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硬着头皮上了

    江户就着舞女的手,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直到半夜三更,江府邸才结束荒唐的笙歌酒宴,江户搂着两个舞女往自个房里钻。

    十九一路尾随蹲在江户寝屋的房顶上,脚底下的房屋传来细细簌簌的动静,十九双手环胸抱剑,片刻,动静没了。

    夜色下,十九缓缓睁开眼睛,空中的一轮皎月显得更外清凉。双脚落入江府地面上的时候,整个府邸安静的很。

    片刻,屋脊上再度出现一个身影,朝着皇宫赶去。

    ——

    小凤曦早早起来,换了身红色的短褂,白色的兔毛围了一圈帽檐,显得人白白嫩嫩的,好看极了。

    忍冬又忍不住将她一顿夸,用过早膳后便让十九送去宫学。“十九哥哥,早上好呀。”

    十九被她的笑晃了眼,待靠近小凤曦之后,昨夜的疲累通通都消失了。他知道的,小公主堪比良医。

    他初入宫总被皇子们欺负的时候,小公主每每靠近他,给他送伤药,他便觉得身上**辣的伤口全都不痛了,就像是敷上了一块冰,震住所有的伤痛。

    太傅照旧人云亦云的讲课,小凤曦悄悄看着不远处的沈浮生,心里感叹,原来漂亮哥哥认真起来也这么好看呐。

    她今日带了礼物,特地送给沈浮生,小团子皱着眉头,心里反复思量,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心意,昨日,她可是挑了好久的。

    好不容易等到散学之后,小凤曦被自家哥哥凤旸拉着说话,见她身边有个盒子,便趁她不注意,笑嘻嘻的拿过去就要拆。

    “六哥!”小凤曦瞪大眼睛,举着小短手就要伸手够。凤旸早有准备,将盒子高高举起,垂下眼来问她,“曦儿,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是要做什么的呢?难不成是有什么秘密?”

    小少年就是这样,越是见不到的,得不到的,心里就越是抓痒挠腮一样想要知道,得到。

    “六哥,快还给我。”小凤曦抢不过,撅着嘴巴一副生气了的模样,凤暄走过来拍拍凤旸的肩,威胁道,“你若是敢欺负曦儿妹妹,且问问我的拳头同不同意?”

    凤旸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大哥这是说什么呢?曦儿是我亲妹妹,我还能欺负她不成?别说是你,母后要是知道我欺负曦儿妹妹,早就将我打死给曦儿妹妹赔罪了。”

    他家母后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再说了,曦儿这么可爱,我又怎么回欺负她?”

    凤暄指着他手上的盒子问道,“那你这是作甚?”

    凤旸看了看气鼓鼓的小奶包,又看了看凤暄,示意附耳过来,小声在凤暄耳边说了什么。

    接着,凤暄就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要同凤旸一起看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凤曦:......狗还是你们狗啊。

    两个少年齐齐站在她面前,对面站着个小团子,无声的对峙着。凤暄先是清了清嗓,一副学堂夫子的模样,道,“曦儿,你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胡域进献过来的暖玉,大哥哥,到底怎么啦?”小凤曦歪歪脑袋,帽檐上围着一圈柔软的兔毛,此刻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在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像是山林里不染俗世的小精灵。

    他家的曦儿这么漂亮,所以究竟是看上了谁?才要送上定情信物?凤暄只觉心里一阵绞痛,将盒子递给了小凤曦。苦口婆心道,“曦儿,你现在还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情爱......”

    “等等。”小凤曦接过盒子,打断凤暄的话,“大哥哥,你在说什么?什么情爱?什么定情信物?”

    凤暄指指木盒,道,“你这不是送给你心上人的吗?”

    小凤曦如遭雷劈,默默说一句,“这是给漂亮哥哥的入学礼物。”原地只留下凤暄和凤旸大眼瞪小眼。

    片刻,凤暄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响彻整个学堂,“你不是说这是定情信物吗?!”

    凤旸在凤暄发怒的前一秒果断溜走,道,“我这不也是猜的嘛,大哥别生气嘛。”

    这一番闹剧下来,沈浮生早就没见了踪影,十九宽慰道,“今日送不成,公主不妨明日再送。”

    小凤曦无奈只能点点头。

    ——

    只是他们不知的是,就在不远处的小宫道上,凤昇待人堵了沈浮生的路。

    “你就是那个从南戎来的小皇子?”凤昇凑近瞧了瞧,果然生了一副好皮囊,只是长得有些弱不经风。

    吉安伸手挡在自己主子面前,显然他们几人来者不善。沈浮生眉眼不惊,颇为温和道,“诸位,有事么?”

    “嘿哟,我说你这是什么态度?!见到本殿下还不乖乖下跪?!”凤昇趾高气扬,身后的几个宫人打扮的都拿着棍棒,显然是故意找茬的。

    “我并不记得,大宣的哪条律法之上有皇子间也要行大礼的规矩。”沈浮生的扇子在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语气从从容容漫不经心。

    “本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来人,给我打!”凤昇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宫人就要上前。

    “等等!三殿下,这是大内皇宫,你确定要在此对我动手?”

    凤昇轻哼一声,走到吉安身边,一脚将放在地上的书匣子狠狠踢烂了,笔墨纸砚散了一地。

    看的沈浮生眉眼一跳。

    凤昇紧接着挑衅道,“你知道这是皇宫就好,但是你要清楚,这是大宣的皇宫,而你,不过是南戎送来的一个质子,既不受宠爱,又没有势力。莫说是打你,就是让你在我宫里伺候着,当一个刷恭桶的小宫人,你也得应着。”

    “是吗?”沈浮生薄唇轻启,反问道。不知怎得,凤昇总觉得自己后脖子凉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

    幼年他在湖边玩耍,就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被蛇盯上的感觉。

    凤昇头皮一麻,心中有了退意,不过输人不能输阵,要是临阵逃脱,往后都不能在这小子面前立威了。这么想着,还是迎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