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6 对账

书房中，莫尼卡啜啜泣泣了很久。痛苦，悔恨，忿怒……各种负面情绪在她的灵魂里撞来撞去。她不是弗朗西国的人，而是精灵森林附近一个不出名小国的少女。七十多年前，她无意中契约了红色独角兽，成了独角兽骑兵，由此得到了强大的实力和漫长的生命。她成为佣兵，四处流浪，最后在这里停驻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七岁左右的老哈迪。那时候的老哈迪长得非常甜美，比女孩子还要好看。莫尼卡就在这里买了房，住了下来。以邻家大姐姐的身份，和老哈迪、安娜夫人、佛吉尼亚一起‘成长’。然后，顺利成了老哈迪的妻子。然后有了爱情的结晶，小哈迪。她从傍晚，哭到了深夜。毕竟是职业者，精神抗性是比较强的。再悲痛的事情，哭一顿后，她的精神状态也开始趋于稳定。这时候，房门敲响。“谁。”“夫人，是我，苏珊。”门外传来苍老的声音。“进来。”此时莫尼卡已擦去了泪痕。“夫人，少爷让你下去吃晚餐。”“好的。”莫尼卡站了起来。她下到一楼正厅，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那张长长的餐桌，当年也是她选的，现在还摆在这里。哈迪坐在主位，客位她自然是不会去坐下的。而整个餐桌几乎已经坐满了，只有哈迪左手处，还有个座位。她呆立两秒钟后，这才走过去落座。此时她已经解除了盔甲，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身段苗条。她看看餐桌上的佳肴和美酒，忍不住说道：“怎么如此奢侈。”“这其实很一般。”苏菲接过话头，说道：“哈迪怎么说也是大领主了，这点排场还是需要的。”莫尼卡愣神，随后轻轻一叹。哈迪家其实很富，她也知道。这里存钱的密室，其实是她建起来的。但再富，也只是商人，而她也只是佣兵。两人就算在一起打拼，也不可能在十多年内，混到贵族的位置。运气好，混个骑士身份还是有可能的。但哈迪不同，只是近两年的时间，他就已经是大领主了。在弗朗西，哈迪家已经是最强的势力。在一个月前，莫尼卡回到这里，从佛吉尼亚口中听说哈迪的事迹后，她是十分震惊的。看到莫尼卡静静吃饭，哈迪问道：“待会再聊聊，我有些事情需要你的解答。”莫尼卡点头：“刚好，我也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回答。”很快，晚餐吃完，哈迪与莫尼卡先后进到了书房中。房门再一次关了起来，莫尼卡倚靠在书桌边上。她看着哈迪这张和老哈迪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心中满是的苦涩的滋味。其实哈迪和老哈迪很容易区分。虽然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但哈迪是顶级强者，身居高位，自带气场，英气逼人。而老哈迪性格比较软，乍一眼看上去，俊秀过头，像是女生。相比之下，哈迪同样俊秀无双，但他却不会有这个烦恼，别人一眼看到他，只会觉得这男人漂亮惨了。绝对不会把他当成女孩子。此时莫尼卡看着哈迪的脸，满心的酸涩，不知道如何开口。哈迪主动问道：“我听佛吉尼亚说，你在生下我之后，就直接抛夫弃子，为什么？”“抛夫弃子？”原本神情酸涩的莫尼卡猛地愤怒了，眼中杀气腾腾：“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吗？你扪心自问！”哈迪哑然，愣了会。房间中安静得吓人。外面的虫鸣似乎一瞬间就吵杂了起来。哈迪微微垂眉，但随后他抬起眼睑，说道：“看来你知道了！确实，从灵魂的角度上来说，我确实不是你的孩子。但我的出现，是你的孩子已经即将死亡了。明白吗！即使我不出现，他也会死。”“你撒谎！”莫尼卡的眼圈迅速变红，泪珠大滴大滴落下：“我虽然并不精通灵魂魔法，但也能感觉得到，他在我肚子中，那小小的灵魂正在孕育成形，但你却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强行被一股力量塞入到孩子的身体里，将他那还完全没有成形的……灵魂……”此时，莫尼卡因为过度的悲痛，说不下话了。但她死死盯着哈迪，杀气涌出，宛如实质。她的双眼通红，似乎就要扑过来，将哈迪撕成粉碎。但哈迪却皱起眉头：“你说什么？肚子中？”“对！”“当时他就快要出生……还有十多天，然后你……你……你这个坨狗屎……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咬牙切齿。伸出双手缓缓抓向哈迪的脖子。这双手很漂亮，也很干净，散发着精灵族才有的那种纯净气息同，很是奇怪，或者是契约独角兽后才有的效果。哈迪没有后退，只是静静看着。莫尼卡不是他的对手，对方表现得更愤怒，他也不会害怕。但就快要碰到哈迪脖子的时候，莫尼卡又停了下来。她双手颓然落下，闭眼哭泣，悲呛自语：“我不能杀你，他说你是他的孩子。对不起，劳伦斯，对不起……”此时的哈迪，已经明显发现事情不对。他的额头，拧成了川字型。“莫尼卡女士，可我是近两年前，也就是老哈迪死去之后，才进入到这具身体里的。当时你的孩子，灵魂已经快要消失了，只剩下一道意识残存。”虽然哈迪最后确实摸碎了原身的意识，但那只是提前将对方送走罢了。灵魂碎成那样子，救不回来的。而且连带着哈迪的灵魂，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要不是光明女神帮忙修补，哈迪可没有现在的实力和成就。莫尼卡闻言，泪眼朦胧中带着讥讽之色：“骗子，我亲身感受的事情，还会有假？”“既然已经开诚公布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骗你。”哈迪淡淡地说道。愣了一会后，莫尼卡眼睛突然放大，她的表情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身体连连后退。最后她撞到了墙壁上，就这么惊慌地看着哈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随后她猛地想起了什么，在书架那里摆开了一下，打出一个挺大的暗格。原来这里还有个机关啊……哈迪都不知道。然后莫尼卡从中拿出一个木盒子，直接掀开。里面放着很多册子。莫尼卡翻起一本看了起来，她的双手在颤抖。哈迪有些疑惑，也过去拿起一本，随手翻了下，发现是日记。他手上这本，写着的哈迪八岁左右的事情。(本章完)