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司宴大概率就是克我的

    “你好,我是这边的店长,叫温眠。你多大了?有在花店工作过吗?”

    我开口进行正常的询问。

    那人弯着腰没开口。

    倒是陈野抢答:“温眠姐……”

    他把我拉到了另一边,低头小声在我耳边道:“温眠姐你不知道,这人他有点可怜,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这样。”

    “怎么了?”

    “我和他认识有段时间了,知道他家里曾起了大火,他面部烧伤,腰背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t如今他算是直不起腰了,而且,他不能开口说话。”

    我微微皱眉,目光不由得朝着那人又多看了两眼。

    陈野叹息道:“这世上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那场大火导致他声带野跟着受损,说不出话来了。”

    “他说他的工资对半给就行,只要能让他三餐温饱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

    因为有陈野认识这一层关系在,我一时间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我作为一个活了二十六年的人,还是要有些安全常识的。

    我不能把来历不明的人放在身边受危险,毕竟现在的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

    剥开这层皮囊,谁也不知道内里是个什么样的。

    我看了他的身份证,核实了对方的身份。

    他名字倒也奇特,叫邓倪回,如果不注意音节,很容易就会喊成等你回。

    等到确定了身份倒也没那么多怀疑的了。

    这是我第一次上手经营店铺,花店虽然不大,但各方面都需要我操心负责。

    我怕自己顾不上出现疏漏就没撕门板上贴的应聘信息。

    好在这两个人招的也容易。

    邓倪回说好了明天上班。

    趁着他还没走,我带他熟悉了一下工作场地,鲜花分配要摆放的地方。

    他打扮的古怪,只那双眼黑漆漆看的人心惊。

    我说一句他便点一次头,看着倒是脾气很好的样子。

    等我说完这些他也跟着走了。

    这边一下午我跟陈野都忙的脚不沾地。

    鲜花有网上下的单子,也有到店里来买的。

    我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嘴角笑意荡漾。

    这种靠自己的劳动力赚钱的感觉真的很好。

    快到司宴下班的时候,店里来了个人。

    我忙着收拾残局下班,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开口:“您好,请问需要一束什么样的鲜花呢?”

    陈野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忙凑了上来。

    那人开口。

    “我不买花。”

    声音耳熟,但此刻哪怕我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我还是身形一颤。

    那种刻在骨髓里的痛一点点爬上全身。

    我猛地抬头。

    是张嫂。

    她局促的站在原地,大半年没见了,她鬓便头发又白了不少。

    我强力的克制着自己有些颤抖的身体。

    “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

    “夫人……”张嫂已经泣不成声,“不求你原谅,我只是来看你过的好不好。”

    “我不需要,滚出去!”

    陈野目瞪口呆的站在一边。

    他大概率是没见过我这副模样,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张嫂颤抖着,她双膝一弯竟跟着跪下了。

    我步子后退。

    “我都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来恶心我?你现在这样又是做什么?”

    张嫂抬手捂脸。

    “夫人,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可你自己就没错吗?”

    “我们小宁当时已经怀孕,你为什么非要那么执着让沈先生逼着她流产?”

    “现在这样的结果就是你想要的吗?”

    “夫人,我们小宁她精神失常已经不像个正常人了!”

    我就那么笔直的站着。

    短短一瞬间,我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

    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后,思绪停留在自己受过的冤屈,吃过的哑巴亏上。

    都说真相会水落石出。

    我为了让自己走出来刻意不去想那些,刻意的以为那些伤害不存在。

    可……

    这些刽子手有放过我吗?

    没有。

    他们到现在还想吸我的血吃我的肉!

    我轻轻闭上眼。

    “别逼我动手。”

    “夫人,我今天来没别的事,但求你……”

    陈野地拖到了我跟前,拖把就在手边。

    我随手抄起就朝着张嫂挥去。

    张嫂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起来。

    “温眠,我都已经是个年纪好大的人了,你不能这样!”

    我没有半分留情。

    甚至想着拖把要是能砸到她身上该有多好?

    我在江南那段灰暗的时光是不是就会被点燃?

    张嫂还在门口叫骂。

    陈野看出端倪,拿着扫帚冲出去。

    “疯子!什么待清风,一个疯子怎么能开得了花店呢?”

    “这店里一个两个的都是疯子!”

    ……

    当人脸上那伪装的面孔被撕下之后,剩下的就只是一张皮而已。

    她露出了自己最原始的嘴脸。

    我曾经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恶到那种程度……

    直到在江南的那间小竹排屋子里,张嫂褪去所有的伪装,她替自己的女儿出气讨公道……

    我很累。

    尽管什么也没做,可我的身体还是疲惫至极,我任由自己滑下去,最后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我轻轻的吐息。

    陈野什么也没说,一句话也没问,他默默的收拾着店里的卫生。

    很小心的尽量没发出任何大的响动。

    我背靠花架,视线落在玻璃门上。

    外面的天气不知何时已经全部黑了。

    城市的夜晚亮起了霓虹灯。

    玻璃门上那人的身影掺杂着灯影,他很安静的站在路灯下,不知看了有多久。

    算了。

    司宴大概率就是克我的。

    每次我最狼狈的时候总能被他碰上。

    我站起身,陈野已经做完了所有事。

    “温眠姐。”他嘴角勾着甜甜的笑。

    我无力的冲他一笑:“辛苦你了。”

    “工作范围之内职责所在嘛。”

    “明天请你吃炸鸡?”

    陈野语调轻松:“再加一杯奶茶?”

    “好,犒劳你。”

    我和他说说笑笑的锁上店门出去。

    陈野将蓝牙耳机套在脖子上:“温眠姐,我送你吧?”

    他骑着一辆十分帅气的机车。

    人还没到机车的轰鸣声就能让人察觉到热血沸腾。

    很对情绪压抑在心口,我忽然见萌生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陈野,你带我兜个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