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启程了吗

    凤曦的脚步就这么硬生生的止住了。原来银面少年居然是大金的太子殿下,那个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却又以雷霆之势将赤凉灭国的太子殿下!

    居然能亲自到南戎来。

    手指微蜷,凤曦愣在原处不知如何反应,忽然,手腕猛的被人攥住,紧接着视线之中多了一个少年高大宽阔的背脊。

    “在下眼拙,没想到是大金的太子殿下”北堂易打量身后的几个侍卫,“这是要启程了吗?”

    客气的问候,表面的和谐。迟颂稍稍点头,目光在北堂易的身上有片刻的凝滞。“临时起意罢了,难得摄政王能将我认出来,告辞。”

    衣角带起一阵秋风,背影劲瘦有力,似是蛰伏已久的猛兽。凤曦望着他的背影怔怔。直到面前多了一道身影,随即下巴被人轻而易举的抬起。

    “曦儿,你老是看那个丑人干什么?”

    凤曦下意识反驳,“何以见得?”

    “他总是带着面具”

    凤曦:

    ——

    迟颂回到大帐之前,需得路过武城。刚在州衙之中落脚,属下即可来报,“殿下钟离鸢求见。”

    少年似是来了兴致,虚虚阖着双眸,斜躺在贵妃塌上,一只手搭在一只膝盖上。放浪不羁的坐姿。“叫她进来。”

    暗卫点头,片刻之后,便进来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明明已经是深秋的时节了,钟离鸢身上还是如同夏日那般,穿了一袭红艳艳的轻薄纱衣,一飘一动尽是风情。

    “殿下”钟离鸢娇怯的皱着眉头,熟稔道,“殿下一声不吭就去了南戎,奴家还以为殿下不要奴家了呢”

    娇娇情怯,小鸟依人,丝毫没有之前那副傲气冲天的架势。钟离鸢跪着依偎在少年身边,时不时观察他的脸色。

    大金皇太子行踪不定,为人又嗜血狠厉。一个不小心便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迟颂眯着眸子,一手缓缓抚上她的后颈,带着安抚意味的声音低哑蛊惑,“阿鸢,你是怎么找到本王的?”

    耳朵似是过了电流一般,钟离鸢面上带着盈盈笑意,似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却也不敢真的拂了迟颂的意思,只能乖乖回答,“殿下是奴家使了银子,才叫这州衙之中的门吏给我通报一声的”

    迟颂眉骨微挑,面上忽然恢复了往常的冷清,扬声道,“都听见了?处理掉!”

    门外似乎是有什么人离去的脚步声,钟离鸢面色僵了僵。白嫩的手指是上好的羊脂玉,微微带着颤栗大胆的抚上他的胸口,声音似是能掐出水一般的软嫩,“殿下”

    她没资格过问他其他的事情。如今她自己不过还是个下等的婢妾!钟离鸢指尖顿了顿,往日的屈辱如同走马灯一般浮现出来,自从与南戎战败之后,她秘密去了大宣,原以为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会搞垮大宣,没成想,事情败露,她被二皇子凤时的人秘密救出,送回了赤凉。

    可是再送回赤凉有什么用?大金兵临城下,她的父王根本没奈何,几个哥哥居然还想要将她送到大金,以求和亲,重修两国旧好。

    真是笑话!大金兵临城下,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退兵吗?

    攻破城门的时候,她亲眼看着那些个贪生怕死的哥哥们一个一个死在大金的铁骑之下。滚烫的鲜血溅了她满身满脸。带着银白色面具的少年翻身下马,黑金长靴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银白面具下的脸俊美无筹,却没有多少大金人脸部的特色。她至今都记得,宫殿的汉白玉寒气逼人,她满眼热泪的蜷住自己的身子。留给亡国公主的结局只有两个。

    要么,以剑刎颈,以死明志。要么,钟离鸢看了看那些大金男人丑恶的嘴脸,就成为犒赏那些将士的玩物

    红衣娇媚,她赤着双足,一步一步爬到那个漫不经心坐在皇位上的少年脚边,“我不想死求殿下怜惜”

    迟颂皱眉,黑金长靴漫不经心的抬起少女的下巴,似是在打量什么物件一般,“本王攻破城门,人人都不想死,若是因此,本王一人不杀,当做善事呢?”

    钟离鸢跪坐在汉白玉的地面上,拭干脸上的泪水,缓缓将自己身上的衣带解开,红衣脱落,瓷白的肌肤映衬着汉白玉的地砖,迟颂呼吸一窒。随即脱下自个身上的长袍,兜头盖到她头上,声音像是夹着冰一样冷,“穿上。”

    赤凉王畏畏缩缩的匍匐跪在地面上,身子止不住的发抖,瞧着殿中一众提着刀剑的侍卫,颤巍巍的举起手,“太子殿下这赤凉归您,鸢儿也归您,您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少年玩味的倚在皇椅上,似乎是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但熟悉他的人都知晓,该杀的人不杀,除非是想再折磨一下。

    “哎呀我说赤凉王,好歹也是为王为皇了这么多年,还是半点骨气都没有这赤凉国破,我大金铁骑所到之处,皆为国土。”少年眼眸冷冽,凉凉说道,“不杀你,难道带你到王帐之中放羊么?”

    长眸在钟离鸢和赤凉王之间来回看去,少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随即将自个身上随身佩戴的匕首扔到钟离鸢的脚下,“哐当”一声,玉石衬着珠宝,不像是华丽的摆件,而是夺命的刀。

    “阿鸢原来你叫阿鸢。”迟颂斜躺在皇座上,一个诡异的游戏,让他眼底的兴奋都被激起几分,“你不是不想死么?本王给你一个机会,杀了赤凉王,本王就带你回王帐好不好?”

    少年刻意低沉的音色极具蛊惑力,似是在诱哄她吃上一颗甜甜的果糖,钟离鸢腾的一下跌坐在地上,手上握着那把匕首越发用力。

    两个人都死,还是活一个?

    钟离鸢麻痹自己所有的神经,神情带着冷漠,赤足走到赤凉王面前,“父王赤凉亡了,您的那些子嗣全都没了,连您也要死,既然这样,那就让女儿活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