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算计

    陆云亭有些期待的看着姐姐,好奇的了不得。

    陆明薇看了他一眼,沉声说:“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好不知道答桉。”

    她顿了顿,才跟陆云亭说:“你要做一个君子。”

    坏人有一个就够了,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对陆显宗这种人有什么亏欠,设计陆显宗更加没什么心理负担,但是陆云亭不必背上这样的包袱。

    陆云亭一下子就明白了陆明薇的意思,他的面色变了变,原本的好奇陡然之间消失无踪,整个人都低落了几分。

    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若不是陆明薇挡在前面,现在要为陆显宗收拾烂摊子的人就该是自己。

    一家之主出了事,家里的震动是不可避免的,最近家里不知道多少庄子上的管事蠢蠢欲动。

    但是陆明薇都一一的处置了。

    她有条不紊,游刃有余。

    但是这不是自己该觉得轻松的资本,姐姐是为了自己才这样殚精竭虑,他更应该长进,撑起这个家来照顾两个姐姐,这才是应当的。

    他立即便端正了脸色点头:“我知道了,二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上进!”

    陆明薇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多说什么。

    回了家已经是有些晚了,陆明薇跟陆云亭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曾权便已经候着了,在议事厅里等着陆明薇,恭恭敬敬的说:“姑娘,鲁王府送了一份帖子过来。”

    鲁王府,送帖子?

    陆明薇垂下眼,她跟鲁王府之间毫无交情。

    若是非得说有,那就是当初她利用了鲁王妃来打压了秦氏。

    但是后来鲁王妃也同样想算计韦家来讨好鲁王。

    就这样的关系,鲁王府请她过去,她是不信会有什么好事的。

    尤其是,最近鲁王府可因为帮先太子过继后嗣的事出尽了风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她挑了挑眉,让曾权把老郑和邹盛他们叫进来。

    老郑跟邹盛从保定府回来之后就跟在她身边了,现在正在帮她做些打听消息的事。

    她轻声跟老郑说了鲁王府的事:“若是郑叔您有法子,便帮忙看看能不能打听些什么,若是不能,也不必勉强。”

    反正狐狸是迟早要露出尾巴的。

    老郑当即便打起精神,他也知道上次佛像的事情陈浩辉勾结的就是鲁王府底下的人,虽然那次的事鲁王当然是全身而退,可韦家的人却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还有下一次,现在鲁王府送帖子,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他忙道:“姑娘放心,我们一定打听清楚。”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们自然也有自己打听消息的办法。

    陆明薇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问老郑:“对了,还是没有苏思远跟苏连翘的消息吗?”

    苏连翘跟苏思远两个人,一个在青楼卧薪尝胆这么多年,一个一直跟着玉如意隐姓埋名,就为了把当年的真相公布于世,实在是了不起。

    虽然崔明楼必然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什么事的,但是苏邀还是有些挂心,想知道他们到底会如何。

    老郑有些为难的摇摇头:“您若说问些别的还罢了,这个是真的使不上力,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打听到的东西了。”

    陆明薇略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老郑说的是实情。

    只是最近也见不到唐晚舟和崔明楼,不然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她抿了抿唇:“好,那我知道了,郑叔你们去忙吧。”

    天气愈发的冷了,应长史嘱咐应夫人:“不是有殿下赏赐下来的橄榄碳吗?怎么还用这样粗糙的碳?”

    长史是五品官,京城这地界,五品官多的遍地走,他这样的官职,冰敬炭敬自然不可能轮得到多好的,往年自己买碳总是得买大部分的粗碳用用罢了。

    但是去年开始,便是鲁王府直接给他们送碳了。

    用惯了一点儿不呛甚至还有香味儿的橄榄碳,谁还用的习惯以前的粗碳呢?

    应夫人皱了皱眉:“殿下赏赐的也不过就是一百斤,难不成,咱们全都用完了?冬天还长着呢。”

    以前没有这橄榄碳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得用粗碳,现在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嫌这嫌那了。

    应长史不大耐烦:“你惯常抠抠索索,妇人之见!”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应夫人干脆不说了。

    应长史倒不是觉得自己如今就非得用橄榄碳不可,可是自家夫人这穷怕了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自己如今都已经成了鲁王殿下面前的得意人,以后来往的自然也都是富贵人家,她一直这样,家里岂不是叫人耻笑?

    摇了摇头,应长史去了宝川公主府的长史家中拜访。

    宝川公主的长史姓张,是个十分憨厚的中年人,如今正在家里候着,见到了应长史,顿时满面堆笑,迎上来笑眯眯的道:“真是稀客稀客,您上门来,叫我们家蓬荜生辉啊。”

    这样的话最近应长史听的不少,所以早已没有多少感觉,拱拱手略微客套两句,便直接进入正题:“说起来,我们才是真的诚惶诚恐,公主殿下这样尊贵的身份,竟还在犬子生辰送这样重的礼,真是让我们这些人受宠若惊呐。”

    双方互相试探,立即便都点到为止。

    张长史急忙叹了口气:“应大人,咱们彼此都是做长史的,可您这是亲王府里的长史,跟我们这些公主府的长史当真是......”

    他苦笑了两声:“我真是不知道公主殿下是怎么了,毕竟我们驸马做的那事儿,本来就是犯忌讳的,可殿下到底是对他情深义重。”

    应长史一副了然了的态度,摸着自己的胡子澹澹的笑:“这事儿我也已经听说了,说到底,其实这件事就是出在陆驸马身上,公主无非是想着救陆驸马出来,是吧?”

    张长史的面色更差了,自家主子是这么个性子,有什么办法?

    他苦着脸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了,我们底下的人,也只能听命行事,公主殿下要这样,我们也没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