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司宴 你过分了啊

    司宴很温柔,说话时不疾不徐。

    阳光打在他身上,像是洒落的一层金粉。

    他那双温润疏离的眼底带着笑意,只是一句话就让我妈妥协了。

    就这样,我带着她做了一通检查测试。

    最后的测试结果就是重度抑郁。

    司宴引荐的那位心理医生叫顾锦程,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十分有能力的样子。

    他看到我时,目光一次次的落下,眼底还带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最后,他的眼神在我和司宴身上来回打量,他摘下口罩,似乎在司宴耳畔说了句什么。

    司宴唇瓣轻抿,有些无奈的样子。

    “你是欠揍吗?”

    顾锦程哈哈大笑着走开。

    顾锦程让我妈停了之前的那些药,又给她开了一些。

    说心理疾病最重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和患者自身的调理,药物能够起到的作用也不过是辅助。

    我曾陪着我妈看过那么多心理医生,这些话我自然都是知道的。

    我一一点头。

    那医生又对我妈进行了一次单独的咨询……

    司宴瞧见我紧张,上前两步和我一起并排站在了咨询室门口。

    “温眠,你尽管顾放心,顾锦程人虽然不太靠谱,但他对于抑郁症这方面是很专业的。”

    “好。”我侧头看他,“司宴,没想到又麻烦了你一次。”

    司宴淡淡一笑:“谈不上麻烦,举手之劳罢了。”

    “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调休,”他说着,又开口问了一句,“你自己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也不着急……”

    “你!”司宴皱着眉头,他侧头盯着我眼神有些冷,眼底似有淡淡的愠怒。

    “司宴,你是生气了吗?”

    司宴收回视线,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恢复如常。

    “作为一名医生,我只是见不得有患者忽视自己的身体健康,有病早治的道理你该知道的。”

    “嗯。”我淡淡应着,“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

    “那些药记得按时吃。”他又叮嘱。

    我点头:“好。”

    我妈从咨询室出来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她身形摇摇欲坠,耳鬓碎发杂乱,眼眶有些红。

    我担忧的上前,她冲着顾锦程道谢。

    我也跟着我说了一句:“顾医生,谢谢你。”

    顾锦程摘下口罩摆摆手:“没事,这都是职责所在,更何况温学妹还是我们司大校草点名要我照顾的。”

    嗯?

    我看向司宴。

    司宴开口道:“我们之前都是一个学校的,你或许没什么印象。”

    我立刻点头:“时间过去的有点久,没打过交道确实记不太清了。抱歉哈。”

    “抱歉啥,我这人你不用记,你就记你该记的……”

    司宴闷声干事,他淡定的抬脚踩了顾锦程一脚。

    顾锦程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就抱着一条腿嗷嗷叫。

    “司宴,你过分了啊。”

    我和我妈在旁边笑。

    也许是被此刻这种轻松的氛围感沾染,我妈的面部轮廓跟着柔和起来。

    “我今天刚好开了车来,温眠,我送您和阿姨吧?”

    我张了张嘴,刚要拒绝,我妈一口答应下来。

    无奈,回家的路上我们母女二人坐了司宴的车。

    原本要陪着我妈坐后座的我,被我妈不由分说的塞到了驾驶座上。

    我有些坐立难安。

    系上安全带,车子引擎启动,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一路无话,车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还是我妈先开的口。

    “小宴啊,今天看着也晚了,不如在阿姨家吃了晚饭再回去。”

    司宴停顿片刻,他侧头看我。

    我立刻道:“刚好你也帮了我这么多,那就一起吃顿饭?”

    司宴开口道:“方便吗?”

    “方便。”我妈抢答,“家里什么都有,小宴别嫌弃阿姨的手艺就好。”

    “怎么会。”

    厨房里,我妈游刃有余的处理着案板上的鱼。

    因为司宴要留下吃饭,我妈注重的很,将自己平日里最拿手的红烧鱼也做了出来。

    一通忙活过后,等到饭菜上桌已经是六点五十多……

    我心里没来由的沉重起来。

    我借着上洗手间的空挡给沈南庭发了个微信过去,就说自己是在吃晚饭,吃过了就会回去。

    沈南庭没有立刻回复。

    我也就那么把手机收了起来。

    这顿饭吃的很和谐,司宴在餐桌上话不多,礼貌得很,一般都是我妈在说,他能插上话就说一句。

    他吃相很好看,优雅中带着贵气。

    褪下外套后,他身上穿着高领的米色毛衣,似乎是屋子里空调来的热,他将袖子往上挽,露出半截好看精壮的小手臂。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也许是人家感觉到不自在了,目光顺着我看过来。

    四目相对。

    尴尬。

    我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我的思维有时候跳脱的连我自己都跟不上。

    想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该说不说,他的手是真的好看。

    我正这么想着,包里的手机忽然响铃。

    我起身去拿手机,想也不用想,是沈南庭打来的。

    我到阳台上接电话,电话刚接通那边的人就开口:“阿眠,往下看。”

    这就是修罗场。

    他不好好待在办公桌前工作赚钱,跑这儿来干什么!

    “你来做什么?”

    “来接我老婆回家。”

    我只觉得头疼。

    “那你先等会儿,我快吃完了。”

    “介意躲添副碗筷吗?”

    我呼吸一窒:“菜都吃完了。”

    “没饭吃就吃你。”

    我脸一红,这人就没个正经。

    他轻轻笑出声来:“傻丫头,逗你的,正好今晚下班早,我顺道上楼看看妈。”

    我家住四楼,从我这个角度往下看,沈南庭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已经打开了车子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些东西。

    他是真的要来了。

    “那行,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我想着该怎么避免让沈南庭看到司宴。

    也许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沈南庭对司宴有一种莫名敌对的意思。

    他要是瞧见司宴跟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人估计又要发疯。

    厨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我接个电话的功夫,司宴已经将餐桌收拾干净,该洗刷的碗都洗完了。

    “小宴这孩子勤快又懂事,是真不错……”

    正当此刻,门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