！”
“来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啊！内部优惠指标已到手！现在交定金第二碑半价！半价！”
“丙园丑区最后十套顶配户型！今天就能办理入住！”
大厅内，销售仙人们各显神通，客户们你争我抢。
很难评，也很难绷。
堆放花篮的角落里，陆垂空美滋滋吃着牛庄馅饼，虽然也想得到香香的提成和奖金，奈何真挤不进去，销售之间的竞争堪比你死我活，还是吃底薪来的踏实。
这不，小孟很快被优胜劣汰，硬生生被挤出了墓区沙盘模型区域，一败涂地，负责的丙园申区的墓地一个也没卖出去。
看着她麻花辫成了鸡窝头，陆垂空就觉得好笑，“你是正式合同工，薪资不低的啊，非要虎口夺食你也得有好牙口。”
小孟叹了口气，“我自己倒是没所谓，这不是前段时间小王得了急病么，住院不带薪，本来他想攒几个月钱给他母亲做肿瘤手术，可现在他自己的住院费都不一定够，所以....”
陆垂空撇撇嘴，原来你真喜欢他啊。
挺好，长得挺有夫妻相的，现在有勇气谈恋爱的真不多，更何况是连关系都没确认就能分担压力的好姑娘。
“还差多少？”
“算上我自己的小金库，大概得卖两墓地才够，可我嘴太笨了，好几次还没等说清楚一句话就被抢走了潜在客户，哎？你干嘛？”
陆垂空随便擦了擦嘴角的油花，并拍了拍小孟的肩膀，“以后你们办酒席我就不随份子了啊。”
也不管小孟听没听懂，陆垂空又附耳说着悄悄话。
他对于这两个认识没多久的同事还是很有好感的，但仅仅是一些好感就仗义出手，与自身的性格不符，世上那么多有困难的人，个个都帮得累死？
但那夜王富贵遇险，是为了给同事买饮料加油打气，陆垂空心里还是有点小愧疚的，能弥补一些权当是以后随份子了，不过大概率他们俩喜结连理的那一天，自己早就离开了东台殡仪馆....
正当大厅内热火朝天的时候，只听一阵炸裂的铜锣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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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人循声望去，发现沙盘上站着个年轻保安，帽子反带有点小帅，手里拎着个铜锣，看着应该是个老物件，尤其是那柄锤子，乌黑乌黑的。
“甲乙离宫乙庚辰，丙辛正坎不用问！”
“丁壬东北定其位，戊癸莫向西南奔！”
一套嗑给众人都说懵圈了，又是天干地支又是八门方位的，啥玩意？
“家人们，咱东台是高上灵园，上风上水上天堂，灵秀灵宝美名扬，新起的丙园墓区堪称是地下CBD，人生后花园，尤其是近几年来北上定居的老板越来越多，墓价噌噌的往上涨，好地段一平均价即将突破六位数啊！未来绝对有更大的升值空间，值得一生典藏！”
不少销售们都认识陆垂空，知道他是东台首席万金油，现在看他对丙园一顿猛夸，以为是经理派来的气氛组。
好事啊！
在第一个销售鼓掌叫好后，其余销售也跟着效仿，客户们更是摸不着头脑，算了，先听听再说。
“咱们丙园提供各类户型，上到villa下到loft应有尽有，高端配套物业服务，全天候管家式整洁清扫，安保殡葬双天赋，附带豪华精装修，绝对不渗水，让您住的惬意，住的安心。”
上面吐沫横飞，下面掌声雷动。
跟那些成功学讲桌嘉宾的现场感染能力有一拼。
销售们乐得如此，不愧是首席万金油，小嗑一套一套的。
“风光大葬是咱们孝子贤孙的传统美德，可话又说回来家人们，选户型最重要的是什么？风水啊，谁不希望能选一个上等墓穴旺福子孙，告诉我想不想？”
陆垂空振臂高呼，下面反馈热烈。
“想！”
“谁不希望选一个能有机会冒青烟的墓穴，保佑后代平安喜乐，告诉我想不想？”
“想！”
“谁不希望选一个保佑后代日进斗金的墓穴，告诉我想不想？”
“想！”
陆垂空大手一挥，趁着销售们呱呱鼓掌的时候切入主题。
“正所谓穴前有案值千金，远应其眉近应心，案若不来位旷荡，破败不兴或相侵，要想风水独到必看案山，咱说丙园哪块案山最好，必属丙园申区，伸手摸着案，家财值万贯，混元多灵巧，秀砂气不涣！”
？？？
销售们大吃一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涮了。
哪里是气氛组？这特喵就是来抢业绩的，刚才还呱呱给人鼓掌呢。
然而是他们亲自给陆垂空鼓掌站台，现在想要拆台谈何容易？气氛都被这小子给调动起来。
没办法，话术太牛逼，虽然卖墓穴的销售多少懂点皮毛，可也仅仅是皮毛，案山啥的根本不懂。
再看陆垂空，一顿专业用词加中西结合，听着就不明觉厉，堪称最靓的仔。
有的销售开始劝说自己的客户先去喝咖啡，但首席万金油的套路才刚刚开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疗效，请看V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