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伟大“艺术品”

    话音刚落,林可韵当即举手提问:“周队,你们凭什么确定前天的案子,是之前那个少女杀手干的?”

    周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宋启:“宋启,你来替她解答一下?”

    宋启叹了口气,解释道:“很简单,作案手法完全一致,少女杀手的作案手法有几个显著特征。”

    “第一,受害者都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并非随机选择目标。”

    “四个受害者,最大年龄不超过18岁,最小的未满14岁,都是未成年少女,也可以延伸为处女。”

    “而且面容姣好,身材纤瘦,皮肤光洁白皙,这些都是他的筛选条件。”

    “第二,受害者都没有遭受性侵和暴力虐待,是在身体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被放干血液而死。”

    “为了保证手法足够柔和,凶手甚至会等她们弥留之际,再动手切割。”

    “第三,每个受害者的肢体都有部分残缺,疑似被凶手割下来留念,或者用作其他用途。”

    “而且切割的部位也有规律可循,四人分别缺失右胸,左手,右臀,左小腿。”

    “右,左,右,左……凶手大概率是个强迫症,讲究一种离谱的对称。”

    “他挑选的部位,都必须是左右对称的,所以他没有选择头颅这种单一的部位。”

    “第四,凶手抛尸的地点都选在荒郊野外。”

    “齐海市只有两个地区有山林,城西区的西部山区,莲东县的郊区。”

    “所以,第一和第四受害人被抛尸西部山区的密林,第二和第三受害人被扔在莲东县的山崖以及山洞里。”

    听完以后,林可韵再度提出质疑:“有没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宋启果断摇头:“不太可能,因为警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公布案件细节。”

    “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受害者的死亡原因,都是对外保密的,连受害者家属都不清楚,外人怎么模仿作案?”

    林可韵继续追问:“那有没有可能是警局内部的知情人模仿作案?”

    此话一出,宋启顿时无语了。

    周正也一脸黑线呵斥:“林可韵,合理质疑可以,但不要妄加猜测,你这说法毫无根据……”

    林可韵不甘心,噘嘴抬杠:“刑侦一号大案不就是内鬼干的嘛……

    “好了好了。”周正急忙转移视线,“谭法医,你来说说吧。”

    谭术推了推眼镜,不紧不慢说道:“我作为城西分局主检法医,直接参与了第四起案子的尸检工作。”

    “下面我从法医和心理学两个角度,来谈谈对这个凶手的看法。”

    “第一,抛开前三具尸体不谈,单论我经手的第四具尸体。”

    “皮肤表面涂抹了一层甘油以及苯酚,左小腿的切口处还用乙醇和过氧化氢处理过。”

    “甘油可以保湿和抗菌,苯酚可以破坏微生物细胞膜和酶系统,抑制微生物生长,二者结合可以很好地对尸体进行防腐处理。”

    “切口处更容易腐烂感染,所以凶手用酒精和双氧水对切口消毒杀菌,并且二者都有强烈刺激性气味,可以防止蚊蝇产卵,进一步抑制腐烂。”

    “以上种种足以说明,凶手具备丰富的医学和化学知识,并非低文化水平的莽汉,大概率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高智商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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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警方给出的画像,对凶手职业是医生的推测,大致没有问题。”

    “凶手职业方面我只补充一点,还可能是某些生物研究机构的科研人员,或者医学、化学方面的专业教师。”

    谭术讲得很专业,明显超出了林可韵的知识范畴。

    她罕见没有抬杠,托着腮聚精会神聆听。

    谭术看了宋启一眼,继续道:“第二,以凶手对尸体做防腐处理这一点,对其进行犯罪心理侧写。”

    “他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保存尸体,又在抛尸现场摆出各种造型,或许是认为尸体都是他的艺术品、他的伟大杰作,而并非单纯的‘猎物’。”

    “既然是自己精心打造的‘作品’,自然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哪怕是蚊蝇都不行,所以他做了防腐处理。”

    “这样一来,尸体能长久保存,即便被人发现得晚一些也无妨,总能让人‘欣赏’到他的伟大杰作。”

    周正插嘴道:“谭法医,打断一下。”

    “凶手如果把受害者当作艺术品,为什么中间停止了五年没有作案?”

    “这种变态的艺术行为不都上瘾吗?他怎么能忍住的?”

    谭术摇摇头:“具体原因我猜不出来,或许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或许因为不可抗力,导致他无法继续作案,比如疾病、远行甚至服刑。”

    “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停止犯案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良心发现,或者畏惧警方的追查。”

    “他是个对自己极度自信、一丝不苟、追求完美的人。”

    听到这里,宋启暗暗赞叹。

    这个谭法医果然有两把刷子,犯罪心理学没白选修。

    他的所有推论,都跟自己不谋而合。

    棋逢对手啊!

    “然后呢?”

    林可韵迫不及待催问:“凶手为什么时隔五年又突然犯案了?为什么选在初冬这个时间节点?”

    “据我所知,他前三起案子,都是集中在春、夏、秋……”

    说到这里,她自己突然顿悟了。

    “哦,我明白了,他是想要凑齐四个季节!果然是个强迫症!”

    宋启果断摇头反驳:“不,他的目的不可能这么简单。”

    “谭法医说过,他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为了能让人欣赏他的‘艺术品’,不惜煞费苦心做防腐处理。”

    “这种人说白了就是好大喜功,把变态的虚荣心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他五年没有犯案,大家早已经把他遗忘了。”

    “他能容忍自己被抛弃在公众视野吗?绝对不可能!所以他又出现了!”

    “而且他选择作案的时间节点也是有原因的。”

    “五年过去,刑侦手段已经有了质的飞跃,道路监控也日渐完备。”

    “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远距离抛尸,也开始忌惮警方的侦查水平。”

    “所以他要选择警方最疲软的时候,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

    “我们都被汤水镇的一系列命案搞得焦头烂额,手忙脚乱,几乎所有警力都被抽调过去了。”

    “其他地方警力空虚,这就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接下来,凶手可能会走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